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說的電話那頭沉默了。
「那，你還沒簽字吧？」終於沉默兩秒后傅易偉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說回頭再說，我現在忙，就匆匆掛了電話，回到了鑒定室。
「呵呵！放心吧傅局，我這人向來不愛管閑事，更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不關我的是，我只是個古董商。」
「不是你說的真貨，讓我給鑒定成假的，然後省稅。而是，都是假的，讓我鑒定成真的！」
「萬一，人家能搞定鑒定環節呢？在進來時把假的說成真的，還申報了高額增值稅呢？」
麥威廉問我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我們簽的合同有問題。
換成一般人，還真的未必能讓文保單位認了鑒定的結果。
「我之前說的就是實話，沒什麼關係，就是我們家老爺子認識的，到底怎麼了？如果你不方便鑒定就算了。」
不過呢，人家做的很巧，是手續齊全，都是在正規的海關監管下進進出出的。
「啊？！」傅易偉僅僅只是啊了一下，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
黃總和圖書
是立馬麻溜的蓋上錦盒，又將所有的東西原樣給裝回了箱子里。
「哦，剩下的事我來處理，梅總你就當不知道啊！畢竟走私這個事是大事，我說實話最好你我都不要被牽扯到了，解釋起來麻煩，尤其我這公務人員，你懂的！」
「怎麼了，梅總？」
「這才是人家高級的地方呢！你想想啊，如果不是走私，幹嘛進口假的文物，完了還要當真的申報高額的增值稅？光稅都大幾千萬的啊！這不是腦子有毛病么！」
「嘶！這，就不好說了！」
「你還不明白呢？」我假裝急了起來，「你被人坑了，我的大局長。」
當然了，這後面什麼程序，是不是我簽個字拿去文保單位，人家就認了，就給蓋章了，還是說人家還會再鑒定，我就不知道了。
整個九十七件古董，我猜啊，應該是摻雜了百分之十的假貨。
然後看著黃總點點頭，「黃總，收了吧，我看完了。」
也難怪，非得請我出面鑒定了。
鑒定室里，那黃總已經把所有的古董給搬到https://m.hetubook.com.com了檯面上了，也都全部打開了錦盒蓋子，就等著我看了。
我掏出手機走出很遠的地方，打給了傅易偉。
一眼假兩眼假的東西，我這掃完了，估摸著裏面至少還有三五件假的。
應該是看到我簽字的鑒定結果，文保單位那邊只是走個鑒定的過場，然後就蓋章了。
「走私？」
我沒有說話，是不置可否，只是跟著他們的車先回到了貿易公司。
「什麼意思？」
這老總一見我們這麼早就出來了，再看那黃總是滿面的春風，就知道事情搞定了。
我忽然反應過來，難不成之前他傅易偉跟我說的改一下鑒定結果，就是把假的改成真的？
下了車，我並沒有進去，而是跟他們說你們先進去，我打個電話，馬上就來。
「我這不打電話徵求你的意見么，你說簽不簽呢？」
「傅局，問一下你介紹的這古董商到底跟你什麼關係啊？」
如果他傅易偉提前就知道，那，他傅藝偉就不老實了。
「梅總你慢慢說，別著急。」和_圖_書
除了書畫沒展開我看不見，其餘的瓷器等類別我一眼掃過去能基本看個大概。
「那行，我聽傅局的。那現在怎麼處理？」
這黃總一聽就喜出望外，其實他早就在等我這句話呢！
走私文物？
「你跟我說實話，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是我的話把傅易偉給嚇著了，還是他在琢磨什麼。
「傅局，現在不是方不方便的問題。你差點被人坑死了，你知道不？」
聽上去，似乎傅易偉並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般。
「什麼東西？」
「從境外買回來的文物半年內可以不受限制的出境，這個政策你知道吧？」
我和這黃總從保稅倉出來，貿易公司的老總都在外面等我們。
我是快速掃了一遍，都沒上手的了。
隨便估一下，得有兩個億多。
傅易偉不禁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這笑聲不禁讓我有點疑惑了。
「不可能吧！」麥威廉不禁又否決道，「我最近為了簽這一單，是很系統的研究了內地文物迴流的相關法律和流程的。這文物進來是要經過文保單位鑒定的，出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是要再次鑒定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基本上，我認為我大概搞清楚了傅易偉給我介紹的這個古董商是在利用我做什麼了。
所以還沒等我開口呢，人家老總就說，「梅九爺，先回我們公司喝杯茶，歇一歇，完了，我們再簽鑒定！」
不過，這個字，我是絕對不會簽了。
「走私？」傅易偉在電話那頭也喊了起來，然後瞬間就小聲嘀咕起來，「沒那麼誇張吧？走私還敢經過海關？」
我點點頭，在廁所里簡單跟麥威廉一個電話看上去是我在問他，其實是在進行自問自答的自我梳理而已。
「不是梅總，之前人家跟我說的有幾件需要改下結果，具體怎麼改人家沒說，我也沒問的。不過這個真的鑒定成假的，為了省稅，我懂。但是假的鑒定成真的，然後繳稅？這，你誤會了吧？」
「所以，把假的鑒定成真的，然後進到境內，完了半年內再把假的換成真的申報出境。現在你明白了么，這等於是在走私文物。都是國寶級的文物，明白么？」
「這個www.hetubook.com.com，我哪裡知道。」
但是數量上雖只是一成，但是價值卻是佔了大半去了。
「我今天一早就到了姑蘇，是剛剛從藝術品保稅倉出來。你知道我看的都是什麼東西么？」
不過按我的估計，古董商也應該大概率會搞定文保單位的人。
我心想你要是這麼說我也不反對。
「那都知道這事有問題了，哪裡還能簽。」
「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被人忽悠了。」
「沒事，我倆就用不著客氣了。」
然後又請監管給重新貼了封條給封了起來。
我先問他放不方便講話，等他確認方便后，我就開始假裝發飆了。
「你直接離開就好了，我會打電話給對方的。」
「好的，那我就直接走了啊！」
說白了，就是走私文物。
我點點頭，笑呵呵的，快速的將剩餘的古董給掃了一眼。
傅易偉被我問的先是愣了一下，這話明顯不對勁。
「明擺著的事！所以，傅局，這鑒定我要是簽了，萬一哪天東窗事發，我出了事蹲幾年大牢沒關係，我就是個古董商。但是萬一牽扯到你這大領導，那就麻煩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