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
第七章 弟弟

陳亞楠才剛來兩天,金雯雯就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對自己的態度是急轉直下,長此下去那還得了?楊胖子眯著眼睛看著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就動起了「歪心思」。
花姐接過錢這會兒又恢復到了以往那种放盪的姿態,略帶挑釁地對男人說:「這是我鄉下來的弟弟,看你們以後你們誰他媽還敢欺負老娘!」
楊胖子這點還真說對了,九十年代到兩千年初期,東北的治安可以說是一言難盡,因為每天流氓打架鬧事的案子實在是太多,警察想管也管不過來。
楊胖子正滔滔不絕的和金解放幾人說著這些小混混如何牛逼,如何惹不起的時候,卻發現幾人的目光,已經都落在了正在水池邊上,默默刷著碗的陳亞楠身上。
陳亞楠知道自己不回答這丫頭,她以後得天天問,所以也就沒避諱輕描淡寫地說道:「和人起了點衝突,把人打壞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撒丫子跑了。
陳亞楠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夜裡十點鐘了,用鑰匙開院門的時候,他藉著月光發現大門旁邊的磚牆上,侮辱花姐的粉筆字好像又多了幾個。
這下男人也急眼了,彎下腰掄起拳頭就要打花姐。
陳亞楠不知道花姐為什麼這麼問,就半開玩笑似地說道:「你不說我是你弟嗎?哪有弟弟看不起姐姐的?」說完陳亞楠便進屋插上房門睡覺去了。
聽著金雯雯的冷言冷語,楊胖子現在真是恨不得馬上就把陳亞楠按到菜板上給剁了。
陳亞楠眼睛都不看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手卻一刻都沒停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扇。
這下可把楊明給氣壞了,自己才是英雄啊!今天這事兒要不是看自和圖書己的面子,那牛三兒還不得把飯店給砸了啊?金雯雯怎麼不搭理自己還圍著陳亞楠這個小白臉轉呢?他現在真是把陳亞楠吃了的心都有。
而且83年嚴打后還有一批因為量刑過重的混子,也都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被釋放回歸了社會。
如果這是在陳亞楠的老家,就牛三兒這種小角色,別說是陳亞楠了,就算是咱們的「獨臂大俠」李哥出面都能把他給嚇尿了。
還不到半分鐘男人就開始求饒了。
陳亞楠掃完了地,也跟著進了后廚發現楊明還在吐沫橫飛地勸著金解放。
男人被陳亞楠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雖然三人都在看陳亞楠可心中的想法卻各有不同。
想到這男人跑到院子中間,就朝著屋子裡喊道:「我操你媽的我認識你,小|逼崽子你給我等著,我不把你腿給你打折了我跟你姓!」
「沒事兒就好,早點睡吧。」說完陳亞楠轉身就要回房間。
「啊?你還會打架啊?你都把人打壞了,應該很會打架啊!那你剛才怎麼不把牛三兒他們都打跑呢!」
而金解放卻十分理解同情陳亞楠,雖然他不知道陳亞楠具體是因為什麼進的監獄,但也聽徐玲說過大概就是打架鬥毆這些事,當然他肯定想不到是什麼樣的「打架鬥毆」。他覺得陳亞楠肯定是坐牢坐怕了,不想再惹是生非了,這也算是好事兒。
看見陳亞楠從房間里,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著說:「我說大花啊,你挺牛逼啊!天天賣著還不滿足,家裡還得養著一個啊?」
「不敢……不敢了……」男人雖然嘴上說著不敢可眼睛卻偷偷地瞟向了陳亞楠,他想記住這個打了自己的人和-圖-書長什麼樣,然後報復。
花姐則是不理男人的話哭喊著說:「你他媽把錢給我,你想白玩老娘啊!你快把錢給我……」
金雯雯這丫頭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在埋怨陳亞楠不幫自己和父親解圍,可沒一會兒氣就消了,又開始圍著陳亞楠問東問西像個小跟班一樣。
在這個階段警察處理一些並不十分嚴重的治安案件,基本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批評教育為主,最多也就是拘留個兩天,再罰點款也就了事了。
陳亞楠剛打開屋門,就聽見了花姐房間又傳出「運動」的聲音了,陳亞楠搖了搖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陳亞楠這才鬆開了手,往牆上一靠,幽幽地看向男人。
其實陳亞楠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牛三乾的種事兒,在陳亞楠眼裡就像是小孩兒在過家家一樣,他根本也沒覺得算是什麼大事,所以也就根本沒想到這點小事兒還需要安慰。
金雯雯是覺得陳亞楠的反應很奇怪,你說他被那幾個小流氓嚇到了吧?可人家從始至終也沒躲著,一直都是那麼鎮定,該幹什麼幹什麼!可你要是說他不怕吧?他又連句話都不說,真是個怪人。
陳亞楠倒是一點也沒認出剛才那個男人,就是今天中午一起和牛三兒去飯店鬧事兒的人,他是真困了推開門就要回房去接著睡覺。
忙活到晚上九點多鍾,飯店裡也沒什麼人了,金解放就和陳亞楠講讓他回家去休息。
「你沒事吧?」陳亞楠看花姐的嘴角也掛著點血。
陳亞楠是真的有點累了,第一天還不太適應飯店裡的工作,不停的收拾碗筷,上菜收拾衛生,累的夠嗆所以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誰承想這男人看了www.hetubook.com.com一眼陳亞楠之後發現怎麼這麼眼熟呢?於是又偷偷看了陳亞楠一眼。
陳亞楠發現男人在看自己就笑著說:「用不用我把你那邊臉也抽腫了?趕緊滾!」
「哎?剛才那王八羔子怎麼說認識你啊?你小心點他弟弟是附近挺有名的一個流氓,你這幾天別出門了在家裡躲躲,我出去找人把事兒平了。」花姐有些擔心陳亞楠的安全。
可還沒睡著多大一會兒,陳亞楠就被一陣女人的叫喊聲給吵醒了。
陳亞楠沒廢話上前一步左手抓住男人的頭髮,往下一拉,男人一邊慘叫著一邊就彎下了腰。
看來是金解放是想要報案,楊明正在反駁他。
「亞楠哥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坐的牢啊?」金雯雯實在是對陳亞楠為什麼入獄太好奇了。
陳亞楠警覺的坐起身穿上衣服就推開了門,他看見走廊里花姐正衣衫不整地拽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男人的褲腿不撒手。
其實用小白臉這個詞形容陳亞楠真是有點過分了,雖然陳亞楠的臉原來確實挺白,但是在老家的時候每天跑外縣去收破爛和舊傢具,風吹日晒的,臉早就晒成了古銅色。
這些混子在牢里被關了小十年,身無長技又面對著社會的巨變,只能選擇繼續混,繼續去觸犯法律的紅線。
「好好……好。」男人趕忙把口袋裡掏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花姐。
花姐看著一腳把男人踢飛的陳亞楠愣住了,他沒想到陳亞楠竟然會幫自己出頭。
「大……大哥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謝謝你啊弟弟!」花姐很感激地對陳亞楠說。
花姐卻上前一步抓住了陳亞楠的衣角低聲地問道:「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hetubook.com.com
「唉……沒事兒,被那王八羔子打了一巴掌,干我們這行的這種事兒也經歷多了沒事兒……」
「怎麼哪都有你呢?切你的肉得了!」金雯雯很不高興楊胖子打擾了她和陳亞楠聊天。
可還沒等男人的拳頭落下,就感覺眼前一黑,隨後面門就是一陣劇痛。
花姐看到男人的樣子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好……好我這就滾!」男人狼狽的轉身逃出了屋子,但他已經認出了陳亞楠。
因為在飯店已經吃過了,所以陳亞楠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準備睡覺了,今天回來的太晚商店已經關門了,鎖頭也沒有買,陳亞楠打開衣櫃確認了一下錢還在,就躺到了床上。
男人被陳亞楠這通大嘴巴抽的暈頭轉向,半天才晃晃悠悠地抬起了頭,左臉頰腫起來老高,就像嘴裏含著塊大麵包。
緊接著陳亞楠舉起右手,開始啪啪地抽男人大嘴巴子。
花姐也趕忙上前去拉陳亞楠,她怕陳亞楠真把人給打壞了,到時候不好收場。
金嬸兒看在眼裡,是真有些擔心了,很明顯自己的女兒是被這個比楊明帥了兩萬多倍的帥哥給迷住了,要是到最後自己女兒非要嫁給陳亞楠,那該咋辦呢?真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勞改犯?
而站在門外的花姐愣了片刻之後,淚如雨下。
陳亞楠冷冷地對男人說:「把錢給她。」陳亞楠指了指花姐。
生氣歸生氣,買賣還是得做,金解放幾人可能是受到了陳亞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是把碗刷」的影響,也都開始各忙各的準備晚上飯口用的材料。
「師父你也不想想報警有用嗎?最多也就關人家兩天,等人家出來肯定得來報復啊!你說到時候咋整?」
https://www•hetubook•com.com男人似乎是煩了猛地一甩腿,就把花姐甩倒在了地上罵道:「我操你媽的你個臭婊子!別不要臉,老子玩你是瞧得起你,給他媽什麼錢,別他媽的找揍啊!」說著邁步就要往出走。
金嬸則是覺得陳亞楠這個人過於涼薄了,雖然說是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可你陳亞楠來了我們一家人也都沒拿你當外人,對你也夠熱情的了,說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朋友家孩子的份上,誰會收留你這麼一個勞改犯呢?現在有了事兒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連句安慰人的話都沒有,真是塊木頭。
男人發現抽自己嘴巴的這個人,不就是今天白天自己跟著大哥去老金飯店的時候,一直擦桌子還被大哥罵了的那個服務員嗎?
小流氓大地痞就像是割不完的韭菜一樣,一茬接著一茬地冒出來,怎麼抓也抓不完。
這大嘴巴抽的和不要錢一樣,一聲比一聲響,花姐坐在地上張著嘴巴,她想不到陳亞楠下手竟然這麼狠。
金雯雯卻不依不饒,還拉著陳亞楠的胳膊不讓他走。
「我才剛來省城哪有什麼人認識我,你自己多小心就行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緩了半天才慢慢爬起了身,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看著陳亞楠罵道:「我操你媽的,你找死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楊胖子聽陳亞楠這麼說,認為陳亞楠是在吹牛逼,冷哼了一聲道:「就他那慫樣還打人啊?挨打吧!」
所以這個時期也可以說是這些流氓混混最佳的「成長期」,有很多混子就是在這個時期吃到了治安偏弱和經濟高速發展的紅利,以暴力手段為依託,迅速累積了驚人的財富完成了轉型。
花姐蓬亂著頭髮就像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又抱住了男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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