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中之貓

正當飯點時,茶館大堂裡頭還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場面。
不、不為所動!
陸炤又作一次吞咽,喉結滾動。
腹肌不爽地抱怨。
陸炤開始擼貓,擼著擼著就從擼貓頭到撓貓下巴,最後到拍貓屁屁,看樣子擼貓手法與力道讓貓大人挺滿意的。
想到他背了幾年房貸卻沒能見著個影子的房子,他忍不住長嘆一聲。
陸炤在水井旁洗了手,在桌子邊坐下來,人齊便開飯了。
……
張掌柜笑眯眯收下,轉頭進大堂里去喚花公子與陸公子來一塊用飯。
陸炤鼻子嗅嗅,似乎還能聞見一股子大海的咸腥味道。
「杜夫人不愧是女中人傑啊!不過杜夫人到底有沒有對光頭和尚動心啊……」
人這邊吃完午飯,張掌柜走到院牆邊大黑貓的位置下,把魚骨、魚刺、魚頭和魚尾巴倒在牆角。
「有魚。」
陸炤拍拍肚子,從躺椅上爬起來出門去。
陸小鳳一看桌上的菜就笑:「今天也有魚啊。」
陸炤疑惑他們怎麼都不走,扒在窗邊偷偷往裡看一眼。
陸炤只是安撫地揉揉它們,身體還是牢牢貼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陸炤又一連摸出好幾根小魚乾,恭恭敬敬擺在大黑貓跟前,又蹲著往後挪了挪,以表現自己的無害心意。
剛剛在廚房摸索了兩刻鐘的時間,也沒把火點燃,只能灰頭土臉放棄掙扎,不再堅持自己能獨自燒火做飯的妄想。
只見大黑貓「咔」了一小會兒,突然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到了一隻花花綠綠的大蟲子,貓腦袋https://www.hetubook.com.com湊上去嗅嗅,張口就打算咬下去。
「他可真不是人,隨手為之,就輕易毀去一個女子的一生。要不是沈家二老竟然能想出來那等、那等異乎尋常的離奇法子,沈姑娘只怕這輩子都完了。那第三段又是怎麼個說法?」
「第三段顯而易見,無憂逃離沈家后,不知是不是沈家與佛門有所舉告,他後來被佛門派遣出來清理門戶的子弟一路追殺,身受重傷,倉皇逃竄時,躲進了房家,挾持杜夫人應付追兵。可他沒想到,他一向看不起的女人里就有那麼一位智計無雙、冷靜果敢的女諸葛杜夫人,即使面對極其危險的不利局面,依舊敢幾次三番挑戰他,最終還真就把他撂倒了!」
被拍桌的那人護住自己的面碗,喝了口熱湯,再戰:「你咋得出來他倆是一個人啊?你說得明白么你?」
陸炤痴痴地欣賞起大黑貓的進食過程,蠢蠢欲動的手一點一點挪過去,距離大黑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門口偶爾才有一兩個怕家裡等太久的客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啃完數根小魚乾的大黑貓舒服得不自覺發出呼嚕呼嚕聲,軟成一灘黑泥。
它安靜地蹲——應該是蹲吧,黑成一團看不清動作——蹲在牆頭,看他們吃魚,邊看邊時不時舔爪子——舌頭和爪墊都有點子粉粉的,難得能看出來。
「好手藝啊二子!香飄十里。」陸炤把手上拎著的一部分大包小包遞給張掌柜。
啃著大菜餅子的人和-圖-書:「光頭和尚的三段情史?」
他被奇怪的聲音從回憶中喚出來,結果發現那奇怪的聲音來自大黑貓。
大黑貓一開始很警覺,盯著他哈了一會兒,慢慢放鬆下來,嗅嗅地上的小魚乾,後來還靠過來嗅聞他平放在地上的手,最終接受了眼前這個知情識趣兩腳獸的上供。
大堂內,其餘人也如窗邊這幾位一般,議論得忘乎所以。
是貓貓的毛哎~
陸炤為這個機智的主意點了個贊,鑽進那家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老店。
不知道與張三的烤魚比起來如何?
絕了,這做魚的手藝!
大黑貓忽然回頭看他一眼,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聲,就繼續低頭啃小魚乾去。
「不錯。且無慮大師遇到的那位女子雖未明說,可聽著像是再次找來的裴姑娘。而第二段故事中,無憂當時相比正借用無慮的假身份,四處躲藏,才躲到沈家府中去了。不過這段故事里,比起第一段故事中,無憂面對裴煙兒姑娘所傾之力,這時面對起初不怎麼留意過的沈姑娘,無憂似乎只是隨手拈來幾下小招數,就輕易俘獲了不曾見過幾個外男的單純的閨中小姐。」
小插曲一過,這老鋪子里的櫃檯后露出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家,問他是來買啥的。
正午的陽光直直照射下來,在地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要不先給貓主人起個名字吧!
誰的聲音?
怎麼才能把大煤團貓大人拐回家呢?
陸炤並不堅定地認為,他是曾經跟花滿樓學過在小樓的廚房點火,但是新家的廚房不和圖書一樣啊,所以點火總是不成功。這怎麼會是他的問題呢?
陸炤回過神,挑選要買的零嘴。
「包子!大肉包子,大菜包子……」
「咕~」
那麼花里胡哨的大蟲子,萬一有毒怎麼辦?
陸炤繞到茶館後院敲開門進去了。
天知道這家乾貨店鋪,怎麼賣得這麼雜,哪來這麼全面的貨源?
街上。
陸炤循聲抬頭看去,只見院牆頂上不知什麼時候起多了一坨黑黑的東西。
陸炤沒看清方才他不小心踢了一下的是什麼,當下腳邊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原來如此,難怪無憂不見以後,無慮大師上山了。比起心無旁騖、真實誠摯的無慮大師,那無憂虛情假意的故作之態就被襯出來!」
痒痒的,好治愈……
二子這看似普普通通的茶館夥計做的魚都這麼鮮香美味,不知道張三的魚得是什麼驚世佳肴。
靈光一閃,陸炤的急智上線,掏出零嘴小魚乾就往粉粉的貓嘴裏懟。
聯想到原著里誇楚留香的好友「快網」張三的烤魚舉世無雙,陸炤也想入非非,好奇那烤魚的滋味。
以前他在外與人合租,不便養貓,只能偶爾在網上看看貓圖貓片雲吸貓。
陸炤一上街,整條街面上散發的食物香味好像都朝他湧來,擠擠攘攘、爭先恐後鑽進他的鼻子。
「好了,好了。這就去找他們吃飯。」
還是委婉點,先拉拉關係、套套近乎?
陸炤好奇問張掌柜,這大黑貓是不是她養的。
香得他更餓了。
定睛再看,終於在那坨黑黑的東西中看到了一www.hetubook.com.com雙眼睛——原來是只大黑貓。
陸炤甚至還看見靠牆那邊有個說得唾沫橫飛的人對面,就是頻頻擦臉的陸小鳳,還有不怎麼說話似乎只是陪著他的花滿樓。
出了鋪子的門,從外頭看陸炤的大斗篷好似一絲變化也沒有,實則他手上大包小包拎著好些乾貨:小魚乾、紫菜乾、肉乾、菌菇干、果脯果乾……
陸炤還挺喜歡貓的,就蹲在大黑貓邊上看它吃東西的樣子。
一進院子,陸炤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濃郁暴烈的香味——院子里的桌上擺著剛出鍋的煎魚!
怎麼還沒有人回來啊~
大黑貓好像只顧著專心吃魚,不管有人對自己毛手毛腳的了。
就叫你塔爾塔洛斯吧,小名深淵!!
某居心叵測的兩腳獸打起了算盤。
陸炤想到自己現在住著那麼大面積的房屋院落,對手底下有緣千里來相會的命中之貓起了小心思。
「咕!」
裏面靠著這扇窗,有人手上抓著大菜餅子,時不時咬一口,下一刻就與人拍桌:「我怎麼就不理解了?無相就是無憂,他倆是同一個光頭和尚,這我還能不明白了?」
「哈!」一道迅捷的黑影從腳邊躥走。
陸炤一頭霧水,但反正大黑貓沒有什麼大反應,他還是大著膽子摸上了大黑貓的毛。
張掌柜說那是只新來的野貓,時不時就來蹭魚骨頭吃。
陸炤艱難挪動腳步,路過一個又一個熱氣蒸騰的攤位。
這種情況下,真是太懷念與藍妹妹在海上烤魚時用的那個火摺子了,那真的真的太好用了!
陸炤拎著大包小包走到和-圖-書江湖茶館門外的時候,往裡面看,仍是人頭攢動,上午來聽書的客官到現在居然還留了大半。
黑不溜秋,像個能吞噬光線的黑洞一樣……
……
「衢州烤餅……」
陸炤伸出的第一筷子就沖煎魚去夾,帶皮魚肉入口:「香!」魚皮已經被煎得脆脆的了,味道濃郁,魚肉也處於干香與嫩香之間,微妙的平衡。
「湯餅哎,正宗哎……」
正當他努力作思想鬥爭時,恰好路過一間乾貨店鋪,店面里雜七雜八的,好像有很多種類的貨品。
陸炤看到粉粉的貓舌頭,簡直大驚失色。
「第一段故事中,看似高潔出塵的聖僧與騙人不成反被騙的妖女,應當說的是無憂真面目初現端倪時,師弟無慮大師追尋師兄無憂的蹤跡,探查真相。」
但是他得去找好友們一起吃飯,不好自己一個人先吃獨食吧。
大黑貓被他驚了一下,丟下蟲子,衝著陸炤弓背哈氣。
每個攤位上的香氣都好像在勾引他:「來呀~快來吃我呀~」
要是買點乾貨零嘴帶回去,分陸小鳳與花滿樓一起吃,再給姐姐們分分,豈不是挺好的?
「咔咔咔咔咔……」
廳堂內靠近門口的陰影里,一隻大塊頭正軟若無骨地癱在躺椅上。
直接點,套麻袋?
邊上眼巴巴等著還未送到的吃食的客官看他倆吃得香,也加入分析:「其實這次的三段說書,應當是講的無憂大師的三段情史吧。」
腹肌忿忿不平地發出一聲怒喝。
大黑貓才施施然站起,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沉沉落地,吃起香噴噴的魚骨來。
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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