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卻發現谷強也在。

黃學成掛了電話。

梁鑫看著這個自己無意間弄出的結構，內心很是滿意，然後笑盈盈地，跟三個人宣布了公司馬上就要拿到大筆錢的事情，讓幾位財務好好把錢管好，說了點鼓勵、加油、畫餅兼警告的話，就聽張玉忍不住地問道：「梁總，具體是多少錢啊？」

小芳點著頭拿筆記下來，又對梁鑫道：「對了梁總，Z省日報剛才打電話來問，你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網上這兩天越吵越熱鬧了，都已經快進到你破產跑路，逃去阿姆利克了。」

「好，我會把你這句話，轉告給沈先生的。東洋正義集團的錢，我們會準時打過去，你要是有空的話，最好今晚就過來吧，我們先把合同簽了。沈先生已經知會過三金科技的各個大股東，你直接過來簽字就行。」黃學成道。

「哦……難怪……」成剛輕輕點頭。

車子剛剛啟動，兜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

「哦？」梁鑫眼睛微微一亮，「這麼關心我？」

梁鑫道：「還有三金科技的一部分股份。」

簽完合同后，集團辦公室主任陳榮幸和梁鑫握了下手，「我先提前歡迎梁總加入我們。」

「好，我晚點給你回復。」

「取消個屁，有錢不賺，傻的嗎？」梁鑫好笑地說著，就當著小芳的面，拿起桌上的電話，給Z省日報那邊打了過去。

梁鑫微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說著話，快步就朝屋外走去。

「好。」梁鑫算了下，這樣自己手裡，還能剩30％，賣給成剛，顯然也是不合算的，並且沒道理的，立馬說道，「我不會賣的，我堅決只站在沈先生這邊。」

至於集團需要劃撥給梁鑫的0.05％集團股份，則需要等東洋正義集團的3000萬美元，進入三金科技的賬戶后，東風投資這邊才會聯繫梁鑫——眼下這部分交易，基本可以看作是一份超短期的對賭協議。畢竟距離月底，也就只剩十五天了。

梁鑫卻很淡定地擺擺手，說道：「假的假的，沒有的事。」

「好，周一見。」

四十分鐘后，梁鑫在東風投資集團的集團辦公室里，完成了幾份合約的簽署。5％的三金科技股份，直接從他名下，被划給了東風投資集團。

風風火火走出401，走進了隔壁空蕩蕩和_圖_書的402。

應該是送江玲玲去了學校后，就自己又回來了。

鄧大超道：「微跌一點點，你打算接住等升嗎？」

然後便拿上自己的那份合約，離開了房間。

「沒呢，他們都打算要取消跟我們的合作了。」

小芳一臉擔憂。

250萬美元的收購款，梁鑫要求直接按美元來支付，集團辦公室主任詢問過分管領導后，給予了同意，並確認在下周一中午之前到賬。

黃學成笑道：「我說過的，沈先生，脾氣很急。」

成剛沉默了好幾秒，才幽幽說道：「我算是知道，你憑什麼在這個年紀，能做成這樣了。後生可畏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比我厲害。」

他其實有點想避開這位老哥，但這下子，逃是逃不掉了。

「這麼著急？」梁鑫微微一愣。

梁鑫笑道：「成總，你這聽起來，是想讓我當二五仔啊。」

「啊～！」

「梁總，你別鬧了，幾個門戶網站上都有人在講了，特別是說你首都那邊的幾套房子，一百二十間房子全都被查封什麼的，還有人把視頻傳上去了。梁總，不會是真的吧？」

「好吧，那就……周一見？」

成剛笑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梁總連駕照都還沒有的年紀，就連東風投資集團的股份都拿到了。我在你這個年齡，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麼泡妞和下頓飯吃什麼。」

「挺好……」成剛點著頭，然後微笑換換收起，寒暄得差不多了，便說起了正經的，假裝不經意地點打聽道，「梁總和華龍控股的沈先生認識？」

「強哥，待會兒送我回學校！」梁鑫隨口說著，聽到谷強喊了聲「好」，又馬上把正要下班的胡啟、張玉和孫靜，從他們各自的辦公室里喊出來。

「有必要的。」成剛道，「你放心，沈先生那邊不會介意，你少量賣給我們一點，以後你會用得著我們的。總有沈先生解決不了的事情，但是我們能解決。不然沈先生何必跟我們合作？」

一路腳步輕快地走下樓，從大樓正門出來，梁鑫走到路邊，拿出手機想叫輛車，可掏出諾基亞的瞬間，就不由得笑了一笑。有些習慣，重生快滿一個學期了，還是沒能完全改掉。

鄧大超把電話一掛，梁鑫放下電話，一抬眼，看到小芳還在，不由問道：「還hｅｔuｂooｋ•ｃｏm.com有什麼事嗎？」

「跟我們的CEO做了點小交易。」梁鑫笑道，「對了，我們集團這邊的成剛成總，您熟不熟？成總說想替錢杭資本出面，從我手裡再購入一點三金科技的股份。接下來東洋正義集團的融資馬上就下來了嘛，提前入手，能稍微提提價。」

「開什麼玩笑！你要不翻一番，準備五百萬美元吧。」鄧大超道，「既然都打算這麼幹了，下手就果斷一點，零敲碎打，賺點快錢都戰戰兢兢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成剛沉默幾秒，說道：「那我能冒昧地問一下，沈先生還從你手裡，拿到別的什麼回報嗎？除了那個金水金融的股份，這個金水金融，好像不太值得沈先生幫你爭取集團的股份。」

成剛道：「機構之間互相交叉持股是常見的，再說生意就是生意，沈先生也不能擋人財路吧？你跟了沈先生當然是很好，沈先生是個不錯的人，但是天下熙熙攘攘，哪天他要是覺得你不好了，你又找誰去當靠山呢？你想過退路嗎？」

「那麼大的盤子，我拿頭去接啊？」梁鑫道，「能趁機賺點零花錢就不錯了，你確定這麼干，不算違法操作吧？」

「嗯……」梁鑫想了想，說道，「再等等，看看情況，等明……後天再說吧。這樣，我先跟Z省日報的人聯繫一下，咱們線下的紀念版點卡，他們還沒印吧？」

「我中午……」梁鑫抬手一看時間，不知不覺，都11點出頭了，然後想了一下，說道，「算了，不用幫我叫了，我自己出去吃。對了，去跟胡總和張總說一下，我昨晚講過的，過幾天我們公司這邊，還會有一筆融資到賬，讓他們注意查收……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說吧。」

「哈哈哈！梁總真會說話！」老帥哥成剛大笑幾聲，說道，「你沒開車過來吧？來，上車，我送你回市區，剛好順路。」

「華龍控股那邊應該已經有項目預案了吧？」

「認識。」梁鑫道，「沈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

聯繫到對方后，梁鑫先花兩分鐘的口水，把情況說明了一遍，信誓旦旦保證絕逼沒有問題，自己已經得到了有關部門的親自原諒。然後對方又拉著梁鑫說了二十分鐘的廢話，總算把這一關給敷衍了過去。

財務室眼下的局面，很是動態平衡和圖書。

梁鑫點點頭，又問：「兩百五十萬美元，會搞出問題嗎？」

「那就麻煩成總了。」梁鑫繞到副駕駛座旁，開門坐了進去。

「那也不多啊。」張玉表示看不上。

「成剛？」黃學成笑著問道，「那你怎麼想呢？」

「媽的，報社的人廢話真瘠薄多……」梁鑫罵罵咧咧放下電話。

小芳忙搖搖頭，卻又說道：「你中午想吃什麼？」

「謝謝陳主任。」梁鑫笑著回答。

梁鑫隨即又跟上兩個字：「美元。」

胡啟頭上頂著財務總監的頭銜，名義上最牛逼，張玉是集團總部派來的，背後靠山最強大，而孫靜現在，不但也是副總監，還是公司的股東，個人地位最牛逼。

來到地庫，梁鑫坐上車。

成剛笑了笑，沒接這句話。

至於集團要轉讓給沈瑞龍的華龍控股的那60％的金水金融股份，那已經和梁鑫沒什麼關係了，而且集團本身對這筆交易也非常看淡。

梁鑫道「還行吧。」

「還有五十五？」手機那頭，黃學成疑惑地笑道，「不該是五十三的嗎？你多出來那兩個點，哪兒弄來的？」

梁鑫很坦誠道：「對。」

成剛笑了笑，說道：「梁總，我還沒跟你說過話吧，看來你挺關注我啊。」

小芳含笑看著，正要問梁鑫要不要中午給他訂飯，梁鑫又再次拿起話筒，給鄧大超打了過去，「鄧總，我這邊周一可以開動了，你們目前什麼情況？」

回到公司，周六的辦公區里坐得滿滿當當。梁鑫先把原旭陽叫到辦公室里，給他安排了一個公司保安部經理的職務，然後又叫來小芳，讓她抓緊把四樓的403和404房間也去跟陳光建討過來，趁過年期間裝修好，「接下來馬上就要迎來業務高峰期了，客服部和市場部單獨弄一個地方，別影響到技術部這邊的工作，還有……發個招聘廣告，抓緊招個HR過來。」

梁鑫道：「成總這個話，有問題。要是一個人確定自己當不了人，那越早做狗，其實就是越走走上正路。很多事情，只要理性層面上看清楚了，心理上其實也沒那麼難以接受。反倒如果是主人翁意識太強，什麼都要跟這個社會爭個輸贏，才更容易出事。咱們集團的周總，不就是上進心太強，接下來馬上要吃虧了嗎？成總，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半小時后m.hetubook.com.com，車子開到潤鑫大廈。

手機那頭，傳來黃學成的聲音：「梁總，沈先生說你事情辦得好，他只要二十五個點，剩餘的，你自己看著處理。」

成剛打著方向盤，緩緩開上馬路，一邊隨口道：「梁總有駕照了嗎？我看你前幾次來，都是司機送你過來的吧。」

成剛扭頭看了眼梁鑫尚還帶著幾分青澀稚嫩的臉，心裏只道：妖孽。

那種「我想睡你就能睡你的」心理，實在是過於強烈。

梁鑫道：「成總太謙虛了，其實我也跟您一樣，每天解決作為生物的本能需要才是生活的重點。其他的工作之類的事情，都是順其自然嘛。再說賺錢也是為了消費，為了提高生活質量。歸根結底，提高生活質量，也就是吃喝拉撒，人活一世，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意義啊，吃好喝好就是最大的意義，再找個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起創造下一代，日子也就差不多了。」

梁鑫毫不猶豫道：「我聽沈先生的。」

梁鑫道：「我一般都比較關注長得好看的人，比方我女朋友啊，比方成總啊……」

唯一那個不帶「總」的財務室出納小妹，更是直接發出了奇怪的尖叫。

但心裡頭，是承認梁鑫這句話有道理的。

「那我們要不要發個律師函什麼的？」

「哦……」成剛聽到這話，稍顯驚訝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沈先生這個人，確實急公好義。咱們集團的股份，也是他幫你爭取的吧？」

要不然，老滕也不會那麼乾脆地，給周陸和李雙小兩口白送1％，畢竟當時那1％的價值，也就特么1000塊而已啊！誰能想到梁鑫後續還能拿這玩意兒搞出這麼多花樣？

等到車子遠去，他才上了樓。

「確定，確定，非常確定。」鄧大超道，「人民群眾造謠，關我們什麼事？再說買我們股票的都是華人，只要不損害白人的利益，人家才不會管我們內部自相殘殺呢。他們那些交易機構，巴不得我們每年多搞幾次這樣的事情，他們雁過拔毛、肉過揩油，收傭金收得多快樂？」

只是梁鑫的年紀……

一個人不奮鬥個幾十年，把一件事做到極致，是體驗不出命運的殘酷的。所以反過來講，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基本都是被命運折磨過千百次，反覆嘗過這玩意兒的苦頭。

「哈哈哈哈……」成剛看起來很愛笑，和圖書又大笑了一聲，誇讚道，「梁總看得通透！」

梁鑫一愣，反問道：「有必要嗎？」

梁鑫轉頭看去，只見開車的人，赫然是那位成剛。

財務室三人，頓時滿臉驚恐。

成剛沉聲道：「沈先生這次為了給你爭取東風投資的股份，也動用了錢杭資本的一些資源，但是到頭來，錢杭資本並沒有獲得什麼實際的好處。對了，你們那筆三千萬美元的資金，應該是已經捏在手裡了吧？」

梁鑫接起電話。

梁鑫下車后，揮手朝成剛道別。

「成總。」梁鑫走上前，微笑問好。

梁鑫道：「我不確定，但應該沒錯。」

梁鑫道：「成總不用妄自菲薄，很多事情，能力歸能力，運氣歸運氣。事情干成了，多少都有幸運的成分。我大概就是運氣比較爆棚，剛好把能力都百分百兌現出來了。」

成剛看著路面，沉聲對梁鑫道：「梁總，小小年紀選擇做狗，不明智啊。」

金錢使人墮落，權力使人扭曲啊……

「剛拜了碼頭就想退路，那未免也太不忠誠了。」

黃學成愣了愣，說道：「我幫你問一下沈先生的意見吧，手裡還有五十五個點，是吧？」

因為目前看來，金水金融的盈利能力很有限，只是賣點卡抽成罷了。加上這家公司的註冊資金，一開始只有區區10萬——對，沒錯，當時梁鑫註冊這家公司的時候，自己只掏了兩萬塊，後來還是滕增歲入局，才又多添了八萬。

出納小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轉身就跑。這個胡啟招進來的小女孩，說實話還挺漂亮的。梁鑫算是逐漸能明白，好多中年企業家，為什麼老是能搞出褲襠事件來了。

「強哥，走～！」梁鑫交代完公司里的一點事情，領著谷強，便下了樓。

「寒假去考一個。」梁鑫道，「今天司機送我女朋友去學校了。」

「那就對了。」成剛突然問道，「你要不要，再賣一點股份給我們錢杭資本？」

梁鑫輕描淡寫地回答：「三千萬。」

梁鑫笑著看看她。

梁鑫拿出手機，當著成剛的面，直接給黃學成打去了電話，「黃總，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手裡現在還有百分之五十五的三金科技股份。」

他微微搖頭，把手機放回兜里，正要朝一輛從對面開過的計程車招招手，這時在他身後，一輛大眾卻緩緩開來，車裡的人，按了一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