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潛伏的蜥蜴
第0158章 各敗俱同傷

倪易辰回頭和他瞪視,過了片刻自己也笑了,道:「可說的是呢,我也想不到。」
岑弈風道:「一起,不是一樣。等他們各自傷愈再行處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他們的事與外面隔絕開來。一來不影響計劃的進度,畢竟外面還有這麼多子弟,就算不如他們天才,但也是未來的頂樑柱。二來這種事情傳出去,徒然惹人議論,分了眾人之心。」他微微一笑,道:「所以,封鎖吧。把那棟房子整個封起來。」
蔡平友扭過頭去,倪易辰道:「這件事與各府都有瓜葛,其中兩個是我的人,一個是制軍府的人,現在制軍府沒出聲,我也沒說話,連鍾總師都沒吭聲,你喋喋不休的做什麼?」
都影沉聲道:「無異議。」
喬娘道:「全都一樣處罰?」
倪易辰怒道:「怎麼回事?重傷是哪個,輕傷是哪個?」
眾人一起愕然,岑弈風眉心一動,道:「是了,是林熊二位先生?」
蔡平友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他發抖,過了一會兒,才道:「明明是你的人胡作非為,你還說這些話?你說,今日如何了結?」
岑弈風道:「不管如何,還是不要背後議論這兩位先生。喬娘,你找人盯著,在房子瞧著外面便罷。一應供應皆要周全,其他的不要干涉。若他們出來,只當無事,恭敬相待。若他們留著,只做不知,供應無缺便是。」
都影道:「陳前確實太凶。」
喬娘道:「除了陳前,其他都是重傷。」
岑弈風微微一笑,稍微坐直了身子,道:「我覺得大家各抒己見,也好得很啊。如果你們要都聽我說兩句,那我得說,https://m.hetubook.com.com乘星說的就不錯。」
旁邊倪易辰開口道:「是我提的,怎麼樣?」
岑弈風道:「為了什麼緣故呢?」
倪易辰轉向他,道:「我就覺得很有理,你來跟我掰扯掰扯?」
蔡平友捶胸頓足,道:「葛虎真是無辜。你們要怎麼處置?」
這時一直身披斗篷,彷彿藏在陰影中的都影開口道:「制軍府自然不說話,司徒景前日已移籍影衛。」
喬娘起身笑道:「咱們杏林國手回來了。那邊可是處理好了?」
大廳中氣氛登時一松,連倪易辰的神色也稍見輕鬆,喬娘道:「三個重傷,一個輕傷。慕容在那邊照料,只說無性命之憂。」
倪易辰霍然站起,道:「我難道說錯了?今日的事本就如此,不就是起源於爭房間的一場打鬥嗎?打就打吧。咱們把這群孩子弄過來,不就是讓他們互相打的嗎?為成績爭鬥也是爭鬥,為房間爭鬥也是爭鬥,打一場分出高下,證明誰更是可造之材,豈不更遂咱們心愿?弄到現在的地步,豈不是有人多事?我就這麼想的,要不然誰也不處罰,就按照一般孩童私鬥的例子,大家睜一眼閉一眼。要不然三個人一起處罰,誰也別跑了。」
眾人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門一開,一個身姿裊娜的女子翩然而入,正是喬娘。
蔡平友道:「依我說,最惡的就是陳前,其他人也就罷了,他卻要重重處罰。」
蔡平友立刻噤聲,倪易辰道:「天才是什麼,也不過是沒成才之前的樹苗,縱然比別人長得快些,但沒成才之前,也不能少了打磨。都像和*圖*書你一樣,把天才捧在手心兒里,吹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養出個大齡嬰兒來,那還要這個計劃做什麼?大家一起散去罷了。」
眾人只有點頭,岑弈風道:「這倒怪了。林先生我能猜到是為什麼,那熊先生又所為何來呢?」
喬娘道:「現在三個人躺著。孟帥還好,雖然被刺了個對穿,但沒傷到臟器,休養些時日,應當能恢復如初。葛虎傷了肺,只論傷勢,好起來也快。但一兩年之內,武功的進境要大打折扣。倒是司徒景,雖然也只是皮肉傷害,但臉上那一道傷疤,從額頭一直劈到下巴,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倪易辰道:「看來咱們封鎖那套房子的打算可以實現了,還不用咱們費心神。」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喬娘忙走上一步,道:「怎麼了?那邊私鬥完了,你們也要私鬥?這麼大歲數了,跟小孩子一樣行事?」看這兩人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靈機一動,道:「再說這裏就是你們做主了?岑先生還沒說話呢。」
岑弈風道:「那就說明他們都不成大器。嗯,倘若大家都不同意,那就小事化大,一管到底吧。三個人一起處罰。」
慕容佩道:「可不是嗎?那白頭髮的,還有紅衣服的,兩人一進門就叫我離開。那白頭髮的還罷了,一句話都沒對我說,紅衣服的只說我礙手礙腳,讓我趕緊滾。」想來她做大夫著手成春,想來被人尊重,被如此欺侮,一說起來還氣得渾身發抖。
喬娘無奈的一笑,道:「這場變故起的突然,葛虎給嚇著了,叫嚷了兩句。陳前嫌他煩,一腳給踢到牆上,和圖書胸口的骨頭斷了兩根,不巧戳到了肺管子,還有些嚴重呢。」
喬娘訝道:「還有人趕咱們慕容大姑娘?是誰?不會是咱們難得發一次脾氣的鍾總師吧?」
過了一會兒,蔡平友開口道:「我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妥當,這幾個孩子年紀最小,平時又是心高氣傲慣了的,在一起哪能不衝突的呢?都是少年天才,我們也不好偏袒誰。就應該把他們分到比較弱的宿舍里去。也不知誰提的這荒唐的辦法。」
倪易辰冷笑道:「他在又怎麼樣?說來他們兄弟的性子真是一脈相傳,一般的黏糊糊,溫吞水一樣的和事佬。很多事本來可以乾淨爽利的解決,讓他們一攪和,反而越來越壞事。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都影沉聲道:「結果怕是兩敗俱傷。」
岑弈風道:「也是個辦法,是不是?乘星說的是,要麼不管,要麼管到底。倘若不管,認定這是正常競爭中的一環,那麼大家就散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留著他們自己解決,總會有結果的。」
不過如今,除了岑弈風閉目養神,全無異狀之外,所有人面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安或者不悅的神色。
正當此時,門再一開,慕容佩走了進來。
喬娘道:「您也贊成……對三人一體處置?」
喬娘道:「哪三個?」
倪易辰哼道:「怎麼回事,他們搞什麼鬼。」
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的人無不皺眉,尚龍池出聲道:「倪統領,我知道陳前是你的弟子,他先父也是你莫逆之交。你要照顧就照顧好了,牽扯鍾總師做什麼?他好好的,從不惹麻煩的一個人,沒得給你做墊背。」
和*圖*書娘奇道:「孟帥怎麼了?你要處罰他?」
慕容佩臉色本就蒼白,這時面色更不好看,道:「差不多了。」直直的坐到桌前,眉頭微微蹙著。
倪易辰道:「司徒景,陳前還有孟帥。」
喬娘當下大略將那所房子中發生的衝突說了一遍,又道:「那司徒景突然暴起,偷襲了孟帥,從背後插了他一劍。旁邊陳前一刀砍在司徒景臉上,雖然僥倖沒死,但已經毀容了。司徒景暈過去之前反擊,讓陳前受了點輕傷。」
都影沉默了一會兒,也道:「如何處置?」
倪易辰道:「本來也沒指望他們,只要不搗亂就算不錯。」
蔡平友道:「他們三個爭鬥,葛虎怎麼也重傷了?」
乘星是倪易辰的字。
眾人萬沒想到他竟然贊同倪易辰的意見,都是一怔,但也就是他說,眾人縱然心中腹誹,也不當面反駁。
慕容佩道:「我哪知道——他們說用不著我。然後把大門關上了。總師不知道求了那白頭髮的什麼,好歹被留了下來。我看他們的樣子,好像要常住一樣。」
喬娘點頭,道:「先生說的是。那就……」
旁邊制軍府副統領尚龍池突然一笑,道:「這個世界真是變了,連陳前都能義憤填膺了。」
蔡平友暗罵道:我說一句,你來十句,也不知道咱倆誰在喋喋不休?
倪易辰回頭道:「這可不對吧?明明是司徒景出手偷襲在先,陳前義憤填膺,這才動手。即使出手重了些,也是無可厚非。」
喬娘苦笑道:「那兩位也太難琢磨了,他們若一直待在那邊,那課程……」
慕容佩吐出一口氣,道:「我竟然給人趕出來了。」
如果有https://m.hetubook•com•com外人在場,就能認出來,在座的有岑先生岑弈風,有倪易辰,有影衛府大閣領都影,鐵漢幫幫主蔡平友,還有幾人,都是學宮之中最頂尖的人物,也是甘涼節度使大帥府中最頂尖的一批人物。
喬娘本就善於察言觀色,這時看出不對,正要詢問,岑弈風已經先行問道:「慕容,怎麼了?」
喬娘沉默了一會兒,笑道:「你這是欺負鍾總師不在啊。他若在這裏,聽這樣的話,非跟你打起來不可。」
倪易辰皺眉,道:「那麼都統領要找我算賬嗎?」雖然還是直言,但語氣已經沒有和蔡平友那般毫無顧忌。
倪易辰冷笑道:「沒用的東西,到底不是軍中出來的,見過什麼世面?」
都影截口道:「他面容盡毀,早已罪不當罰。」
倪易辰道:「這件事首惡自然是司徒景,倘若不是他起先挑釁,哪有這麼多事出來?」
這話倒是管用,兩人一起回頭。岑弈風還老神在在,一直閉目養神,這時聞言,微微抬起眼皮,笑道:「喲?還有我的事兒呢?」
喬娘笑嘻嘻的走過去,推了推他,道:「可不是有您的事兒嗎?您再不管管,這邊兒都要鬧翻天了。」
蔡平友忙問道:「怎麼樣?」
都影冷哼道:「豈有此理!」
慕容佩搖頭,道:「哪裡是他呢?我這裏還好,他差點被人打了。」
大廳中,幾人肅然正坐。
倪易辰道:「他多事。少年爭鬥,本是雙方的事,要旁人插什麼手?要不是他胡亂逞強,自不量力,哪有後面的事?」
喬娘道:「沒有死人。」
倪易辰道:「這些少年人爭鬥,沒輕沒重最平常不過。依我說,三人都要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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