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還在路上，玲玲在家，我很快到，你可以慢慢來。」
邊上不遠處的，這時房門一開。
「那行，麻煩你來一趟青羅鎮，跟你請教個事情。」
郭沁則皺皺眉頭，看看留下的這位「梁總鄉下表叔的朋友」，滿心窩火。
賈孝賢立馬道：「梁總，不用進去了，有什麼話，在這裏說也一樣。」
郭沁也愣住了，連忙打斷：「誒誒，不好意思，你等等，你先等一下。你電話里不是說，你是梁總的表叔介紹來，談個什麼工廠項目的嗎？」
「剛到怎麼不上樓等我啊？」
醒來后的梁總，抓緊洗了個澡，等到四點半出頭，才終於不守時地，見到了沈瑞龍介紹過來的那個人。隨便聊了聊，梁鑫當然也不能駁了沈大公子的面子，但也不敢絕對把話說死，只說半年或者一年後，全國各地的東風廣場陸續開工，SZ市那邊的三號工程，一定盡最大努力，交到老哥手裡。但是也請老哥保證生產建設的工程水平，力爭做出全國先進水平。
「不了，不了，太打擾你們休息了。」賈孝賢連聲說，「哦，對了，晚上微博之夜聽說有直播，您可以看看啊。」
車子在酒店樓下的路邊一停，梁鑫從車上走下來，就看到賈孝賢站在路對面的車門外，只有他孤身一人，連平時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助理都不在。
一邊轉過身，就朝著走廊盡頭的窗戶走去。
「哈哈哈，哪兒用得著說請教，梁總要見我，一句話嘛，我現在就過去。」
「哈哈，梁總問我，我當然再忙也得有空啊。」
這位老闆真心實意地想，這個世界真踏馬的是瘋了。讓這麼個小孩掌握這麼龐大的資源和權力——甚至東風廣場，還只是梁鑫所掌握的大量社會資源中的一部分而已。
叭叭說了半個來小時，對方滿臉堆笑，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不過嘴上還是十分客氣。左一口梁總，右一口梁老闆的，顯然也知道梁鑫現在的權力有多大。
「賈總，晚上有空嗎？」
不過往後等寧臣大四結束后，梁鑫還是打算把其中一家勻出來，由寧臣管理。免得郭沁掌握自己這邊太多的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郭耀輝拿住什麼把柄。這些個二代，梁鑫真是不太敢過於相信他們的素質和品格——也不光是二代，就算是普通人，其實也一樣。
「我會安排人的。」梁鑫ｈｔtｐs://ｍ.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cｏｍ道，「咱們這個諮詢公司，我看還真得找個專業人士來坐鎮。就這樣吧，你把我話里那幾個『踏馬的』也一起給我表叔轉告過去，找我還不如找我爸！」
「走了。」
然後沒一會兒，另一位老兄，就隨即走了進來。
看到梁鑫，他立馬笑著，快步跑上來，喊道：「梁總，哈哈哈……剛好，我也剛到！」
唯一能讓他暫時無條件信任的，就是江玲玲這個傻姑娘。可惜江玲玲只喜歡躺平，生活上可以讓梁鑫覺得很舒服，事業上卻完全幫不上什麼忙。
「有個人想見您，沈瑞龍介紹來的。談SZ市叉叉區三號地塊東風廣場項目的事情，他們想承包下那個項目的建設工程。」
「沒別的更好的人選啦……」梁鑫拍著賈孝賢的肩膀。
員工工資福利待遇，我按自己這邊的平均水平給，郭沁手底下的人拿多少，你帶來的人就拿多少。你自己一個月想要多少，你現在就給我報個價。」
賈孝賢微微點頭，嘆道：「唉，可惜了……梁主席，也是個能人啊，天妒英才……」
「遠什麼啊，開車半小時！」賈孝賢故意把路程往短了說。
「那個人走了嗎？」
「馬拉個蛋，什麼莫名其妙的。」
這位腦子裡缺零件的老兄，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梁鑫的話說到一半，他就聽明白了，立馬想都不想，就哈哈大笑，說道：「梁總，這些事簡單嘛，外包出去不就好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我來做都行啊。」
也就沒她現在江夫人的地位了。
「嘖！你怎麼這樣啊？還騙我？你讀不讀書，不就是去走個形式嗎？現在微話上誰不知道，你平時連個課都不去上的，考試也都是學校提前給你答案，你這算什麼學生啊？」
郭沁又說：「還有另一個……」
「行。」梁鑫一點頭，「招財進寶，擺門口合適。」
「梁總，下午能臨時加個日程嗎？」
「誰啊？」梁鑫才懶得想。
兩個人幾步走到窗邊，梁鑫直接問道：「你要不要來我的三金諮詢？我想收購你的諮詢公司，以後咱們兩家並一家，我給你股份，你直接當小老闆。」
賈孝賢道：「事情我是當然很願意的，不過我手底下，還有好幾張嘴，等著吃飯。」
賈孝賢把電話一掛，梁鑫又拿起手機，給郭沁打了過去。
和-圖-書手機那頭，郭沁秒接道：「梁總？有什麼事？」
她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哪個爸？
比寧臣老練，比郭沁聰明，比老梁靠譜。
梁鑫寧可回家抱著江玲玲再眯一會兒，也不想再在這人身上，多浪費一秒鐘了。直接翻了臉，說道：「這樣吧，你這個事情，我是肯定解決不了。下次呢，你帶我表叔一起來，或者讓我表叔自己過來也行。我晚上還有點事，今天招呼不周了。郭姐，你待會兒帶這個老叔，隨便找家店吃個晚飯，或者跟你們一起吃工作餐也行。」
梁鑫拿著手機說著，一邊把車窗放下來。
郭沁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梁鑫那邊，已經更快一步，掛斷了通話。
「也一起安排了。」梁鑫道，「一會兒讓人去你那邊等著。」
對方一看原旭陽這身高將近一米九、體重至少兩百斤的塊頭，理智瞬間就回歸大腦，手一縮，嘴上喊道：「阿鑫！那什麼時候啊？」
「好。」梁鑫目送賈孝賢朝電梯間走去。
這麼囂張？
可惜了……
——話說她在沈瑞龍身邊時，可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郭沁聽到動靜，轉過頭來一看。
「誒。」梁鑫回了聲，鬆開賈孝賢的手，一邊往電梯間去，一邊就開門見山地說起家裡的破事兒，「是這樣，賈總，我剛才見了兩個人……」
郭沁舉目四望，忽然間才發現，自己在這些大人物之間根本沒有真正的立足之處。沈瑞龍以前是喜歡睡她才留下她，郭耀輝是為了噁心沈瑞龍才收留她，梁鑫則是為了和郭耀輝建立合作——金水控股和鼎輝投資之間，存在著某種脆弱的聯盟關係，共同防備沈瑞龍亂來，梁鑫才招她當了助理——而這層關係，甚至可能比孫劉聯盟抗曹還容易崩。
這可不行啊。
W市年度優秀皮條選手，Z省皮條界行業之光！
所謂的「你那邊」，就是三金諮詢現在的辦公地點。郭沁作為梁鑫私人助理秘書的同時，現在還兼著玲玲文化投資、玲玲版權管理，以及三金諮詢服務這三家公司的總經理。團隊都是同一批人馬，也算是兌現了梁鑫最初答應她的，讓她獨當一面的承諾。
「好咧～！」
對方巴拉巴拉，梁鑫聽得有點懵逼，忍不住扭頭去看郭沁。
江玲玲挺著鼓鼓的胸從裏面走出來，身後還跟著抱著孩子輕輕拍背的月嫂，笑嘻嘻對梁鑫喊道：「老公ｈｅｔuboｏk.ｃom.cｏm，我好了啊！」
賈孝賢笑道：「您父親嘛，梁主席幹這種事，據我所知，可是一把好手。」
數百億拿地，數百億開工，幾百個無論放在全國什麼地方，都能算得上重點工程的項目，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小孩說了算。
郭沁惶惶不已，忽地又想起忘了讓梁鑫簽單，給她的屬下們發年終獎，但此時也沒了膽子，再打電話過去催。心想只能等下一次，梁鑫心情好的時候自跟他提了。
不過這樣也行。畢竟做人不能太貪心，不能要求女人這也行、那也行的。江玲玲她要是那麼聰明能幹，也不至於兩個月內就被自己騙上床……
賈孝賢沉默兩秒，好像是欲擒故縱，又好像是跟梁鑫真心實意地說：「其實，合適的人選還是有的，梁總，您再仔細想想？」
她才來給梁鑫幹活不到三個月，好像就讓梁鑫不高興好幾次了。
全中國恐怕都找不到下家了。
「是啊。」那人振振有詞，「我順便講點別的事，不行嗎？」
看著他的背影，心想老賈還是年紀太大了點，而且眼界比年紀還大，幾十年下來，早就野慣了。不然留在身邊當助理，真的挺好的。
「不可能。」
賈孝賢頓時面露驚喜，「梁總這麼信得過我？」
梁鑫骨子裡頭，連老梁和萍姐都不太信任。
梁鑫伸手摸了摸，問郭沁道：「純金的？」
——不管是去找郭耀輝，甚至沈瑞龍，顯然都不再合適……
「好。」郭沁一點頭。
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忙音，郭沁心裏一陣不安。
一群人嗚嗚泱泱進了酒店大門。
「留下吃飯啊！」
「誒誒！」腦子拎不清的這位，還想伸手去拉梁鑫。
郭沁道，「最多有一小半黃金就了不得了，不過也不便宜啊，現在金價都快二百五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畫面略顯搞笑，但兩人卻都笑不出來。二人不約而同把手機一掛，梁鑫直接道：「下午四點吧，我先回去睡個午覺，媽的困死。」
「好，好，我當然相信梁鑫。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梁總留步……」對方笑盈盈地離開，留下一尊金光閃閃帆船造型的大擺件。
萬一被退貨，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回什麼地方。
求人辦事就這態度？什麼玩意兒啊？
梁鑫看明白賈孝賢的表演了，笑道：「那賈總的意思呢？」
另一頭，梁鑫在和*圖*書四十多來分鐘后，又回到了青羅鎮。
說完話，緩緩把車後排的窗戶關上，梁鑫轉過頭，又抱著江玲玲繼續打啵兒，啵兒得她嚶嚶直哼。可見郭沁坐在梁鑫不到半米開外還要打電話，是多麼正確的操作。午後兩點多，梁鑫一行人回到酒店，梁鑫和江玲玲冒著風險睡了半小時后，又睡了另外一個多鐘頭。
自己哪有時間去應付這些七拐八拐的關係。梁鑫眉頭緊皺著，思索了片刻，然後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上找了半天，最終，目光鎖定了賈孝賢的名字上——其實有可能周獻更合適，但周獻現在人已經廢了，梁鑫沒有別的選擇。
剛才那個SZ市來的建築承包商好歹知道送一大塊黃金當見面禮，他鄉下表叔的那位朋友倒好，愣是連個做人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
敢問你家裡什麼級別啊？
賈孝賢看梁鑫一眼，立馬說道：「梁總，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當然行。」梁鑫道，露出笑臉，「不過阿叔啊，你這個事情，我也幫不上忙啊。」
「一千萬。」梁鑫不墨跡，「把你的公司合併過來，以後諮詢業務這塊，你一個人全權拍板，接活、開價，你說了算，不用問我。有好處咱們五五開，我另外再給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三金諮詢往後還有一部分投資業務，你白拿三個點的分紅。
賈孝賢是什麼角色？
要是哪天真崩了，梁鑫趕她走人，她還上哪兒去找類似的大腿去？
「梁總……我還是叫你阿鑫吧，我是你爸鄉下的表兄弟的朋友，論輩分，你還得叫我聲叔叔。是這樣，我鄉下有塊地，被我們村裡的人蓋房子給佔了……」
「那行，明天就跟郭沁擬合同去吧。」梁鑫直截了當得不行。
「我爸啊……」梁鑫不由一笑，搖頭道，「不行了，我不敢啊。」
梁鑫笑著拉起他的手，就往樓里走，「麻煩你大老遠從市區往這裏跑一趟啊。」
可顯然也來不及了，只能眼淚往肚子里咽，臉上還得笑嘻嘻道：「梁總辦事，真是雷厲風行……」
「什麼事？」
酒店前台那個看著梁鑫和江玲玲一路開房走來的前台，立馬笑著喊：「梁總回來啦～！」
過年期間能安生幾天的想法，純屬梁鑫一廂情願。從梁思雲家裡出來，車子還沒開回青羅鎮，同坐一車的郭沁，就突然隔著車後排的隔音車窗，給梁鑫打了個電話。
「阿叔啊，我不是官啊，我ｈeｔu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就是個學生，大學都還沒畢業。」
「操，我踏馬都還沒開工計劃，這就惦記上了？好歹等我搞個招標會，走個過場意思一下吧？東風廣場又不是我家開的……」
「你給我表叔打個電話，就說這個事情，這回我先給他試試。但踏馬下次有不好辦的事情，先找別人，別人實在辦不了的，再來找我。我這邊也不是衙門啊，他們官府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能解決什麼？少踏馬扯我的大旗，到處亂裝逼，不然丟臉的人是他。還有，以後這種類似的事情，也別直接找我本人，我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啊？」
梁鑫抬手看了眼時間，不僅感覺受到了冒犯，而且還覺得浪費了時間。
一邊說著，站起來就往外走。
時間就是金錢。
郭沁便笑盈盈地又放下來，喊了她的小助理進來，把大擺件抱了出去。
原旭陽一步上前，擋在梁鑫身後。
「過幾天吧。」梁鑫模稜兩可，徑直走了出去。
梁鑫三言兩語，電梯剛到樓上，事情就講明白了，「我看等以後，這些事情肯定會越來越多，尤其是逢年過節啊，估計擋都擋不住，我一個人處理不來啊。」
「梁總這是哪裡話，我都幾十年沒拿過工資了，哪能拿自家的錢。」
所有要見沈瑞龍的人，至少都是通過黃學成和賈孝賢這種類似的關係，七拐八拐才能見到正主的面的。哪一個又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像梁鑫這邊，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通過其他阿貓阿狗聯繫過來，而且關鍵推又好像推不掉。說到底，郭沁覺得還是梁鑫的根基太淺、底蘊太薄。要是有沈家那種名頭，誰想見面之前，至少也會自覺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江玲玲屋裡喊了聲：「等一下，我在喂寶寶吃飯！」
「你怎麼幫不上忙？你不是市裡什麼什麼委員了啊？你當官的，又有錢，又有名氣，你隨便在微話上給我說句話，我那個鄰居不就嚇都給他嚇死了？」
賈孝賢當場就有點措手不及，心裏怒吼你倒是先給個數啊！
「梁總，您別瞎想啊，這不也是湊巧漲到這個價嗎？」郭沁有點費勁地把大擺件抱起來，問梁鑫道，「您看擺哪裡好？擺外面前台怎麼樣？」
「二百五？」梁鑫眉頭一皺，「他在侮辱我？」
「找的就是你啊！」梁鑫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敲了敲門。
坐回車裡，梁鑫也是滿肚子的不高興。
郭沁不由問道：「那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