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塔特爾哪聽得下去，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我不幹了，換人，本來就不是我願意來當這個破傀儡的！！」
當下威斯特姆最大的負債壓力，來自鎮中大道的工業區。
「——所謂的績效獎金，其實是一分錢都不給、直接給找理由扣掉的嗎？！」塔特爾簡直要抓狂了。
「意味著在威斯特姆，女性在就業面上比男性更狹窄。」紀棠道，「在家庭中，女性很難成為經濟支柱，更多時候要靠家裡的男人去賺錢。」
塔特爾自個兒也知道楊是什麼尿性，憋悶了會兒，一臉憋屈地對紀棠擺手：「得了，你繼續說，讓我死得明白點兒。」
接下來，楊秋便耐心地製作起為二轉玩家準備的半永固符文技能……
塔特爾出生於萊茵王國最大的城市卡加斯，那兒比因納得立城還繁華，他當然是見過機械的，就是吧……掃了遍車間里的兩條生產線，又盯著女工們從機器里取出來的東西看了好會兒，他依然一臉茫然，完全認不出來這裏到底生產的是啥。
十分鐘后，塔特爾就被紀棠拉到了工業區一家工廠的車間里。
反正內部誰都知道塔特爾就是因為形象還可以才被推過來的，紀棠索性也就直來直去了。
威斯特姆政府的負債情況確實比較嚴重，但這筆債並不是現在就欠下的，還有一部分債務是預期要欠下的——比如修鐵路的費用。
可惜……盤子大了，楊秋年紀也不小了，太任性的事兒沒那個臉皮去幹了。
紀棠不得不跟這個傢伙科普了一下生理常識……
楊秋打了個響指，煞氣騰騰地出現在法陣中的正版亡靈瞬間崩解成無數細小骨片，殘破的亡靈鎧甲和猩紅長矛則化為黑霧消散。
「每個月要花兩個銅幣來應付生理期，你覺得有多少威斯特姆婦女能在家人不支持、不理解和_圖_書
、不認同的情況下，拿得出這個錢？」
「是的。」紀棠點頭，「請放心，這筆威斯特姆鎮政廳的負債並不要求立即償還，我們已經制定好了工作……嗯，還款計劃，請看這裏，這是我們本年度第四季度的目標，目前已經大致達成——」
比如供給那批囚犯修路苦力吃的水餃，就是紀棠和趙蓁蓁完全不敢放在亡靈熟食店賣給一般人吃的暗黑水餃；皮就不說了，餃子餡居然是逼著肉聯廠用打飼料的邊角料湊合的，誰要敢擱國內賣，分分鐘給請去喝茶那種……
「這叫衛生巾，是婦女用的，作用和衛生紙類似……嗯，你知道女性有生理期的吧？」紀棠道。
紀棠沒吱聲，就只是略帶同情地看著眼前這個「NPC」。
紀棠搖搖頭，抬手朝塔特爾點了點：「你看，連你都是這種反應，如果身為領主的你不以身作則打好宣傳戰，生理用品怎麼推廣得開來？」
雷克斯坐那兒悶悶地想了好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裏面的道理想通，給了楊秋個幽怨的眼神兒就離去了。
「……？」塔特爾一臉困惑。
而巴特萊斯家以下的這些貴族都幹了啥？
「塔特爾先生，你的個人欠債已經超過一百金幣了，對吧？」紀棠不慌不忙地道，「雖然領主楊並不容許傀儡領主動用公共資產，但如果表現優秀的話領主是可以獲得相當高的績效獎金的，雷克斯就不欠領主楊半毛錢。」
紀棠這便從善如流地將威斯特姆鎮政廳的財政（債務）狀況條理清晰地、一點點地交代給塔特爾聽。
塔特爾搖頭。
戰士玩家在完成二轉后可選擇武器大師和狂暴戰士分支，前者重生存，得安排個強力的防禦技，後者重輸出，得準備個全新的爆發技能。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塔特爾皺眉道。
其實塔特爾www•hetｕbook.ｃｏｍ•ｃom手頭是有百來個金幣的，上次跟哈爾撈的那一票他還沒花；但要讓他掏出老本來還楊硬栽到他頭上的「欠款」，他是怎麼說也不會願意的！
楊秋兢兢業業地履行遊戲製作人職責時，威斯特姆剛上任的新領主塔特爾·喬，正在懷疑人生。
從威斯特姆直達塔蘭坦荒原深處流放鎮的鐵路，領主楊只出一半，另一半要威斯特姆政府自費。
決定開工，楊秋首先開啟精神場——高階施法者以外放的精神力形成的精神領域——將整座城主府籠罩住。
塔特爾都傻眼了，高叫道：「你給我等一下！你這亡靈是瘋了嗎，我可是男人啊！」
怎麼說呢……領主楊那個能不掏錢就絕對不會多出一個子兒的傢伙，想從他那裡得到白拿的好處，確實是做夢比較快。
這個與玩家們使用的傳送點半永固法術相似的法陣，是正格的亡靈召喚術——召喚的當然不是玩家，而是真正來自魔界的、無自我意識、只有戰鬥本能的亡靈。
「沒有經濟來源，家庭中的女性就更難在你所說的『私密的事情』上，動用家庭中的共同財產。」紀棠舉起手裡的衛生巾，「我們反覆做過成本核算了，限於產業鏈不成熟的關係，這種衛生巾最便宜也必須賣到兩銅幣十個，再便宜工廠就難以保證盈虧自負，不能可持續發展。」
最重要的一點，全因納得立領二十多個鎮子都是這些小貴族的封地，把貴族一口氣鏟掉倒是容易，也就多給玩家們發幾回任務的事，但空出來的權力真空，是真的沒那個人手去接——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
這筆錢要花個一、兩年的時間慢慢欠（……），還么也是可以慢慢還的，專家組方面還特地找了經濟學方面的專家來給紀棠制定了還款計劃，保證修鐵路的支出不會拖垮和圖書威斯特姆的財政。
「這種女人間私密的事情，本來就是不能公開說的吧！」塔特爾差點沒吼出來。
「當然了！這種事應該找個女人來做吧，怎麼可能讓我來？！」塔特爾急道。
塔特爾沉默了會兒，又默默坐回去。
巴特萊斯家也多吃多佔，但至少巴特萊斯家養了城防軍保一方平安；同樣沒少吃民脂民膏的教會，也起碼抵擋在了黑暗入侵的前線上。
法爺玩家的話也是有兩條進階路線可選，黑暗術士和黑暗先知。
廠房地皮人力都是威斯特姆的，但機器是領主楊提供的，這筆錢必須儘快開始償還本息——沒錯，領主楊就是這麼會做生意，欠款也是要收利息的，這方面他多少還算是當了個人，利息不高，年利率只收6%。
「出的都什麼爛牌！」
大魔法師可做到禁咒之下瞬發，連施法手勢都能省略大半，楊秋抬手在虛空中一劃，寬敞的客廳地板上立時浮現光華璀璨、緩緩自轉的五芒星法陣。
紀棠嚴肅地道：「我和雷克斯做過調查，鄉村婦女和鎮上的婦女在生理期期間使用的衛生用品以重複使用的布條為主，這很不容易保持衛生，對女性健康危害很大。我們需要你以領主的身份推廣衛生巾，讓人們接受這種更安全更衛生的生理用品——」
除此外，就像一轉玩家都有的通用技能「鑒定術」一樣，還得設計一個能讓休閑黨玩家也有動力衝擊二轉的通用技能——那幫天天上線就瞎划水的生活玩家實在太鹹魚了，情願蹲城裡亂塗亂畫也不肯去好好做任務刷聲望，這不是佔著茅坑不拉SHI嗎！不能忍！
這種打飼料（也用來打廉價貓狗罐頭）的邊角料倒不是說人不能吃，美利堅食品商大大方方用這種玩意兒做成漢堡肉放在快餐店賣了多少年了都，就是正常的華夏人良心過不去https://m.hetubook.com.com罷了。
當然了，坑歸坑，該給的轉職提升還是要給的，要是二轉後跟二轉前沒區別，那玩家們對聲望的熱情就會直線下降，這就很不利於長期發展了——風物長宜放眼量嘛！
「嗯……休閑時間到此為止。」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地球時間，楊秋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目前玩家大部隊的平均潛質值在130~150這個標準，刷夠聲望能接二轉任務的也快到三位數了。
將整座城主府變成自己的「領域」，楊秋才能毫無負擔地施展黑魔法，免得讓教會那幫人反應過度……
土地兼并、操控糧價、開賭場放高利貸、逼良為娼、剝削工人、剝削農民……人應該乾的事兒，是一點不幹，人不該乾的事兒，是一件沒落下。
紀棠皺眉道：「你想說你是男人這件事就跟你無關？」
騎士玩家的二轉選擇有死亡騎士和聖靈騎士，前者給詛咒技後者給奶技能。
塔特爾從來沒聽說過這世界上還有這麼複雜的賬，紀棠還沒介紹到一半他就撐不住了，氣息奄奄地道：「拜託了，夥計，別念叨了，我知道要儘快投入狀態參与你們的工作就是了，我保證不會推三阻四……你直接說我現在需要去幹什麼吧。」
紀棠依然一言不發，只是眼神兒更加同情了……
在楊秋的精神場掃視下，這些以正版亡靈為原材料的骨片，符合規格的緩緩上浮，不符合規格的亦化為黑霧重歸魔界。
塔特爾聽到一半，頭髮都差點豎起來，驚恐地道：「等下、等下！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
從樸素的個人情感方面出發，楊秋最想乾的事兒是把壟斷因納得立領地60%以上財富的二十多家本地貴族挨個拖出來掛路燈。
紀棠面無表情，只道：「我們威斯特姆的工業區沒有紡織廠，其它工廠男女混招，只招女工和*圖*書
的只有這家衛生用品廠，而這家衛生用品廠是最先招滿員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紀棠就等他這話，愉快地合上賬本：「其實很簡單，和雷克斯一樣充當好精神領袖就行了。」
塔特爾惱火地道：「這我怎麼知道！」
一個人搞這麼複雜的大工程很費精神，要不然楊秋也不會只設計了四條職業路線……咳咳。
「……也就是說，從我接手威斯特姆領主這個位置起，我就欠了楊上萬個金幣？不是開玩笑？！」
很快，陣眼處黑霧升騰，一具披著殘破鎧甲，提著猩紅長矛，眼眶中閃爍著幽幽綠火的正版亡靈于黑霧中現身。
不過嘛，暫時不能下刀子，不表示楊秋就會放過這些貴族……無非就是養肥點再殺罷了。
楊秋沒理他，他一把年紀的人了總不可能跟個屁孩子計較，依然淡定地坐在原處玩手機。
琢磨了會兒對面這個亡靈鎮長的話，塔特爾還是感覺哪裡不對：「等會兒，既然雷克斯有錢，怎麼沒見他花過？他不是還跟那些文員一樣住宿舍的嗎？」
行者的話么就是細分玩弓的遠程和玩匕首的近戰……
設計玩家職業時，楊秋就已經決定好了給玩家提供的符文技能方向。
紀棠領塔特爾參觀了一遍車間就把他帶到倉庫里，從放成品的紙箱里取出一小片看上去像是麵包片的東西展示給塔特爾：「這個你不認識吧？」
進階為大魔法師之前，楊秋的精神場只能籠罩身周十米範圍，進階后精神場暴漲了幾十倍，覆蓋這座原巴特萊斯家的豪宅綽綽有餘。
楊秋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說要讓這幫傢伙至少卡半個月的二轉轉職，就絕壁要坑這幫天天有事沒事把他拉出來罵的二哈一把……
塔特爾自己反應過來了。
鎮政廳財政辦公室，塔特爾一臉懵逼地看著亡靈鎮長紀棠。
不多會兒，楊秋才低聲罵了句，退出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