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魏博牙兵美名傳天下

來到長安城外的時候,圍城的黃巢軍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入城,沒有阻攔也沒有攻擊。
商販是住在永和坊的米商,說是米商其實就是個從大商家那兒拿貨回坊市發賣的二道販子。
「冤枉啊~~~」
現在的話,第二個大恥辱讓他怒火攻心。
「且慢!」
手頭有錢的軍士們,休息的時候到處亂逛。
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特性註定了人人都是想要保存手裡,手中的兵馬拼光了那可就完蛋了。
「怕什麼。」李雲澤伸手示意那些背著包裹的馬兒「別說我心狠,給你們準備了盤纏馬匹,識相的就趕緊走人。」
校尉們本想留下幾句『今日之辱,他日必當加倍奉還』云云的狠話。
潰兵們都是笑開了花,這位將主真不錯,跟著他肯定是有前途。
他們或許是在感激之下說的情真意切,只不過李雲澤這兒卻是隨便聽聽得了。
一群寄生蟲,除了破壞吸血之外別無用處。
「呵~~~」
大軍開拔一路返回長安城,至於那些代表著一個個傳承數百年的門閥世家的公卿們,李雲澤甚至都沒有幫忙收斂。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願落得魏博鎮節度使們的下場罷了。」
前幾日他在西市的大商家那兒以斗米二百文的價格定了一批糧食,準備運回永和坊去發賣。
投黃巢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可黃巢那廝被眼前的將軍揍的憋不住尿,甚至現在都不知道其是生是死。
李雲澤不願意將精力用在內耗上,所以直接乾脆把隊正以上的統統拒之門外。
只不過衡量一番雙方之間的實和-圖-書力對比,軍士們紛紛摩挲著兵器,應該在是做保養。
不是吃就是飄……為長安城的經濟循環做貢獻。
「這算個屁的圍城!」心頭憋火的朱溫,恨恨的跺腳。
別說走大道了,翻山越嶺都害怕被獵戶們給抓了。
至於其他各處軍鎮,遠的不必多說,近的那些誰肯接納他們?
可等到去取糧食的時候,卻是被告知漲價了,現在斗米四百文錢,他得把差的錢補齊了才能拿到糧食。
校尉旅帥們被驅逐離開,剩下的潰兵們鬆了口氣,紛紛有序上前拿屬於自己的那份獎賞。
用米鋪掌柜的話來說就是「看看,看看!多麼好的糧食啊,都是最好的精米。每斗二百文?谷糜都不止這個價!」
一時之間,黃巢麾下的將領們各個心思各異。
可各處糧鋪商店內的貨物每天都有,隨便買也買不完。
歡呼聲中,眾多潰兵歡天喜地的往前涌過來,準備填飽自己乾癟的腰包。
此言一出,潰兵們頓時一片嘩然。
渡過初期的緊張感之後,長安城內逐漸恢復了往日里的繁華。
這還不算,斬了節度使之後,還要立人家的兒子當節度使,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著當節度使,不當都不行的那種。
數十年前來長安城趕考的時候,他黃巢遭遇了人生之中最大的恥辱。
拿到了獎賞,也沒忘記向自己的新將主表忠心。
若是給錢就能輕鬆駕馭,那也太瞧不起唐末武人了。
李雲澤所部戰鬥力很強,沒人願意去硬拼。
對於軍士們來說,打錢!養我!那你就是我的將主,願意為你打仗和-圖-書賣命。
按理說這種只進不出的消耗情況下,很快就會因為耗盡物資而導致崩潰。
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王寶釧那雪白的項鏈,李雲澤帶著牙兵策馬去往城牆的路上,卻是遇到了攔路喊冤的。
「本將不信任你們。」馬背上的李雲澤揮揮手「爾等自去。」
也就是從武功那邊過來距離不算是太遠,否則的話黃巢說不得真的得跟某位闖王一樣,被地方民團給滅了。
「找了,長安縣與京兆府都找了,可他們壓根不管,直接把小人給扔了出來……」
李雲澤一聲吼,止住了前涌的潰兵們「本將對爾等,卻是有個要求。」
每人一百貫錢,倒也還算是可以。
當然了,前提是衣食住行全都公家報效。
大軍入關中,包圍了天子之都長安城,聽著多麼霸氣提心性。
黃巢不幹掉他們,李雲澤抽出手來也會滅了他們。
大唐之亡,根源就是亡于這些眼中無國也無民,只有自己家權勢的世家門閥。
李雲澤當然想要收編他們,可隊正以上的卻是不能要。
揮揮手,讓軍士們將繳獲而來堆積在馬車上的財貨箱子打開,露出了內里塞的滿滿當當的銅錢。
畢竟這年頭一名正兵的年俸,也就二十貫左右而已。
涇原鎮與朔方鎮的軍將們很是憤怒,大聲招呼麾下軍士們跟隨自己離開。
「用不著爾等赴湯蹈火。」李雲澤的目光掠過那些校尉旅帥們「本將願收軍士,不過隊正以上的不收。」
舊有的中層軍將們必須清除,換上自己親手提拔的。
明顯已然日落西山的黃巢,當然不能去投。
和-圖-書沒有了城狐社鼠,沒有了有活力團體,沒有了稅吏,沒有了公卿貴胄,沒有了皇帝太監……長安城的百姓們愕然發覺,現在的日子居然是這麼多年以來最好過的。
真正意義上掌控各鎮兵馬的,其實就是這些校尉旅帥們,只要他們聚集在一起商議一番下定決心動手,隨時都能換了節度使。
「本將一言九鼎,爾等若是入本將麾下,現在就可取賞賜了。」
跟朝廷已經鬧翻臉了,自然不可能再去投朝廷,也回不了涇原與朔方。
一心報仇的諸葛爽想要拼,可他沒有兵。
可守軍進出自如如入無人之境,這種程度的包圍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他們最為出名的事迹,是喜歡殺魏博節度使。
「阿嚏!」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校尉旅帥們滿心怨恨與不甘的上前去牽馬。
這年頭的武人們又不傻,現在這種環境下放棄了這麼好的工作機會,跟著校尉們出去闖蕩?是投黃巢還是投別的軍鎮?
他所說的魏博鎮,在藩鎮林立的唐末這兒,也算是家喻戶曉的猛人。
野心勃勃的朱溫想要拼,可他的實力不夠。
抬手阻止了牙兵們拔刀,李雲澤乾脆詢問「何事?」
涇原與朔方軍的軍士們都是面色不善,紛紛握住了自己的兵器,很有想要火併的意思。
眼見著火候差不多了,李雲澤淡然開口說道「想要本將收下爾等也不是不行。爾等若是投效的話,每人先發二十貫賞賜,回到長安城再發十匹絹。」
百姓們不傻,知道這一切都是源於那位神策軍指揮使,所以每當李雲澤出行的時候,總會和*圖*書有眾多長安城的百姓向他行禮致謝。
雖然心頭憤怒,可手腳卻是麻溜的打開包裹清點裏面的財貨盤纏。
翻來覆去,唯有眼前的將軍才是最好的選擇。
關中各鎮基本上都是比較窮困,大都要依靠朝廷的接濟。養活本鎮兵馬都已經很為難了,又怎麼去養活他們這些去投靠的。
涇原鎮與朔方鎮的潰兵加起來越有五千餘人,都是毫無疑問的強兵精銳。
眾校尉旅帥們也是面露怒容,紛紛出言質問李雲澤這是何意。
李雲澤可從來都沒有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打算。
眾人紛紛回應「將主儘管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雲澤懶得再多說什麼廢話「願追隨於我的,自行上來取錢。不願的,自去就是。」
身體一向很好的李雲澤,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誰踏馬的在咒我?」
等到狼狽不堪的黃巢終於逃回來的時候,已然是數日之後。
真正的糧食供應商李雲澤,壓著心頭的怒火調轉馬頭,直奔京兆府而去。
面色平靜的李雲澤詢問「沒報官?」
但凡是不滿意了,又或者是好處沒達到標準,動輒就是拿節度使開刀。
涇原與朔方鎮的軍士們面面相覷,他們還能自去哪。
一方面是黃巢還沒回來,眾多將領誰也不服誰,沒有統一指揮。
搖搖頭,為人師表的李雲澤低頭看著王寶釧「你的項鏈可真白。」
可惜卻是應者寥寥。
潰兵們面露喜色,這價碼可真是不低了。
這邊李雲澤再度揮揮手,一群騎兵牽著馬兒出列向著潰兵們逼近,嚇的校尉們紛紛拔刀,一臉的警惕。
什麼都別說了,一hetubook.com.com定要踏平長安城,把那個只會搞偷襲的小人扔進石碾里!
原因就在於中層軍將們掌握了兵權,可以隨意廢立節度使。
王寶釧抬手攬住他的脖子,輕聲呢喃「莫要停了講課,我還要學……」
毫無疑問的,魏博鎮的兵馬非常精銳,甚至有「長安天子,魏府牙軍」的說法。
無可奈何,眾人只能是眼睜睜的目送官軍進入長安城。
雖說這個時代本就如此,可當面被喝罵出來也是挺丟臉的。
李雲澤完美的符合了他們的要求,所以基本上沒人聽校尉們的拉攏。
失去了兵馬,身邊只剩下些親信的黃巢,立馬感受到了整個大唐對他的惡意。
李雲澤開出的價碼還沒完「日後當有俸祿不會有絲毫拖欠,日常待遇一如朝廷正兵。戰功賞賜,自當另計。」
魏博鎮又稱天雄軍,源於安史之亂,由史朝義的部將田承嗣所建。
「將軍。」一眾校尉旅帥們主動行禮哀求「我等知錯了,求將軍饒恕則個。只要將軍願收下我等,日後必當鞍前馬後甘為鷹犬!」
可他們做的事兒實在是太糙。
只不過將心比心,換做自己聽到這種話語,別說是給馬給盤纏了,人就別想走了。
黑著臉的黃巢回來之後,召集眾將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打造攻城器械,他要攻入城內將這座長安城給徹底剷平!
「將軍~~~」攔路喊冤的是個商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啰嗦了半天,可算是把事情講明白了。
除了城門關閉不能進出之外,東西二市重新開放,各坊的酒樓路邊攤也是重新支撐了起來,甚至就連平康坊也重新開張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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