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文學女青年的日常

蔡琰連連點頭,隨即追問「司馬相如的《兩地書》是如何寫的?」
婢女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婢子這些時日每次拿飯菜都所要甚多,廚房那邊已經有人說閑話了。」
果然,蔡琰皺起秀眉,俏臉上滿是疑惑之色「怨郎詩?小女子讀過許多卓文君的著作,卻是從未聽過。」
「姑娘。」
房門被打開,蔡文姬出來接過托盤就要轉身關門。
換做別的妹子,或許是一臉懵。
用現代世界的話來說,這就是個文學女青年吶。
「想必卓文君是以《怨郎詩》作為回應了。」
古典文看著讓人頭疼,哪有這種朗朗上口的味道。
這個問題問住李雲澤了,要知道作為正人君子的他,對渣男這種生物是真的不了解。
嘴裏說著不敢,可笑到眯起了眼睛的蔡琰,已然的坐正了身軀滿懷期待的等著。
年不過十六的蔡琰,此時心情真的很是複雜。
身為才女的蔡琰,自然也是欣賞卓文君的。
「大郎為民除害,能為大郎聊表心意乃是小女子的幸事。」
握著蔡琰光滑的小手,李雲澤繼續把嗶格裝起來「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依欄杆。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紅似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忽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做男。」
「此作雖然音不押韻,略顯白話,可詞之意境卻是和-圖-書絕佳。」
「姑娘。」
因為百無聊賴這個詞,被認為是眼前的妹子蔡琰寫的《悲憤詩》里首次出現。
李雲澤頷首點頭「這是個好機會,某是不會錯過的。」
「文姬。」李雲澤一邊風捲殘雲,一邊說道「聽聞你要出嫁了?」
「不敢不敢。」
大眼睛忽閃忽閃愈發明亮的蔡琰,迫不及待的拉著胡凳靠近李雲澤「快說來聽聽。」
他先是把坑給埋上了再說,可別把自己給陷進去「此作與行文不同,不重音韻只重詞意。全當消遣玩樂,還請文姬指點一二。」
神色有些古怪的蔡琰,輕輕搖頭嘆息「文字之美……唉。」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李雲澤拍手擊掌,讚嘆不已「卓文君不愧是才女,這首《白頭吟》只需這一句,就足以流傳千古了。」
聽到這話,蔡琰想了想說道「小女子倒是在書上看到過此事,不過卻是未曾聽聞有《兩地書》,只說是司馬相如想要和離攀高枝,卓文君就以《白頭吟》作為回應。」
學的倒是挺快。
「嗯,你去吧。」
「哪裡來的什麼深情。」李雲澤都被逗樂了「不過是放不下沉沒成本罷了。」
自己縱橫諸天世界,遇到的眾多妹子之中,或許只有林妹妹才能有這等才思敏捷。
到了這一代,更是成了一個讀書都能讀到吐血的廢材。
只能是囑咐婢女「誰要是拿這個說事,讓他來找我就是。」
「好!」
年輕的蔡琰,美目之中滿是敬佩之色。
說完了下半段,李雲澤帶著笑容看著蔡琰。
古代和圖書妹子最大的可能是覺得你是個沙雕,無論是音韻還是詞意都是亂七八糟。
「嗯。」
呼吸急促的蔡琰忍不住的叫了聲好「把司馬相如的數字給鑲嵌進詩詞之中,卻是能將意境表達的如此之好,真的太好了。」
蔡文姬自然是親眼目睹過李雲澤那過人的飯量,只不過這事兒沒法說。
「婢子問過馬夫了。」婢女急忙回應「馬夫說下月初十是大朝會的日子,董相國可能會去。」
然而身為文藝女青年的蔡琰卻是反駁,認為卓文君就是個深情的女子。
李雲澤輕吸口氣「一別之後,兩地相懸,只說是三四月,又誰知是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蔡琰神色一黯,隨即強顏歡笑「是河東名門,父母之命。」
還有就是,卓文君生活的時代是漢景帝漢武帝時期,那時候佛門還沒傳入中土,詩句里的來世什麼的概念太牽強。
李雲澤的經驗豐富,當然不會當沙雕。
若是妹子歡呼雀躍說真是太好聽了,你是個大才子云雲。
能不悲憤嘛,被強盜搶走做壓寨夫人,還生了孩子。
要說卓文君對司馬相如愛到發狂,不離不棄做了絕絕子什麼的,反正李雲澤是不會相信的。
蔡文姬的婢女端著托盤來到門口,小聲招呼「飯食送來了。」
蔡琰不解「何為渣男?」
對於蔡琰的心思,李雲澤那是非常懂。
司馬相如除了才華之外還有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和_圖_書萬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李雲澤也不計較,直接轉換話鋒「沒錯,所以說司馬相如是個渣男!」
作為承載華夏文明的重要載體,文字的的確確是優美至極。
最為簡單點例子就是,現代人穿越到了古代,給古代妹子唱……
漢時的風格,那是司馬相如寫《長門賦》《上林賦》那種古典文言,辭藻華麗的那種。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怨郎詩是否是卓文君寫的存在巨大爭議。
用詩詞裝嗶這種,也是要看時代背景的。
而蔡琰這裏,卻是愣愣的坐在那兒。
蔡琰笑語晏晏的為他布菜「聽聞那董卓,下月初十會去大朝會……」
「好。」
蔡琰露出了笑容,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大郎,你我共飲。」
只不過蔡琰此時的狀態,卻是有些出乎李雲澤的預料。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遇上司馬相如那樣的渣男,就心中難過彷徨的很。
不應該啊,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女文青什麼的,只要對了口味那真的是……咳咳。
文學女青年聽著喜歡的文學作品,情緒直接高漲起來。
卓文君之所以不願意放棄,無外乎是年輕的時候付出太多,甚至不惜損傷自己家族的名聲,當壚賣酒嘛。
董卓殺皇帝,殺太后,立傀儡,把持朝政是典型的惡賊。
蔡琰的反應其實很正常,因為她將自己帶入到了卓文君的角色之中。
聽到這話,李雲澤當即鬆了口氣。
「喏。」
端著滿滿一托盤食物的蔡琰,關上房門回到裡屋,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大郎,吃飯了。」
而李和圖書雲澤敢冒奇險去刺殺董卓,那毫無疑問就是最典型的正面英雄,壯士,豪傑!
「別想那麼多。」
要啥啥沒有的軟飯男罷了。
「司馬相如玩弄卓文君的感情,就像是豬下水一般渣滓。」
這妹子要等到被匈奴抓去做那啥,生活多年還生了孩子之後,才會看透世間,寫下蒼涼的《悲憤詩》與《胡笳十八拍》。
蔡琰伸手握住李雲澤的手,不斷美目之中神采連連「下半段呢?下半段必然是要從萬再到一。」
大名鼎鼎的衛青的後人。
隨即,李雲澤輕聲詢問「你聽過怨郎詩嗎?聽說是卓文君寫的。」
什麼叫做見獵心喜,這就是了。
付出了那麼多,一旦被拋棄就等於全都白費,從此之後成為世人的笑柄。
「話說司馬相如發達之後,就想要攀高枝迎娶高官之女,於是就給卓文君寫了一封《兩地書》,希望卓文君能夠主動點提和離,別耽擱自己的美事。這麼一來,也不損害他的名聲。」
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的蔡琰,當即笑著相詢「可否告知小女子這怨郎詩?」
只不過衛青英雄蓋世,可他的後人卻是一代不如一代。
對於這個時代的妹子們來說,嫁人那就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蔡琰沒聽過,那自己就能裝嗶了。
男兒無用,女子除了悲憤之外還能如何。
「真乃慷慨大丈夫!」
「對了。」蔡文姬出聲相詢「讓你打聽的事情,有著落沒?」
「若是心情不好,不如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尤其是當李雲澤在這些時日相處的時候,不但非常守禮沒有絲毫hetubook•com.com逾越之處,而且言談舉止,氣場風度都是讓蔡琰為之折服。
「大郎。」
並且對司馬相如大加批判,認為其辜負了卓文君的深情。
畢竟不同的時代跨度極大,幾百上千年後的東西拿出來裝嗶,很大可能是人家壓根不理解,甚至覺得你沒文化。
以養傷為名躺在蔡琰閨床上的李雲澤,打了個哈氣翻身而起,蹬上鞋邁步走了過來「多謝。」
許久之後,才輕啟朱唇吐出一聲嘆息。
李雲澤點點頭,心中回憶了一番。
因為家教,蔡琰從小就喜好讀書,文學水平很高,有著非常直觀的是非觀。
河東名門什麼的,李雲澤很懂。
李雲澤拍了拍她的手「車到山前必有路,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在這風雨飄搖的日子里,遇上了這樣一位英雄,又豈能不敬仰欽佩,為他做些事清又算得了什麼。
畢竟文學女青年嘛,用文藝才華打洞她們才是最有效的。
要麼妹子也是穿越的,要麼她也是個沙雕。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這首怨郎詩的風格與漢時不一樣,很明顯是現代人能夠欣賞明白的元曲風格。
李雲澤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與蔡琰聊起了鳳求凰,聊起了卓文君。
其文學修養之身後,對於音律的了解與精通,簡直就是讓蔡琰有得遇知音的興奮感。
只不過蔡琰可是四大才女之一,才思敏捷很快就想明白了「意思是說,我們從頭開始到現在,而此時已然是從現在回到開始的時候,也就是要和離。不愧是大才子,這份意境真是沒的說了。就是人品太差了,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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