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過去的手機，消息里有一張圖片，我故意沒有點開放大。
手機屏幕上是跟別人的微信聊天記錄。
而有了佔有的慾望，就不自覺的開始自己試圖找到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可是人家曾小凡卻是一臉的不屑。
「這可不是傳說，我們金陵的很多縣誌、史料上都有這段記載呢！」
「相反？字都不一樣，怎麼可能還是真的呢？」
「說句腹黑的話，萬一當年有人想把這神碑給黑了，一把火把存放神碑的地方給點了。但是，點之前偷偷將神碑給換了。然後火一燒，就說神碑毀了，那不是死無對證么！」
而是一個局，人心之間的鬥智斗勇的局。
因為有懷疑，才能不被打眼。
也因為有懷疑，才能撿別人不敢撿，撿不到的漏。
曾小凡的助理不禁笑呵呵的問了一嘴。
只不過，頭像是一把紫砂壺，名字寫著老莫。
「曾爺，你是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高超的做舊，向來不是技藝表面這和_圖_書麼簡單。
想到這裏，我忽然心中驚嘆，我爺爺是真的厲害！
所以，這裏面向來都是波雲詭譎，甚至血雨腥風。
「嘶！」
你不能說他不對，但是，萬事要都是這麼想的話，就變成懷疑主義了。
「大多數字都有略微的不同！」
其實，應該不是他的和我想的一樣，而應該所有認為這塊神碑突然出現的人都會這麼想吧！
曾小凡的助理不禁隨口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助理聽得是一頭霧水。
「這種不同，是有規律的合理的不同。你們仔細看啊，這張新拓印的，和宋拓本的對比，每個字在缺損上都是多缺，不會出現少缺的部分。」
因為，我的目標根本不是他。
「那估計是個贗品了！」
當然了，我壓根就沒想著要糊弄曾小凡。
而是等曾小凡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簡單的對話。
我見曾小凡盯著我的手機上的圖片不放，不禁就隨口提了一句。
一個字一和_圖_書個字的對比。
也所以，四九年之後，我們梅溪就規定做出來的東西賣出去時都清清楚楚告訴別人這是做舊的工藝品。
「這《天發神讖碑》的原碑在清朝嘉慶年間就被大火給燒毀了，這難道還可能是真的不成？」
所以，單看這頭像和名稱，你也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的。
曾小凡點點頭，但視線是盯在手機的圖片上下不來了。
我將手機遞給了曾小凡。
曾小凡說著忽然抬頭看向了他的助理。
先不說做舊的工藝如何之好，單說他這心理學的研究就是十分的高明。
「但是，從這拓片的字來看，又不像是新刻的。而且，如此雕刻技藝，可不是一般人能刻的出來的。」
我這個但是還沒完呢，曾小凡就接過了話頭。
什麼心態？
所以，這碑就可以用來做舊。
曾小凡的話說的我是無言以對。
助理感到奇怪，我坐在對面不說話。
而曾小凡卻不住的搖頭。
他的助理趕緊和_圖_書的用手機找了幅故宮藏宋拓本的《天發神讖碑》的圖片來。
因為這塊碑在歷史上毀掉，但又毀掉的疑惑重重。
曾小凡只看了一眼圖片，不禁就「哦呦」一聲喊了出來。
「哦！我懂了！」助理聽得是恍然大悟，「字出現缺損反而是真的，出現多出來的那肯定是假的！」
「九爺，這是哪裡來的？」
因為，斗心太累，風險太高。
當然了，我是小人動作。
「快，手機上網下一幅《天發神讖碑》的原帖來看看。」
「不不不，在我看來正好相反。」
嚇了他的助理和蘇沫是一跳。
所以，梅溪只賺手藝錢，不賺人心錢！
我不禁很認真的看著曾小凡點頭道。
「多出來肯定是假的，但是缺損多那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了。做舊的高手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其實也不是別人，就是我的另一個號。
「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這圖片也跟您一樣吃驚，趕緊打電話過去問。對方也說和_圖_書不清，只是最近流出來的。但是，我看這圖片，這拓印明顯是新拓出來的，所以，對方就覺得奇怪。」
說白了就是發現了好東西，就想著佔為己有。
「大火燒了，這本來也就是個傳說而已。」
貪慾！
「曾爺，我也是如此想，但是」
他是一邊對比一邊發出了疑惑又驚嘆的聲音。
我方才「哦」了一下，伸手點了一下圖片，將它放大了。
這《天發神讖碑》是他設計做舊的。
對於人家曾小凡來說，他才不會關心這些細節。
這一聲，還不小。
曾小凡畢竟是曾小凡，用一張圖片就想簡單糊弄他，那是不可能的。
「這《天發神讖碑》清朝時就被大火給燒掉了，不可能還有新拓的東西。除非這石碑是新刻出來的。」
曾小凡將兩部手機並排著放在茶桌上對比。
曾小凡並沒有回應助理的問話，而是看著我嚴肅起來。
「古代的史料不都是信一半懷疑一半么！古代又沒有監控之類的，很多東西不都ｈttps://m•hetｕｂooｋ.ｃｏm.com是口口相傳么！況且這大火將石碑燒沒了，本身就很難想象這得多大火。其次，編寫史料的那些人都親眼看見了石碑在火中燒毀了？」
我記得我爺爺告訴過我。
「就是，這宋拓本是宋朝時拓的石刻，而這新拓印的是更後面拓的，隨著時間的流傳，這石刻就出現了更多的磨損啊！所以，這字只會缺損的越來越多，不可能有增多的情況啊！明白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藏古界，做收藏的本身就應該天生抱著懷疑主義才對。
他的這個想法竟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樣！
不過，我忽然發現，現在曾小凡的心態跟我先前在曲水縣任老家的院子里用手摸到這塊碑時的心態幾乎一模一樣。
我去！這曾小凡簡直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跟我之前一樣，心裏不自覺就想著古人這是玩套路，將這神碑給偷偷藏起來了，然後點了一把火。
應該說，大家都挺腹黑！
他之所以選取這天發神讖碑，現在看來是十分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