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老滕啊……」
「故意拖延嘛！」陳光建道，「周赫煊手底下幾個大項目，故意拖拖拉拉地不回款，想給老滕製造壓力，把老滕逼下台去。結果老滕反手就從W市海外商會借了筆錢，把難關給度過去了。轉頭過完年，老滕又不知道答應了市裡什麼條件，周赫煊轉天就被帶走了。」
所幸，梁鑫表現得非常正派。
陳光建仰頭看看梁鑫，往煙灰缸里抖了下煙灰。
「花錢搞啊。」
「呵，楊繼心早就吃夠好處了。」陳光建一笑，「聯鑫上回拿到的好處，你根本想不到有多少，說出來，能嚇死你。」
「現在知道老滕的厲害了吧？」陳光建翻白眼道，「就那麼難的情況下，老滕也沒讓沈瑞龍佔到什麼便宜，還順便把周赫煊給搞死了。」
正好就那會兒，老滕不是還想騰出來手，收購你的三金科技？你小子，要我說也是運氣好啊，趁著老滕最難的時候，跟他討價還價，還把沈瑞龍也給拉進來……」
避開女兒那副為了哥哥要弄死爹爹的表情，陳光建心裏很不高興，但可恨又不能像老子揍兒子那樣和-圖-書把安安揍上一頓，於是便只能繼續裝瞎，並一本正經地對梁鑫扯起了滕增歲。
「嗯啊。」梁鑫連連點頭。
難怪以東風投資的實力，能被他當時那麼小的力量給撼動。
辦公桌前煙霧繚繞。
陳光建又走回到他的老闆椅前坐下來，指頭咚咚咚敲桌子，說道，「相當於首都S區那邊當地，把一大片很難搞的居民住戶，交給老滕去搞，弄完後房子怎麼賣，賣的款子又跟當地怎麼分，那另外再算。作為回報呢，當地再劃出一小塊地，低價再賣給東風國際地產。你算算，這裏頭，東風國際地產得先墊進去多少錢？」
梁鑫道：「那周赫煊……」
實則一半注意力全都在安安身上的梁鑫，此時無腦脫口而出。
梁鑫點點頭，「那三金科技那邊，另外的幾票呢？楊繼心他們呢？」
陳光建緩緩入戲，開始在腦子裡組織語言，同時觀察梁鑫的微表情。如果梁鑫敢有半點視線落在安安身上，那就不能怪他「為父不仁」了。
「當然知道。」梁鑫繼續拿安安當空氣，很嚴肅地點點頭。
「你知道老滕把賬上那四十個億，全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梁鑫微微點頭。
那張條子，梁鑫這輩子都不會忘！
陳光建是東風國際地產的大股東，占股足足5％，他說的這些話，就算不是全部的真相，但肯定不會是假的。
畢竟以梁鑫現在的身份，要打斷他的第三條腿，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別說是他，恐怕就算換沈瑞龍來打，真打出什麼問題來，沈公子本人也很難兜得住啊！
就好像這房間裡頭，真的只有兩個人。
「那看來咱們這個思路，老滕應該會無條件支持。」梁鑫說道。
「牛逼是牛逼。」
「什麼程度啊？」她很自然地問道。
這讓陳光建也不由得稍微鬆了口氣……
而梁鑫此時心裏也滿滿寫著心虛，根本不敢在乾爹面前，表現出半點對安安的不良念頭，不然他真的擔心陳光建萬一要是失去理智，會找幾個人打斷他的第三條腿——安安固然火辣、漂亮又可愛，可比起後半生長遠的幸福，梁鑫還是寧可在此時此地假裝自己已經萎和圖書了，於是也便配合陳光建，同樣滿臉正經地無視掉了安安，認真問道：「哦？用什麼地方去了？」
梁鑫舔舔嘴唇，「老滕牛逼。」
陳光建居然也同意道：「對啊！首都那邊，光是打給S區當地，讓當地代為征遷的款子，就是好幾個億。那還不光是首都呢，S市那邊，老滕也一口氣就接下來好幾個棚戶改造項目，還都是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弄來的。
陳光建道：「那張條子，我交給老滕后，老滕當然就跑去找人家了嘛，那個項目一接過來，老滕又去當地轉了一圈，除了又搞了一塊地，還答應S區那邊當地，奧運會結束后，要接手一個棚戶改造項目。棚戶那塊，就是舊城改造嘛，老滕在W市搞舊城改造，搞了將近十來年，去年年底，東風國際地產一成立，他還是那個路子。」
老梁從首都國資委搞來的那張條子，簡直是梁鑫跑去跟滕增歲談房地產開發新戰略的導火線了，甚至W市房地產市場提前N年爆雷，說不定這口鍋都能扣到老梁身上。
就去年年底，老滕一邊賣W市的房子，一邊湊錢去S市搞項目，hetubook.com.com就想著早點征遷完，早點蓋樓、早點賣樓，早點把款子回過來。結果中間搞到一半，媽的項目倒是談下來了，結果W市這邊的房子突然賣不掉，就差兩個億的缺口，差點把S市那邊的一個棚戶項目搞砸。
老陳心裏很滿意，暗誇小梁不愧是場面人，識大體、知大局，緩緩說道：「老滕跟你一比，真是太老腦筋了。這個老傢伙，來來去去，就會過去那幾招。他不是在首都和S市，都買了幾塊地嘛，這事你知道的吧？」
這麼看來，老滕也確實是將壓力和希望，同時寄托在他梁三金身上了。
「那張條子怎麼了？」梁鑫忙追問。
「行，那就跟你講講，這世上最頂尖的老狐狸，到底奸到什麼程度。」
梁鑫說著正確的廢話。
搞半天原來不是老子操作牛逼？
陳光建又問：「那你知道，他那幾塊地，是怎麼搞下來的嗎？」
「肯定得支持。」老陳又拿了根煙出來，點燃了抽一口，靠在老闆椅上，很悠然地轉了轉，「現在他支持你，就等於支持他自己。」
梁鑫聽到這裏，終於恍然大悟！
「所以棚戶改造，事先的m•hetｕｂｏok.cｏｍ.ｃoｍ征遷，得咱們開發商墊錢啊！」
但陳光建總歸是沒有讀心術，搖搖頭，說道：「花錢當然是要花錢，總不可能白送你一塊地。我的意思是，老滕為了搞這幾塊地，也是付出了一些別的代價的。首都那邊，你爸給我的那張條子，記得吧？」
梁鑫有點不明白，問道：「所以呢？」
這下好，梁鑫一識趣，陳光建也就有了台階。
陳光建嘆道，「不過說起來，論搞錢的本事，確實也不行了。他現在靠到處攬工程辦事，把東風地產賬上的資金搞得很緊張。要說穩妥，確實穩妥。但是回款的這個周期也是真的長。就他這個辦事效率，你說的那套抓緊搞地、抓緊搞個地產品牌項目出來，最快我看真的至少要兩年。W市這邊的一號東風廣場，他也不是故意為難你，是賬上真的沒錢了。」
「操……」梁鑫臉都不禁有點白了，不由道，「太險了。」
安安聽故事有點入迷，伸出手，像江玲玲那樣，挽住了梁鑫的胳膊……
「貨幣補償、房屋補償，加上安置費什麼的……每家每戶得不少吧？」
而是因為我嘴夠硬，順帶時機正好也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