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都傻眼了，就連坐在蘇溪亭旁邊的仁叔也是一臉懵逼。

我依然沒有說話，而是在等老爺子問出來。

就像現在，總得給大家一個交待。

見眾人一會看著蘇溪亭，一會又看著敞開著的箱子里的瓷罐，七嘴八舌，一片聲響，蘇沫忙解釋起來。

但我看的出來，他這不是對我質疑。

「但是合同中規定的送檢出了問題可是我們負責啊！」

蘇沫聽得一愣，隨即奇道，「爺爺，這不很正常么。買賣雙方都是可以送檢的，誰送檢誰負責啊！」

「將近3個億呢！怎麼不至於！」

他們不糾結，唯一想要的就是徐一鼎看不出任何破綻。

尤其徐一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將箱子中的瓷罐給拿了出來，又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

最後不禁皺著眉頭給出了一句結論。

我想聽聽他說什麼。

「嘶！」老爺子吸了口氣，他看著我想說什麼。

「瓷器太嬌貴了！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讓其破碎，只要有人誠心破壞。」

我的一句話讓輪椅上的蘇溪亭聽的一愣。

所以，買家是痛苦的。

「看完了，和_圖_書條款沒問題，都是業內的常規合同。無非追加了幾條，關於買方送檢的條款。」

「小梅，你剛剛看出什麼了？這件罐子有問題？」

「亭爺，這件元青花不太對啊！」

「可是這瓷罐這麼多人看了不是都沒問題么？」

老爺子頓了一下，彷彿頭腦中在回想他剛剛看到的那瓷罐上的每一處細節。

「古董么，要與不要，無非兩個方面。要麼東西看不到代，要麼價值太高不划算。」

茶桌前瞬間鴉雀無聲，又瞬間炸開了鍋。

「不是，蘇小姐，三家說好了合的。剛剛也都看完了沒問題，現在怎麼就突然不要了呢？」

老爺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徐一鼎里裡外外，仔仔細細，再次研究了足足十幾分鐘。

「是啊，亭爺總得有個說法，要不然以後大家還怎麼合作！」

但是，最後又是多麼的幸運！

「怎麼回事？怎麼又突然不要了呢？」

我還以為，他要說再也不碰古董了。

我微微點頭，然後將我的鑒定過程告訴了他。

看的出來，和*圖*書其實蘇溪亭本不想說的。

蘇沫雖然還沒搞清楚這元青花到底怎麼回事，但是等她回到茶桌看了一眼蘇溪亭后，就十分鎮定的宣布了結果。

我點點頭，直接給了兩個字，「贗品。」

「不可能，這若要是件贗品，我這一輩子就再也不碰」他頓了一下，「元青花了！」

老爺子的眉頭都要皺成一塊抹布了。

「亭爺，這，怎麼回事啊？」

「嘶！」

蘇溪亭並沒有回答蘇沫的問題，待她走到身前，老爺子方才說話。

蘇溪亭臉上帶著些許微笑，態度還算謙和，再加上先前他大方同意我上手那元青花。

「所以，才更讓人害怕！」

但又期待他鄭重的點頭，百分百確定這就是一件真的不能再真的元青花。

「可是，無論哪一方面都沒有問題啊？元青花還能做成這麼真？」

「諸位前輩，不好意思啊！這件元青花，我們蘇古雅集不合了。」

現在，他就更不爽了。

蘇溪亭不禁搖頭。

「啊？！」

愣了一兩秒，他方才緩緩回過頭來看著我。

蘇沫楞在了當場。

藏古界尤其如此，畢竟一和_圖_書真一贗那可是天差地別。

如果他願意傾聽，我就告訴他真相。

但是，蘇溪亭剛剛這一句話一出來，讓他們充滿了疑惑。

他沒有答案。

「看不到代！」

老爺子再次抬起頭，一臉懇切的看向了我。

「這不正好么，送去鑒定也不白送。」

但是他想了半天，最後只是輕輕搖頭。

蘇溪亭點點頭笑了起來。

「爺爺你上完洗手間了？怎麼這麼久？」蘇沫走了過來。

「諸位前輩，古董么，各家都有自己的看法，這件元青花畢竟這麼大件，綜合考量，我們決定不要了，也應該可以理解。」

但是蘇溪亭並沒有看蘇沫，而是自己滾著輪椅就要回茶桌，洗手間也不去了。

「小沫，那件青花有問題。」

現在所有的人都非常糾結，尤其作為買家的人。

但是身後卻響起了蘇沫的聲音。

怔了一秒，老爺子似乎是在問自己。

而作為賣家一方，則更是鬱悶無比的。

我並沒有急著解釋什麼，我在等。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低著頭愣住了，他還在頭腦里細細回想著，想要自己找出破綻。

老爺子沒有直和*圖*書接回答蘇沫的問題，而是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頭。

「賣家為什麼要特別提送檢過程出了問題由買方負責呢？」

「亭爺，那蘇古雅集之所以不要，是因為哪一方面啊？」

我突然低著頭來了一句。

蘇溪亭輕輕轉動輪椅，看著蘇沫輕輕問了一句。

「老爺子，您是看出什麼來了么？」

等蘇老爺子的問話。

所以，現在，我沒理由不告訴他真相。

「至於么？」

「問題？」蘇沫聽得一愣。

……

我連忙跟上推著輪椅將老爺子推回了茶桌。

沒想到竟然縮減到元青花這麼小的範圍了。

這是藏古界越是資深人士越有的通病，就是只相信自己的眼力。

榮古齋的總經理吳學淺明顯有些不爽，之前蘇沫決定將瓷罐送檢的時候，他就不太爽了。

「小沫，這合同不能簽。這元青花，我們不要。」

「小梅，破綻在哪裡？」

蘇古雅集如果倒閉破產，我估計也沒這麼快，我還能做個半年一年的。

那就算了，隨他去吧。

徐一鼎再次看瓷罐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看著他。

老爺子的和圖書話讓蘇沫楞了半天。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都是一驚，然後紛紛看向了那已經被他們看過數次的元青花。

但是，有些時候想不想不是你能決定的。

而是全世界幾乎沒幾個人會相信，那茶桌上放著的元青花會是件贗品。

蘇溪亭停了一下，似乎是在下決心。

如果對我表示懷疑，甚至嘲笑。

但就是徐一鼎這麼一頓，所有人便都不禁有些心虛起來。

這樣，方才能夠徹底扼殺他們內心的佔有慾。

「合同看完了？」

從蘇溪亭的面部變化，你就能知道當他聽著我的話語的時候，是多麼的震驚，多麼的難以置信。

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忽然臉色一緊，似乎被他自己剛剛說的這句話給怔住了。

所以，說話的語氣自然有點火氣。

「都這麼真了？發色、耀斑……」

他們是多麼希望這件瓷罐是真品元青花。

此刻，他們期望徐一鼎也給出贗品的答案。

「你們怎麼了？」

不可能，因為沒有人能解決蘇麻離青的問題。

但是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一旦產生了懷疑就無法釋懷。

這就對了。

如此，他們方能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