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月落烏啼
第十二章 造化在天

是仰天咆哮的樣子不錯,氣勢也很驚人,但咆哮卻無聲音。
龔自庭:「幫主不會是想說,麒麟參只是發現的晚,其實早已在世吧?屬下覺得再早也早不到哪去,這種集天地靈氣的靈物,倘若真的修鍊了幾千年,早已縱橫天下,不會遇人便畏懼而逃。」
天積山這裏的幫派,可不是外界的那些什麼幫派,不像外界的幫主能一個人說的算。
段雲遊盯著這位手下凝視良久,猶豫有些話要不要告訴,他本不想說的,起碼不想現在說,然有些事情靠他自己一個人根本辦不成,還需要這些手下協助,大家遲遲見不到好處的話,只怕不會跟白忙活。
段雲遊默了默,終究還是朝壁畫抬了抬下巴,「這裏可能有它的線索,挖的不是參,是神殿內的雕刻圖案。」
段雲遊點頭,「可能有。」
兩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光影幻象。
龔自庭這下徹底明白過來,但還是懷疑,看了看四周道:「能在此通麒麟之道,那必定就是生長於此,可這裏別說參類,任何植物都不宜生長。」
段雲遊伸手到衣服裏面,慢吞吞摸出了一冊油紙包,打開油紙,裏面露出了一本羊皮書,火光下的封面隱約有「天積山造圖手記」字樣,因書本顏色較暗,導致都快混淆字跡了。
還有殿內遍布的雕刻,哪還有一點精美可言,全都模糊不清了。
段雲遊終於有了反應,輕輕給了一句,「沒說這裡能生長麒麟參。」
驚人的一幕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殿內突然爆發出朦朧光輝,光輝中出現了一隻巨大而威嚴https://m•hetubook.com•com的神獸,正是麒麟。
這麼一說,龔自庭大概理解了,「所以你想從壁畫上找線索?」
但他也領會到了幫主的意思,驚疑不定道:「幫主,您的意思是,這壁畫里記載了有關麒麟參的線索?」
另就是記載中所謂的麒麟殿匾額早就不知去了哪,還有殿外的兩隻麒麟石雕也沒了,皆消失在了歲月中。
一看這玩意款式,便知肯定是很多年前的東西。
既然已經說出了秘密,段雲遊也就不再對他遮掩了,淡淡提醒道:「草木精靈化人,自是因為與人親近較多而通了人道,這突然冒出一個通了神獸麒麟之道的,你說它到哪去親近神獸麒麟之道?我想來想去,除了這裏,想不出它還能去哪接觸到相關的,除非它是從仙界下凡的。」
他的意思,按記載一路推算下來,應該很容易鎖定大致方位,犯不著之前那樣四處胡亂尋找。
龔自庭不解,但還是接了火把。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裏應該就是手記上說的那個地方。
龔自庭奇怪道:「手記上不是按路線一路記載過來的嗎?」
兩人本以為性命休矣,誰知麒麟蹬蹄仰天咆哮,似乎要對抗雷霆時,卻讓兩人看出了不對。
這篇通讀下來,大概的意思是:
龔自庭再次愣住,目光終於也盯上了牆上的雕刻壁畫,奈何上面歲月滄桑的痕迹太明顯了,實在是歲月太過漫長,石雕畫面已經是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壁畫裏面講的是什麼。
兩人也飛身到了斜璧上,安天印m.hetubook.com.com急報道:「幫主,童兄弟帶來了緊急情況,說徐鳳及帶了五六十號人手趕來,準備偷襲我們。」
兩人本打算等風停了就離開的,然風停後天已黑,於是就打算在神廟裡先過一夜再說。
更讓兩人想不到的還在後面,突然一記強光霹靂擊中了神廟,震的廟內嗡嗡作響。
龔自庭被他看的有點尷尬,避開了對方的目光,略低下了頭。
「麒麟參?」段雲遊和龔自庭齊齊失聲。
他起碼要取得幫中這些骨幹的支持,若連這些骨幹都消極怠工了,那下面的人自然就更使喚不動了。
「呃……」龔自庭愣住,甚至是有些難以置信,驚疑道:「幫主,這個,我不可能聽錯了,你明明跟我說搶佔這裡是為了找麒麟參。」
廢棄神廟外左右各有一尊麒麟石雕,神廟大門上的匾額也寫著「麒麟殿」三字。
有關神廟的記載似乎也就到此為止了,沒了後續內容,龔自庭又往後再翻了翻,發現後面的頁面全是空白的。
段雲遊自嘲似的哼了聲,「我一直以為這神廟還埋在沙漠底下,沒想到早已露了出來,還成了蝎子幫的老巢,真是滄海桑田,非人力可為,唯造化在天。」
誰知半夜時分,這見鬼的沙漠里居然下起了雨,雷電交加,雨水在破損的廟裡滴滴答答。
龔自庭眼巴巴看著,他其實還想看看手記前面記載了什麼內容,然不好意思索要,也不便開這個口,但也想起了什麼,一副終於明白了的樣子道:「難怪幫主創建飛鷹幫后,喜歡找沙漠勘探,原來是為了找這座https://m•hetubook•com.com神廟。」
兩人試著伸手去觸及,發現果然虛空無實物,也就在這時,光影一黯,連同麒麟影像一起消失了。
呼嘯的風沙持續了一段時間后,兩人忽然發現沙漠中似乎出現了影影綽綽的異常影子,於是兩人起身去看,才發現是一座廢棄的神廟,傾斜埋葬在沙中,平常應該看不見,這次因狂風而現身。
庾慶若見到,自能認出這人是蝎子幫留守的人員之一。
童在天道:「曹定昆去了趟塊壘城,以找麒麟參的名義招了一幫新人入夥。」
段雲遊搖頭,翻開羊皮書,直接翻到了中間一頁的記載,遞給了他,讓他自己看的意思很明顯。
不知何年何月的十一日,留下手記的人和一個叫「琢」的人,走入沙漠中突遇狂風,風沙漫天,令人分不清了東南西北,兩人倒也樂此清涼,背靠背而坐,坐等風沙停歇。
冷靜下來的兩人這才發現這隻神獸麒麟居然是傾斜的站姿,傾斜角度跟神殿的歪斜度是一樣的。
猶豫再三后,段雲遊將手上的火把遞了過去。
段雲遊:「這是我數年前無意中得到的,大概是很久前的某方勢力為了製作天積山的地圖,派遣的製圖人員在實地勘察過程中留下的手記。至於這是何年何月留下的記載,我也不知道,上面沒有注寫年月,但這東西應該存世了很多年。」
段雲遊搖頭,「我也琢磨過這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了手記的停止。無盡歲月之前的事,後人也難以揣摩,恐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最清楚了。」
段雲遊點頭,「應該是的。和_圖_書
也不知段雲遊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依然是舉著火把看雕刻的壁畫。
身穿蝎子幫服飾的男人名叫童在天。
龔自庭面露狐疑,感覺這位幫主沒說實話,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瞞著大家,當即有所質疑道:「幫主,這座神廟廢棄在此起碼得有幾千年了吧,麒麟參現世才多久?也不過才一百來年,這壁畫上怎麼可能記載幾千年後的東西。」
龔自庭微微點頭,也能理解,可能就是記載了一些自己覺得有意義或有趣的事,但他依然皺眉不已,試著問道:「幫主,我通篇看下來,沒看出這裏和找到麒麟參有什麼關係,咱們費這工夫,是不是有點太抱僥倖了?」
龔自庭看了看後面的空白頁,感覺不像是作假,也沒看到被撕掉的痕迹,頗感奇怪道:「怎會記載到這裏就沒了,不是要勘察天積山地形製圖嗎?」
他不禁環顧四周,看到了與手記記載相符的那座高聳的宛若斜躺的神像,只不過早已斑駁至面目全非,也失去了威嚴,只能看出是尊站像,手裡似乎托著一隻缽。
又不甘心的翻了翻手記,他才抬頭問道:「手記就記載到了這裏為止嗎?」
龔自庭瞪大了雙眼,不知這位幫主前後矛盾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幫主,這裏確實不像是麒麟參能生長的地方。」
正這時,殿外有兩人緊急闖入,右護法安天印帶著一個身穿蝎子幫服飾的人進來了。
兩人遂進了神廟避風,但見威嚴高聳的神尊雕像宛若斜躺,廟內四壁雕刻精美,刻有許多的麒麟仿生圖,似乎記載了麒麟在仙界的日常生hetubook.com.com活。
光輝加持中的神獸威嚴實在是駭人,頸須無風自動,眸光一瞥,那高高在上、藐視眾生的冷冽氣勢就把兩人給嚇得夠嗆。
龔自庭不解,疑問道:「幫主,這是什麼?」
童在天:「他哪知道什麼麒麟參的線索,胡編出來騙人入夥的而已。」
左護法龔自庭眼巴巴等了會兒,見沒反應,忍不住喚了聲,「幫主。」
在他看來,就是白忙了。
段雲遊頷首:「記載上既然說這裡有雕刻的仿生圖,應該能根據圖刻研判出一點麒麟的生活習性,上面的雕刻模糊了,埋在下面的卻未必,把積沙清開了好好看一下。」
段雲遊:「東一榔頭,西一鎚子的,根本就沒有路線可言,留這手記的人應該只是將自己覺得應該記下的東西給記了下來。」
見幫主如此信任,龔自庭先恭敬的躬了躬身後,一手舉著火把的他才伸出另一手接了書到手,對照著火光,仔細辨看其上內容。
段雲遊略皺眉,問他,「不是只剩二十來號人么,哪冒出的五六十號人手?」
龔自庭頓兩眼放光,「莫非記載了麒麟參?」
話畢,他伸手要回了手記,再次用油紙包好,收藏進了懷中。
段雲遊和龔自庭面面相覷,有無言以對的感覺。
後來兩人想探明這座神廟內為何會出現如此奇幻景象,誰知也就多呆了一天,因為再起的風沙又將神廟給掩埋了,兩人迫於環境,只好先離開再說,準備以後再來探查。
移動火把看畫的段雲遊略頷首,「沒錯。」
段雲遊轉過了身,略眯眼,冷冷盯著眼前的這位護法。
段雲遊微笑,「世事無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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