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按時間收費的。」來辦事的W大學法學院大佬微笑道，「還有兩份文件，也需要這邊的蓋章。但是文件我們還沒完全擬好，看時間，應該要等到明天了。你們W醫學院這邊，明天需要派一個人去步光鞋業，現場簽字，應該有時間的吧。」
陳老師點點頭，便直接告了辭，先離開了。
尤瑜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這時不知怎麼的，莫名也拘謹起來。先是搜腸刮肚地想了一通廢話，發現實在沒什麼好跟梁鑫說的，居然讓小梅老師給梁鑫泡了杯茶……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白手起家的？
這尼瑪就離譜……
梁鑫拿著手機，在尤瑜辦公室隔壁的空置會議室里打著電話。
「沒跟家裡說。」梁鑫很自然地回答，「我還是要靠自己的。」
「他說了半天，當然會口渴的呀，你這個小同志，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尤瑜對小梅老師的不配合頗為不快，乾脆自己站起來，親自去給梁鑫倒了杯水。
還有就是梁鑫這個學生，陳老師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了。
「應該不用。」梁鑫笑道，「待會兒文件擬好了，我送
和*圖*書去你辦公室，簽個字就行了。」
啪！
「沒什麼。」梁鑫淡淡一笑，放下手機，拿起水杯，大口一飲而盡。
他匆匆下樓，從學校門口，把W市的一名法律教授和他的博士生接上來。上樓后他又跟這倆開了半個鐘頭左右的小會，把同學網的產權轉移情況，絲毫不差地跟對方說清楚。
「學校這邊已經談妥了，手續上沒問題，主要負責人都在……對，對，最快應該明天就能簽合同，現在？現在在學校啊，正打算找倆法律系的老師來當外援呢……」
陳老師幹了一輩子的學生工作，想不到臨退休了，居然還能體驗一把這樣的刺|激。尤瑜更是青天白日地被刷新了社會觀，第一次對權力這個東西，有了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直觀認識。
梁鑫於是回到尤瑜的辦公室繼續等著，在尤瑜略顯焦急等下班的心情下，四十分鐘后，同學網產權轉移的一號文件，便火熱出爐。
媽的……
大項目剛剛談下來，雖說明天才能白紙黑字、板上釘釘，可梁鑫還是多少有點等不及，想馬上進入人生的下一hｔｔps://ｗｗw.hetubook.ｃom•ｃoｍ個階段。
尤瑜的腦子還矇著，問道：「上哪兒？」
打完電話，走回尤瑜的辦公室，梁鑫淡淡然跟辦公室里的幾個人說了這個消息。
尤瑜笑著問道：「你這筆錢拉得，家裡人，賣了不少面子吧？」
著實可怕！
小梅老師都瘋了，樂呵道：「尤老師你沒事吧？給他泡個屁的茶！到底誰是學生啊？」
結果呢？
「謝謝，感謝你們的專業服務。」梁鑫向大佬伸出手。
「人什麼時候過來？我們要一直在這裏等著嗎？」
梁鑫一聽更好，重新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陳光建報了一遍，三言兩語便結束了通話。
大佬辦完事，很快帶著他的博士生離開。
尤瑜笑了笑，不吭聲。
尤瑜站在一旁看著，梁鑫這商務范兒，簡直比她當初見他男朋友第一眼的時候，感覺還要耀眼。明明是平平無奇的外表，卻彷彿閃耀著無限的光芒。
難道這踏馬的，就是被架空的感覺？
會議室的房門虛掩著，陳老師和尤瑜幾個人，其實都能聽見。
他搖搖頭，覺得還是不夠穩妥，字還沒簽下來，他就ｗｗw•ｈeｔuｂｏok.cｏm•ｃｏm無法完全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去。
梁鑫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后，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對尤瑜道：「老師，走。」
「我有時間。」尤瑜立馬道。
隨後的半個來小時，尤瑜和梁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點零六級學生會的瑣事，梁鑫低頭玩著貪吃蛇，等到兩點來鍾，終於接到了外援的電話。
一陣長長的沉默后，陳老師心情複雜地問道。
小梅老師很震撼地嘀咕：「動作好快……」
施暴者，還踏馬是個大一的新兵蛋子。
尤瑜辦公室里的印表機，吱吱呀呀，打出一式兩份。
一個兩個，年輕的時候，嘴上都說要靠自己。
「都可以。」大佬淡淡地點點頭，「帶上兩個章就行。」
Nice！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這邊直接讓阿獻叫兩個人過去，W大學教法律的老師，有律師執照的。」手機那頭，陳光建很主動地把活兒給攬了過去。
來辦事的人很乾練，捋清脈絡后，就讓梁鑫出去等著，他和自己的博士生佔用了會議室，立刻就地辦起公來。
公家給的權力，明明還實實在在地握在手裡。
——只要看
https://m.hetubook.com.com著梁鑫，他就總感覺有一口氣悶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即便生意談成了，心裏還是覺得莫名的憋屈，就像遭受了不可言說校園霸凌似的……
可怕……
大佬一笑，和梁鑫輕輕一握，解釋道：「受人之託，拿錢辦事。」
梁鑫心裏狠狠喊了一聲，牙齒差點咬到舌頭。
「不用我們自己找人了，步光鞋業派人過來。」
陳老師和尤瑜此時已經對梁鑫的神通廣大，逐漸感到麻木，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事到如今，以同學網這個項目為紐帶，眼前的局面下，所有人完完全全都是被梁鑫牽著鼻子在走了。身為項目名義上的擁有者、管理人和指導者，陳老師和尤瑜竟愣是發現，自己對這個項目和梁鑫本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哪怕一丁點的掌控力。
話說現在他的兜里有七百塊巨款，去鎮上的酒店開個房，最好的房間一晚上也只用三百塊。約江玲玲出來的把握，可以視作百分之百，拖到天黑帶她去開房的可能，最起碼有六成。那麼問題來了，今晚上來一炮的可能性，大概是多大？
可手裡的簡訊，hetubook.com.com卻始終刪刪改改，好像怎麼編都不對。
文件怎麼擬，陳老師已經管不著，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抓緊把這個項目搞定，千萬別牽連到自己的退休待遇，損害到自己在學校領導跟前的臉面。
可在這個大一新生的操作下，這份權力，卻不起效了……
「怎麼了？」尤瑜關切地問道。
梁鑫越想越具體，腦子裡不由自主，連機位鏡頭都想清楚了。尤瑜端水過來的時候，他稍微縮了下腰，調整坐姿，遮蓋住身體某個躍躍欲試的部位。
「算了。」
大佬回答道：「是，按照這份協議，明天步光鞋業資金進入同學網賬戶的同時，這份協議自動生效。同學網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轉移成為你的個人所有股份。」
梁鑫打了個響指，「找老陳，簽字畫押！」
梁鑫也沒攔著，很自然地坐在沙發上，低頭給江玲玲發著簡訊。
「現在這份文件，直接簽字就生效了是嗎？」梁鑫從印表機的出紙口，拿起那份還微熱的「一號文件」，這份文件，就是他和學校之間，關於同學網融資和股權獎勵事宜的協定。
這些個二代啊……
陳老師匆匆逃離后，辦公室里，就只剩下尤瑜和梁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