「說的也是。」哈爾又放鬆下來，擺擺手道，「不要想太多，老夥計，這話還是你曾經勸過我的。」
哈爾，行者公會三導師中情緒波動最大、最容易被玩家逗怒的一個，外表看上去像是拉美人&斯拉夫人混血，栗色頭髮，皮膚不算太糙，面部輪廓比較柔順，但五官比較深；年齡目測在三十五歲上下，留著修剪精緻的小鬍子，有些邋遢，有時候能在他的衣服上看到食物殘渣。
不是說對熵不增他們有意見，而是妙筆生花不想輸。
「戴上。」妙筆生花把欺詐寶珠懟到秦冠臉上，朝行者公會大廳一指，「一會你跟我進去，站在我旁邊微笑就好，別開口說話，讓我來。」
正搬磚的給我吃藥：「……」
哈爾一下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喂喂，潘西，你可別嚇人……你最近有看到幻覺嗎？」
「願意跟你的亡靈朋友聊聊嗎，哈爾？」妙筆生花偏著頭，努力賣萌，「我聽到你們的說話，很感興趣呢」
不用站在外面日晒雨淋對於前盜賊們來說當然是待遇上的提升，但工作場景的優化還要增添上照顧一群半瞎婦女、以及間隔十日左右就要被「宵禁」的代價，也足夠讓哈爾有話說。
又幾分鐘后，妙筆生花和批著頂級美女皮、還穿著正式舞會禮服的秦冠，堂堂正正地走進行者公會大廳。
看到走在妙筆生花旁邊那個顧盼生輝的大美女，潘西「噗」一下就把剛進嘴的水噴出來了。
「既然是哈爾的心魔，那心魔本的怪物應該跟哈爾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個導師是有直接聯繫的，能不能從哈爾這裏套到情報呢？」妙筆生花摸著下巴琢磨。
潘西躊躇了下，起身離開工位，走到哈爾的辦公桌前，微微俯下身：「哈爾，你真的……覺得沒有任何異常？」
好吧……沒刷哈爾的聲望其實也不算大損失，這刺殺者導師是挺二的……
站在哈爾桌前說出那句話的，毫不意外地，是一具……骷髏。
把接任務的亡靈打發走，哈爾便滿腹牢騷地對離他不遠的潘西埋怨。
她想贏，不全是為了保住小夥伴秦冠的領地聲望優勢、也不全是為了證明自己，就是想讓自己的小夥伴贏，就這麼簡單。
被問到的哈爾，也是一臉懵逼。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連續三個夜晚不能外出，這種新規定真是見了鬼了。楊那傢伙是嫌我們混日子太容易了嗎，變著花樣的折騰人。」
嗯……他好歹現實里也是個形象還不錯的小網紅主播，表情管理還是很到位的，原本就光彩照人的美女皮，這一笑之下，簡直聖光籠罩……
哈爾的自訴中，他在少年時代是個有些叛逆的、交遊廣闊的城市少年，他們家的家境不錯，他的叔父經營著一家飛空艇俱樂部，他的父親喜歡養昂貴的肯亞獵犬，他的母親熱愛外大陸異獸皮裝飾物……等等。
雖然從平時的言行看不出來，但妙筆生花骨子裡確實是個好強好勝的人，無傷大雅的事情她一般不在乎，但真到正事兒，她其實才ｈttｐs://wwｗ.h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om是最好勝的那一個。
欺詐寶珠是他這裏發出去的，他對這個幻影別提多印象深刻——當初那個一口男性嗓音的亡靈在他帳篷前面變出這形象后，他有好一陣子對這些亡靈的性別都處於薛定諤的貓狀態。
哈爾呆了呆，猛然跳起、繞過桌子，拉了把椅子放在秦冠旁邊，又拉了把椅子推給妙筆生花，嘴上忙不迭地道：「當然當然，兩位請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傢伙吹的牛逼，聽在倆玩家耳朵里，感想卻只有：「區區一個新手村NPC，背景設定還挺複雜！」
公會大廳很簡陋，就是個不到六十平大小的大通間平房，除隔出來供休息的小隔間外，三位導師各分到一套工作用的桌椅、一件存放任務工具的大立櫃，正對大門的牆面下還擺了一套木製長條沙發茶几組合——其實就是公園常見的帶靠背躺椅 三合板茶几，楊秋從鹹魚上買的。
哈爾就用很不認同的眼神兒看著他。
潘西搖搖頭，轉身走回自己座位。
一個人肯提起自己的過去，就證明他有相當強的傾訴欲；言辭間有意無意地抬高自己，這表明這人除了傾訴欲外還有相當強的表現欲。
秦冠：「……」
秦冠把視線落到獃滯的哈爾身上，略微低頭，羞澀地一笑。
遊戲里的白天還長，妙筆生花跟小夥伴們分開后沒急著下線，跑到行者公會大門口台階上一蹲，目光炯炯地觀察起坐在新啟用的公會大廳中里的高級NPC：刺殺者導師hetｕｂooｋ.ｃoｍ•cｏｍ哈爾·瑪克斯韋爾。
趁這叄高級NPC都給秦冠的美女皮晃花了眼，妙筆生花抓緊時間、利用她那口動聽的少女嗓套起情報來：「哈爾，我聽你的口音像是北方人呢，你來自北方嗎？」
被趕出行者公會大廳的妙筆生花一臉暴躁地跑戰士工地找到秦冠，又把秦冠拉到行者工地，借了給我吃藥的欺詐寶珠。
「當然沒有。」潘西沒好氣地道，「相信我，我沒有任何問題，我的感知還不如你和塔特爾呢。」
秦冠腦子多靈活呢，一下就轉過彎來了：「美人計？你想跟哈爾套情報？等等你冷靜點，這欺詐寶珠是潘西發出來的，現在行者公會三個導師NPC都在一間屋子裡，糊弄不住的吧！」
「幹嘛啊花花？」秦冠一頭霧水。
「……沒什麼。」潘西用一看就口是心非的語氣道。
潘西沒吱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遍哈爾，又轉頭去看還在跟亡靈們糾纏不清地交接任務的塔特爾，神色說不出的微妙。
換句話說……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影響小夥伴們的鬥志，但她是很明白的，在副本開荒上，他們這邊的進度肯定比不上熵不增那邊……
潘西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算了，也許是我神經過敏了。」
對於沒見過這幻影的哈爾&塔特爾來說，殺傷力就很大了……秦冠踏進門那一刻，這兩個趁著沒玩家上門湊一塊閑磕牙的傢伙，眼睛都直了。
這就讓妙筆生花很不甘心。
當潘西拉開椅子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個甜甜的、清脆
和_圖_書的、像是好奇少女一樣的聲音：「你好，哈爾，你曾經也有過想太多的時候嗎？」
拿到暴擊匕首的給我吃藥，也曾經一度猶豫過要不要轉刷哈爾的聲望，實在是捨不得在潘西那邊肝過的工時才作罷。
哈爾：「……滾出去！！」
妙筆生花一看有戲，拿手指桶了下秦冠。
潘西直接看呆了。
秦冠連忙端起個「端莊」的微笑……
妙筆生花暗暗對秦冠比了個大拇指……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扮演了萬人迷，演得還這麼棒棒——果然還是得男人才最懂男人！
好強好勝的姑娘絕對不比男性少，只不過女性的好勝心自古以來就不怎麼被尊重、正視，甚至是被輕視，被蔑視的——同樣爭強好勝，男的就是有野心有志氣有鴻鴣之志，而女性很容易被打上「掐尖要強、不知天高地厚」的標籤。
……五分鐘后。
哈爾給他嚴肅的態度影響到了，不自覺地坐正，嘴上還挺不耐煩：「想說什麼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潘西猛然轉頭……
「嗨，潘西，你這是幹什麼呢？」哈爾老不自在了。
認為女性沒有好勝心，是最大的性別歧視。
流放鎮當然不可能看得到年輕的少女。
妙筆生花拉著秦冠走到哈爾桌前，繼續用她那口天生的少女嗓音甜甜地道：「哈爾，願意跟你的亡靈朋友聊聊嗎？」
這前倨後恭得就很現實……
「等等，哈爾，這、這位，其實是——」潘西指向秦冠，很想戳穿這貨其實並非亡靈女士的事實。
秦冠側過臉，對潘西楚楚動人地和-圖-書一笑。
妙筆生花心裏很清楚，香草（秦冠）跟那個吃藥去拉攏的戰士妹子湊起來的組合，肯定沒法兒跟開服起就一直玩在一塊兒的夾心軟糖（唐葭）&楊英比較。
如平時一樣「上班」的哈爾，約莫十來分鐘后便注意到了那個一直盯著他看的亡靈。
「不試試怎麼知道！」妙筆生花骨爪一揮，「糊弄潘西是不行，沒準能糊弄住哈爾呢？刺殺者導師本來就二筆！」
潘西：「……」
哈爾皺了下眉，倒沒有很在意……他已經明智地放棄去思考這些亡靈的行事邏輯了，去琢磨這些瘋狂的、不知道來自哪個次元魔界的亡靈在想什麼，還不如考慮下今晚的漫漫長夜怎麼過。
「靠，老娘如花的美貌沒法帶進遊戲真是一大損失！」
妙筆生花他們拉起來的團隊中超過六成的玩家轉了行者，不喜歡玩弓的、熱愛刀刀暴擊的快|感的，都刷了哈爾的聲望。
要不是心知這位女士不但是亡靈，性別還存疑，光這一笑，他搞不好連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他起碼有兩、三年沒見過年輕女人了。
妙筆生花為了寫好網文里的對話，觀看了大量的採訪視頻學習揣摩各種年齡段、各種身份的人的談話習慣，對記者激發被採訪人傾訴欲的套路不說特別嫻熟吧，至少知道該怎麼來……
「是的。」哈爾連忙把眼睛從秦冠身上扯回來，做出一副很放鬆的、很有興趣閑聊長談的樣兒，神采奕奕地道，「我和安東尼一樣來自肯亞帝國，安東尼在帝都當裁縫學徒的時候，我正在北方的工業重鎮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