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鵝的高管們紛紛點頭。
另一頭，四小時后，梁鑫下了飛機，就直奔東風投資集團總部。下午四點左右，在外面出差了許久的梁鑫，終於風塵僕僕，回到集團總部，第一時間找上了滕增歲。
兩個人在酒店門口握了握手，梁鑫坐進有錢鵝這邊安排的車，直奔附近的機場。等到車子開遠，潑泥哥馬上轉頭對左右道：「那個手機，什麼時候能送過來？」
梁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樣吧，我再策劃一款新遊戲，看看能不能扭轉一點局面。」
「我知道，我知道啊……」
老滕每句話都問到要害上。
梁鑫道，「主要是整個硬體的產業鏈條，前期投入太大了，我們這邊的技術儲備又比較有限，你像最核心的晶元這塊，你自己就是學計算機的，國內的半導體研究水平你應該也清楚。咱們跟歐美比，估計三十年都追不上。聯鑫科技那邊，到現在都還在搞組裝呢。」
「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梁鑫道，「不過後天的公司董事會，您得先給我撐腰。」
如果不藉助有錢鵝的渠道去引流，微話半路翻車的可能性將極其大。兩相比較之下，梁鑫寧可損失一點眼下的金錢，也要換取微話在社交媒體平台這條賽道上的最終勝利。
滕增歲不愧是我黨優秀的幹部，聞言瞬間眼神一變。
這態度，讓潑泥哥完全捉摸不透梁鑫內心的真實想法。
「下次再見。」
於是這整個備忘錄看和_圖_書下來，活脫脫尼瑪一個喪權辱國條款。除了滿足了梁鑫個人和東風投資集團的利益，對三金科技來說，絕不亞於公司的「龍筋」被整根抽掉了。
「也就最多幾十個億吧。」梁鑫說得輕描淡寫。
「啊……也是。」潑泥哥顯得有點遺憾，笑道，「我還想自己投資試試看，聽你這麼一說……哈哈，好像是有點難啊。」
「行，你們好好研究一下，真要是有前途，花點錢也該試試。」
梁鑫繼續道：「所以我寧可讓浪站輸掉，浪站輸了，主動權依然抓在我們手裡。我可以保證，用不了多久，社交媒體平台這塊業務，全中國絕對我們一家獨大，各方面情況我們都能掌握好。至於說盈利下降這點事情，滿打滿算，三金科技最多損失三十到五十個億。
滕增歲想了想，道：「你先說說，是什麼樣遊戲？」
「消消樂？」
梁鑫抓了抓頭，「簡單講，就是消消樂吧。」
鑒於梁鑫的拍板權還是有限，最終只是通過了這麼幾條內容：第一，三金科技在7月30日前全面停止偷菜遊戲的「各類免費碎片道具」發放，並承諾今後絕不重新開啟類似活動，除非獲得有錢鵝方面的「活動聯動許可」；第二，7月30日前，《守衛家園》遊戲不再推出任何加速遊戲結束進程的活動及道具，三金科技向有錢鵝方面開放遊戲代碼及數據，有錢鵝在取得遊戲代碼后，繼續保持秋秋與同學和-圖-書網的渠道互通，否則有錢鵝將關閉對同學網的鏈接渠道；除了這兩條外，剩下的就是附加很多前置條件，需要梁鑫先獲得三金科技董事會以及東風頁遊方面，乃至東風投資集團上層許可的條款。
「啊？哦……」柳楓無奈，只能怏怏離開。
梁鑫擺擺手，表情同樣凝重，但很堅定道：「我說過一萬次了，同學網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且現在我們也只是讓利一部分，又不是全都讓出去。」
「一路順風。」
眼下恐怕除了滕增歲，其他人都不可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就算理解，也很容易屁股決定腦袋地要跳出來造反。畢竟之前說不分紅，那好歹是肉爛在自家鍋里。
「這些話，你得讓其他股東相信才行，而且萬一打成持久戰怎麼辦？那不就持續流血了？」滕增歲道，「再說就算你能跟我講得通這些道理，那沈瑞龍呢？黃冬青呢？你這麼干，東方教育的股價會不會受波及？還有你身邊的那些人，陳光建他們的直接損失，你怎麼彌補？」
「已經在路上了，聯邦快遞加急件送過來。」
滕增歲這時卻沉聲道：「小柳，你先出去一下。」
南山的必勝客們做事高效有嚴謹，梁鑫在這邊待了三天，看著他們的法務團隊把備忘協議改了又改，才終於定下文稿。
所以捏……
滕增歲眼睛微微一亮，「你有把握？」
基礎上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微博那邊的汪總，和圖書前些天是當著燕虹禮、黃冬青和石雨築的面跟我說，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亡。貝茶德集團那邊，已經在兩頭下注，不管誰完蛋，貝茶德都能有辦法獲利，更關鍵是，阿姆利克傳媒資本的手，就直接伸進咱們國內了，這他媽是很危險的事情。」
「先不說這個了。」
滕增歲道：「理由呢？你這讓我怎麼支持你？你這麼干，是讓全公司的股東和員工，跟著你一起承受損失啊。再說這麼一弄，對三金科技的上市影響有多大？你這個事情，辦得非常莫名其妙啊！」
雖然東風頁游跟三金科技表面上毛線關係沒有，但東風頁游卻和東風金融相關聯，而梁鑫又是東風金融的第二大股東，並且向有錢鵝提出了東風支付接入有錢鵝支付體系的要求，因此有錢鵝這一看似過線的提議，實則正中了梁鑫和東風投資集團的戰略靶心。
寧臣愣了幾秒，才和谷強、原旭陽對視一眼，匆匆拉著行李箱，跟了上去。
「就算只是開個小口子，我們的損失恐怕也會很大啊。」寧臣道，「秋秋拉客的效率比同學網高不知哪裡去了，加上還要對東風頁游也開放了一部分，三方用戶和數據共享，但營收又不是均分的。這麼一弄，三金科技的日流水能保住一半都算不錯了。」
「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梁總，您這麼干，回去會不會被打死啊？」寧臣很是有點憂心忡忡。
梁鑫嘴裏嘀咕著ｈｅtｕbｏｏk.ｃom.cｏm，轉身就出了房間。
包括但不限於向有錢鵝無條件提供守衛家園遊戲的專利使用權、用戶數據及資料，雙方核心用戶數據共享，限時三個月內完成，否則有錢鵝不但要關閉渠道，還要向有關行政管理部門和司法部門狀告東風頁游——
梁鑫心裏當然清楚，這麼做會引起底下多大的反彈。
……
純敗家啊！
還是那句話，眼下如果沒了三金科技，他梁鑫就什麼都不是了。
都是來送行的。
但要是不這麼干，又能怎麼樣呢？
「扯蛋的。」
滕增歲拿著梁鑫和有錢鵝的備忘協議看了半天，眉頭果然緊緊皺起，說道：「這個損失——如果真有損失的話，數額也太巨大啊。一天三千萬的流水，我們要白送他們多少錢？一千萬、兩千萬？一年下來得多少？」
浪站微博那邊已經打到臉上來了，博客四億用戶，很容易就能轉換成四億微博用戶，微話雖說現在勢頭夠猛，可活躍用戶人數也才堪堪突破兩千萬。
「嗯，消消樂。」
「慢慢來吧，也不是完全沒機會。」梁鑫反正是把正話、反話都說遍了。
而且我這麼說吧，遊戲這個東西，本身就是有市場壽命的，它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守衛家園現在已經火了差不多三個月了，我又拖了有錢鵝三個月。這款遊戲四分之一的圈錢期已經過去，我們的實際預期損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阿公，你聽我說……」梁鑫看了眼站在一旁低和圖書眉順眼的柳楓。
柳楓的眼裡，明顯帶著幾分看到梁鑫要完蛋的幸災樂禍。
「嗯……怎麼形容呢？」
對投資布局晶元產業，也一時間有點猶豫和動搖起來。
再一個，我們向有錢鵝的妥協，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先把浪站打死了，在媒體社交這條賽道上站住腳，回頭馬上就能和有錢鵝翻臉。快的話，說不定只需要一年時間……」
幾個人下了樓，潑泥哥一群人就在樓下大堂。
可這會兒呢……
早上籤完備忘合約，梁鑫此時心裏也相當沉重，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應付全公司股東和同事們的質問。沈瑞龍要是知道他又幹了這麼一件事，這回怕是真要跑來撕了他。
「……」
潑泥哥很高興地跟梁鑫聊著天，滿臉找回場子的快樂，一邊往門外走，又隨口問道：「梁總，你說的那個智能手機，你真覺得很有前途嗎？」
等到辦公室的房門一關，梁鑫馬上對滕增歲說道：「阿公，我這麼說吧，博客那邊給我們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如果同學網被打垮了、打敗了，後面連帶著，東風金融的支付賽道戰略也就一起死，東風慈善也要倒霉，東風國際地產和東風廣場也要完蛋。我們所有戰略的發起點，目前很不幸，全都捆綁在三金科技身上，將來我們肯定是要把這些業務切割開來的，但現在我們還做不到。形勢已經起來了，三金科技現在是寧可出血，也不能送命。
卻是把肉送到別人嘴裏了，還是幾乎免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