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天帶起頭望去，先是看到王強和陳老師一馬當先。
「啊？不會吧……」她瞪大眼睛，顯得很是驚訝。
「我……上網啊……」
「沒什麼，說來話長……」魏曉天還想敷衍過去。
「哦……」
「從四號晚上開始，一直到昨晚上八點左右，二十四個小時內，這個人用共計十六個馬甲，發了三百多條帖子，總計字數兩萬多字，可以說惡意是非常明顯了……」
「行。」警察同志也很沒話說地點點頭，然後看看梁鑫，問道，「這位同學，你對這個發帖的人，要報個案嗎？」
不由分說，拖著魏曉天就往圖書館的裏面走去。
踏馬的，老子這麼帥的臉……
「大一？」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其實是比較慌的。
女警花聽得簡直想喘口大氣。
「這個……文件上，是沒有硬性規定的。」王強斟酌地回答，好像這又是什麼不能直言的話，「不過口頭上，確實學校有這樣的一個潛規則。當然也是為了學生們好，怕大一新生過度使用電腦，會影響他們的日常學習和生活。但是是不是每個學生都要遵守呢，那我們也不強迫，學校方面，主要還是建議，主要還是看學生自己的自覺。」
可還不等他開口，陳老師突然就先喊了一句：「曉天！你怎麼也在這裏？」
「你這個臉上？」王強沉聲問道。
走進學校的公共網吧，今天的閱覽室就像前天晚上一樣，空無一人。魏曉天匆忙在裏面饒了一圈，不太確定地找到他前幾天使用的那台機子，匆匆按下了電源。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以魏曉天的www.hetubook.com.com「身份」，居然還能在學校裏面挨揍？
什麼情況？
再接著，就看到兩人身後，跟著兩身警服……
王強和陳立春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或許，這就是知識的神聖和吸引力吧……
監控室？！
你們這群畜生啊！
他心裏自我安慰著，刷了卡，渾身發軟地起身往外走去。前後整個過程，其實也就不到三分鐘而已，魏曉天卻愣是搞得自己跟脫了力似的。
尤瑜一下子反應過來，霎時間神色無比尷尬。
簡簡單單一個問題，答案是或不是，王強愣是慢吞吞說了兩分鐘才說完。
等了半天，感覺每一秒都像要死掉那樣漫長地，總算等到機器啟動，他迫不及待，急忙打開IE的瀏覽記錄，然後一瞧上面的歷史記錄都自動清空了，總算長舒一口氣。
……
臉上沒淤青的地方，也都跟著青了。
而眼見在網站上刪帖是不可能了，他又擔心自己在學校機房裡的操作，會留下什麼痕迹。於是在寢室折騰了大半天後，他又匆匆跑來圖書館，飯也沒吃，牙也沒刷，只盼著能抓緊把能消滅的證據都消滅了，少留一點尾巴是一點。自以為風流倜儻的模樣，其實這會兒在外人看來，也顯得無比萎靡和憔悴，乃至還帶著幾分明晃晃的驚慌……
辦公室里的三個人，都是搞團委學生工作的。
午後的W校園，慢慢熱鬧了起來。國慶長假倒數第二天，一些心急的人，已經等不及地先回來了，就跟走的時候一樣，都顯得那麼火急火燎。
「能的，而且根本不
https://m.hetubook.com.com用查。」阿葛道，「我可以很確定地說，就是在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一樓的電子閱覽室里。學校規定大一第一學期不許帶電腦，大部分大一的孩子，平時都是去那邊上網。還有極少數，會去鎮上網吧。」
「不用你們！」
所以想要全校皆知，最起碼也得等到明天，也就是十月七號晚上……
梁鑫你個狗日的，我法克你全家！他心裏自戀又憤怒地想著，恨意已然扭曲，愣是把自己當成了受害者，然後忿忿然一扭頭，就拐進了邊上電子閱覽室。
「王書記，沒那麼難的……」阿葛笑道，「這個直接去圖書館調監控就行了嘛。也就二十四小時的監控，就算全部翻出來，也才幾個嫌疑人吶？」
缺氧又缺飯的他，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
不少人坐無證三輪車進來，落地的地方，正是圖書館背後的學校北側小門。他們拖著行李箱從車上下來，臉上洋溢著節假日過後的輕鬆笑容。
卻被王強一把拉住，「你先跟我來，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再說你這件事。」
還有尤瑜和創業中心的技術顧問阿葛……
魏曉天先是茫然地點點頭，但下一刻，瞬間心裏湧起一股極強的不安。
「我覺得也是。」尤瑜這時終於開了口，望向梁鑫和小芳，搖頭道，「梁鑫最近的表現比較突出，個別同學，可能是心理上失衡了。」
這句話，太特么中二了！
說完，忽然發現幾個人都盯著她在看。
阿葛繼續向兩個警察解釋道，「根據最開始的發帖人【艷陽飛雪】的說法，ｈttｐs://m•h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m他們兩個人是完全不認識的。所以這個假裝【艷陽飛雪】寢室室友的人，其實就是在完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故意想把這件事的影響力炒得很大。但至於他到底是想針對誰，到底是針對學校還是針對梁鑫，這個我們就不太好說。目前看，我覺得還是針對梁鑫的可能性比較大。」
「是這樣嗎？」警察問三個老師，「王書記？」
王強看了眼魏曉天，這個學生，他有印象，但是這鼻青臉腫的模樣，又是什麼情況？
魏曉天滿頭霧水，問了句：「陳老師，我們去哪兒啊？」
不管怎麼說，魏曉天也是校大學生自助服務中心的副主任，「級別上」相當於校學生會副主席，三巨頭之下，全校阿貓阿狗之上。這樣的「高幹」，怎麼可能被人欺負呢？
「對，大一。」
「沒事了。」
他低著頭，緩緩走出閱覽室的門。再次路過那面鏡子，正要再看一眼，圖書館大門前的樓梯下，卻冷不丁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個人嘀嘀咕咕，相伴走遠。
四號樓和行政樓咫尺之距，阿葛不到五分鐘，就火速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不用了。」梁鑫顯得很大氣地一口否掉，「事情都過去了，算了。」
女警花道：「王書記，我們是沒辦法查的啊……」
女同學看得不解。
魏曉天抖著腿，看著學校機器慢吞吞的樣子，忍不住罵出聲來。
尤瑜這個判斷，顯然非常符合他們的一貫思路。
那些個馬甲所發布的帖子，幾乎每一條、每一個字，甚至每個標點符號，都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煽風點火的角色和*圖*書。
「好。」警察點點頭，「那我們就沒事了吧？」
邊上暗戳戳走過來一個人，對她說道：「魏曉天昨天被人打了……」
另一邊，魏曉天低著頭，快步走進圖書館大門。路過入口的鏡子時，他停下來，轉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嘴角和眼圈上的淤青，已經比昨天晚上淡了許多，可仍然十分顯眼。魏曉天磨了磨牙，肚子里的火氣，蹭一下就伴著剛才的尷尬，一起躥了上來。
然後調取發帖人IP的速度更快，最多不超過100秒，昨晚上就已經操作過很多次的他，一口氣直接調出了十幾個IP一模一樣的馬甲，然後向警察叔叔報告道：「警察同志，你看，這些帳號，都是在差不多同一時間，完全相同的地點發出來了。我們可以大概率判斷，這些賬號背後，使用它們的全都是同一個人。」
路過圖書館時，也都會轉頭過去看看。這地方平時大家去的次數其實不多，不到期末考試周，幾乎沒什麼人會跟圖書館死磕，但每次經過，還是總會有想要走進去的衝動。
全校都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頂多是全校學生組織內的人都知道了。而這個比例，大約只佔全校總學生人數的三分之一左右。
「等一下！」王強忽然一聲大吼，「怎麼沒事了！他不要報案，我們學校可沒說不要！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我要不把這個學生抓出來，怎麼跟學校交代？繼續查，查到人位置！」
兩個人警察對視一眼。
今天中午他睡醒后，一打開同學網，就發現事情居然反轉了。於是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銷毀證據。但不幾個賬號接連登錄上去后，
hｔtｐs://m•hetｕbook.com.cｏｍ他卻發現同學網這個破網站，竟壓根兒就沒有自己刪帖的功能！魏曉天當場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是啊……」尤瑜嘆道，「梁鑫的光芒，太耀眼了……」
「快一點，快一點，超你媽！」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他整張臉完全拉了下來，默不作聲，眼裡儼然噴火。
帶隊警察也露出無奈的笑容，說道：「好吧，那就是，有可能是大一新生在發帖？」
「監控室。」陳老師隨口回答。
一大群人齊刷刷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王強很生氣，直接命令阿葛道，「葛老師，這個人，我不論用什麼辦法，必須得給我找出來！」
「對，我也覺得大一的孩子，這麼做的可能性比較大。」阿葛道，「一進大學，突然間看到身邊有這麼優秀的同學，心理落差一起來，難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帶隊的警察則問道：「那這個具體的發帖地點是在哪裡？能查到嗎？」
學生打架可不行，得問清楚。
王強、陳立春和尤瑜三個人，這時顯得比兩個警察還要關心這件事。王書記和陳主任搶佔住阿葛背後的兩個最佳觀看位，看著眼前鐵證如山，王強的臉色顯得比昨晚上魏曉天被翁學斌一通暴揍后的樣子，還要難看幾十倍。
魏曉天面對自己的同班女同學，窘迫得說不出話來，隨口敷衍道：「沒什麼，一點意外。」低著頭，也不等女同學再說什麼，就匆匆朝著圖書館的台階跑去。
「被一個大一的學生打的，全校都知道了。」透露信息的人，這話就有點誇張。
「咦？曉天？你臉怎麼了？」忽然一個聲音，吸引了不少返校學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