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愣了一下開口問道：「嗯？是啊！你們是誰啊？」

準備返程的當天，這哥倆正準備進候車廳的時候，卻被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卻攔住了去路，其中帶頭的一個人開口問道：「你們是李文軍和李文魁吧？」

李文軍的話音剛落，男人身後的幾個壯漢就把他們兄弟倆給按住了，隨後他們兩人的手腕上就多了一副「銀手鐲」。

剛才問話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工作證，在李文軍和李文魁的面前晃了一下說道：「我們是公安局的，有個情況需要跟你們了解一下，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文軍和李文魁這幾天不停地穿梭在陳亞楠他們幾個人的家中，一直在省城待到了初七才準備返回南方去。

下午三點多鍾，陳亞楠總算是忙活完了，一共做了十二道菜，每道菜都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引得眾人交口稱讚。

這哥幾個彷彿又回到了十幾二十年前，整天無憂無慮遊手好閒的日子，賣酒的事有張琪和吳昊盯著，他們每天就是和_圖_書換著花樣的玩兒，韓勇還緊跟時代脈搏學會了上網。

陳亞楠看了看大春反問道：「那你怕不怕？」

「替我可惜？我有什麼好可惜的？」陳亞楠不解地問道。

「應該夠，我有一處房子，但不在我的名下，我在裏面藏了很多的現金和金條，警察應該查不到，我以前就囑咐過依雲，如果我出事了，她可以去那拿錢。」

大春笑了笑說道：「我……我我不怕，我……我以前就和你說過，其……其實我……我早就該……該死了，做……做了洪家哥倆兒以後，我……我就沒打算活著，現……現在又多活了這……這麼多年，太夠……夠本兒了，就……就就是有點替……替你可惜……」

「嗯？你……你怕啥呀？怕……怕死啊？」大春問道。

陳亞楠和大春兒把幾人全都扶到床上之後，便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陳亞楠在廚房裡忙活，其餘的哥兒五個就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撲克，窗外的鞭炮和圖書聲此起彼伏，年味兒十足。

大春說完話后，兩人便看起了電視，不再說話了，躺在床上的哥兒四個此時可能還在做著重回省城和家人團聚的美夢，但陳亞楠和大春卻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們幾人最終的結局……

這頓飯吃了五六個鐘頭，到最後還坐在桌兒上的就只剩下了陳亞楠和大春兒兩個，其餘幾人全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春吐了口煙說道：「你……你你和我們都……都不一樣，我……我我們幾個本來就是混子，但……但你不是！以……以你的本事，如……如果沒……沒走這條路，也……也肯定能過的挺好。」

大春兒這人天生異稟，今天雖然少說也得喝了一斤多的白酒，但卻什麼事兒都沒有。

「哦……那……那那就好。」

幾人重重地碰了一下杯，便全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了，之後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再提有關省城的事兒，聊起了在通縣的見聞。

陳亞楠苦笑了一聲說道：「呵呵……這都是命，我和*圖*書其實有過很多機會都可以抽身不走這條路，只要我願意稍微退一步，興許整個人生都會不一樣，但是每次我都選擇了最激進的做法，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也一點兒都不冤枉，沒什麼好可惜的。」

「嗯……是……是這麼回事兒，你……你有沒有想過去……去廣州投奔周振華啊？他……他門子那……那麼硬，咱……咱們去他那兒，興……興許更安全！」

「怕！」陳亞楠肯定地答道。

全都落座后，陳亞楠破天荒地給自己倒了杯啤酒，端起杯看著大伙兒說道：「快一年了，我知道大伙兒都很想家，不過還得再忍忍，等過幾年風頭小了，就可以回省城去了，這些年咱們哥幾個也難得聚在一起過年，來干一杯！」

陳亞楠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黯淡地說道：「不知道……也許不能吧……」

陳亞楠給大春兒遞了根煙笑著說道：「我看這幾個小子是看不了晚會兒了，等他們醒過來都得初一了。」

這一年來和_圖_書雖然幾人都是遠離故土，但是除了想家以外，日子似乎過得比在省城的時候還開心了不少。

李文魁一邊反抗一邊大喊道：「哎？哎？你……你們是誰啊？想要幹什麼！」

大春點頭道：「嗯……是……是這麼個理兒，反正你……你你看開點兒就行了，就……就咱們犯的事兒，多……多多活一天都是賺頭！」

陳亞楠現在的回答才是他的真實想法，剛才在酒桌上和眾人說一定能回省城，也只不過是想給兄弟們一個盼頭兒。

陳亞楠雖說是沒能成為廚子，但這些年手藝卻沒落下，但他做菜似乎和下棋一樣，只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向來都是自己做菜自己吃，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他幾乎從來不下廚，就連張依雲也沒吃過幾次陳亞楠親手做的飯菜。

大春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問道：「你……你給嫂子，留……留的錢夠……夠花嗎？」

眾人看著陳亞楠愈發花白的頭髮，心裏全都很不是滋味兒，他們都知道其實最想回省城的人應該就是陳亞m.hetubook.com.com楠自己。

陳亞楠搖了搖頭說道：「唉……我以前覺得自己和周振華比，不說是任何方面都佔優勢，起碼也是不落下風，但現在看起來說起眼界和格局，我比他差了不止是一個段位，他是個絕對利己主義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會選擇明哲保身，他當初送我們出省城的時候，沒有提出讓咱們去廣州投奔他，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他根本就不希望咱們去，更不會保咱們，咱們身上的案子太大了，牽扯的人也太多了，他這樣的人是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的。」

陳亞楠點了點頭說：「對！怕死！我怕再也見不到我爹我媽，也怕再也見不到依雲和朵朵，更怕我要是死了，他們過不好。」

大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你……你怕不怕？」

大春嘿嘿笑了幾聲，突然看向陳亞楠問道：「你……你你說咱……咱們還能回的去嗎？」

在省城的時候他們都是大哥！都是老闆！整天忙於應酬，操心的事情也多，跑路到通縣以後，突然間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