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展翅的天游
第0792章 先感鳳凰意,又聞故友聲

黑暗中沉眠的鳳凰,我來了!
這時,她便覺得頸上一熱,原來她頸上也帶了一串鏈子,卻是翡翠串珠,追了一個綠色的寶石墜子,墜子中也有一根羽毛。
那是一聲雖輕,卻高亢的鳴叫,彷彿從九天雲上傳下,直入心靈。
謝離不知道前因後果,本來半挑明的話,仍是一頭霧水,道:「那是誰?」
謝離道:「是在,不過……悶得太久了,緩不過神來。孟公子,你滿意了嗎?」
孟帥道:「她去追,是追她的那隻鳳凰,而我要去追另一隻。殊途同歸,肯定能碰上。你也跟我來吧,縱然不想見她,但出路只有一條。」
謝離道:「你去哪兒……」要追上去,然而黑暗中,連人影都看不到,又去哪裡去追?
青鸞臉色微變,道:「你確定?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衛蟬玉點頭,又道:「雖然都是首座,但我想要幫你,青鸞首座不是好人。」
謝離道:「這是什麼好機會?而且錯過了真的沒有了嗎?我倒覺得,世上別的機會不多,賣友求榮的機會實在不少,孟帥的敵人不少,只要我肯賣,買主總是找得到的——只是我不肯而已。」
青鸞滿腔興奮,頓時化為警惕,喝道:「誰?」
青鸞彷彿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時蒙住了,緊接著,她只覺得一股邪火躥上來,大聲道:「好,說得好。既然如此,鳳凰的事就各憑本事。你要擋我的路,就別怪我不客氣。」說著腳www.hetubook•com•com下加速,已經如風一般躥了出去。
經此一事,氣氛急轉直下,原本還算緩和的關係又繃緊了。謝離索性只管手中的羅盤,一心一意找路,當青鸞不存在。
青鸞把心中積蓄的惡意說出來之後,突然意興闌珊,道:「言盡於此。你覺得如何?我要你證明,證明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不需要你確實指證,只需要含糊其辭,最差也不置可否。只需要一點模糊的暗示,甚或只需要你什麼也不說,就能得到你以前得不到的一切,你覺得合理嗎?」
孟帥道:「跟上去看看吧。」
雙方同時沉默下來。
青鸞大怒,道:「你說什麼?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倘若是別人,要和她搶著去找鳳凰,哪怕根本沒見到鳳凰的影子,也不用多說,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只有前面的那位,才讓她猶豫,一時難以抉擇。
此時,她心中驚怒焦急,彷彿小孩子被搶走了最心愛的玩具,怒火衝天,幾乎要把對方燒成灰燼。
可以說,一切的起因都是鳳凰。雖然在不久之前,她因為一些原因,宣布「鳳凰已死」,並停止尋找鳳凰,但在她心底,一直還存著一份執著。
青鸞心中難得的煩亂了一下,道:「你等等——」說著追了上去。
青鸞道:「很好……」
對方道:「當然不是我想的那樣——你比我想的,要更無恥,更卑鄙。我現在想和*圖*書想你就噁心。」
五色神鳥中,青鸞主風,青鸞的身法也是除了高高在上的朱雀首座之外所有首座中最好的,一旦法力,登時把鴻鵠甩得遠遠的。
衛蟬玉道:「你也覺得她是壞人?那孟帥就是好人了吧?」
孟帥道:「一點兒也不誇張,就在剛剛,你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真心謝你,絕無虛假。」
謝離道:「但是我拒絕。」
孟帥道:「不至於吧……我不是一直在旁邊嗎?」
那是上古青鸞的尾翎。
謝離「啊」了一聲,竟給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是孟帥出來了,苦笑道:「嚇死了。」
鴻鵠輕輕嘆道:「連小孩子都知道好人和壞人,以前我竟然分辨不出。多麼可笑。」
「終於走了——」輕輕嘆了一聲。
衛蟬玉得意道:「要是小風在,還能更快。」想了想,她又擔心道:「這麼得罪青鸞首座,是不是不太好?」
鴻鵠道:「怎麼會?她只是那麼一問,隨口猜測,並不知道你確實在,我不會承認的。縱然她要遷怒,還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對你不好的。」
鴻鵠好笑,正要說她人小鬼大,突然就覺得風聲陡變,一股巨力從上方擊來,幾乎要把兩人掀翻。
謝離依舊不明所以,不過這一路上,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橫豎虱子多了不癢,便不再問。
對方冷哼一聲,衣襟風聲遠去,已經超越到前面去了。
這是什麼?
謝離想嘲諷一句:「換句話說,我現在留著www.hetubook.com.com你還有用,是吧?」但想這女人是個瘋子,還是不要過度刺|激她,畢竟她什麼都幹得出來。也便沉默下來。
青鸞愣了一下,立刻趕上,道:「小鴻,你怎麼在這裏?」
過了一會兒,青鸞開口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熱血上頭,聽不進去也是有的。我可以給你時間。到我們離開為止。」
鴻鵠一怔,道:「去,小孩子知道什麼?」
孟帥如何聽不出他沒好氣,正色道:「對不起。謝謝。」
就在這時,只聽背後風聲響起,青鸞聽到風聲有異,回頭看去,然而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她只覺得一道森然之氣從身邊掠過,而寒意之中,帶著森森水汽。
幾步追不上,謝離緩過神來,突然覺得一陣輕鬆,一直拴在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自己離開了,這不是很好嗎?又追她做什麼?
她固然心思曲折,城府極深,這幾日費心費力,盤算心思不少,但她心中最看重在意的還是鳳凰。從小她就立志要找到鳳凰的蹤跡,這幾乎為了心結,她為此耗費了無盡的心力和巨大的代價。
就聽旁邊有人道:「對不住了,謝兄。」
謝離道:「合理。」
青鸞嘆道:「罷了。都到這裏了,我也不說別的,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只兩個字,如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將青鸞的怒意澆滅,她竟然呆了兩秒,道:「小鴻?」
這時,只聽對方道:「是你?」
正在奔跑,就聽一陣風聲,旁邊似m.hetubook.com.com乎有人趕來。
謝離反倒不解了,道:「雖然我也算替你受累,你請我吃個飯也是應當,怎麼又扯到什麼大恩上去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青鸞又是一停,突然大聲叫道:「鴻鵠,我看在你我以前的情分上,一直讓著你,你以為我不敢拿你怎樣?」
謝離道:「回頭請我吃飯吧。」
孟帥道:「豈止吃飯而已,大恩不言謝,今日之事,孟帥銘感於心,當有重謝。」
謝離道:「和孟帥有什麼關係?我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嗎?拒絕不想要的東西,自己痛快了,這還不夠?我要是不痛快,才要找人給我補償,否則最應該獎賞我的,就是我自己。」他突然笑道:「對了,這些做人的道理,你不懂。」
鴻鵠坐在劍上,道:「蟬玉,你做得很好。」
現在,當她感受到了鳳凰的召喚,她渾身上下都興奮得發抖,之前種種盤算,孟帥也好,謝離也好,甚至她最在意的那個人,都一發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青鸞道:「誰跟著你了?你我本來就同路……你,你也是去找鳳凰的?」說到這裏,她才想起關鍵,臉色變幻不定。
劍氣?
青鸞漸漸地興奮起來。
就聽對方道:「我從來都是要去找鳳凰的。倒是有些人,口口聲聲說鳳凰已死,說別人痴心妄想,還來這裏做什麼?」
青鸞訝道:「鳳鳴?」
青鸞突然想起一事,大聲道:「是衛蟬玉那丫頭跟你在一起嗎?」然而劍光太過迅速,一瞬間便掠過了她,www.hetubook.com.com她的質問也沒有得到回應。
一股混合著熟稔和觸動的感情從心底升起,她驟然覺得,前方有東西在召喚她,那是她等了多少年的人,在向她招手。
甚至拋棄了她最珍惜的一段情誼。
前面的人喝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時間緩緩流逝,沉默和壓抑讓人麻木。突然,只聽得半空中,一聲鳴叫傳來。
青鸞冷笑道:「真是感天動地啊。不知道孟帥聽了你這番話,會不會把你損失的東西補回來?你高風亮節一時爽快,回頭修為停滯,身死命隕的時候,會不會後悔莫及?」
幾乎沒有猶豫,青鸞道:「我在這裏。」身子一輕,往前飛去。在黑暗中,因為視線不明朗,她都是很謹慎的,行走很慢,唯有這一次,她身輕如燕,比在外面還要迅捷,一眨眼工夫,就已經走得遠了。
鳳凰的召喚越來越急,她也越行越快,甚至拿出了全力,她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全力的奔跑了。
前面人冷冷道:「和你有關係嗎?」聲音清甜,是少女的聲音。
鴻鵠冷笑道:「你這麼說,我更加不明白了——難道說,我們以前有什麼情分嗎?」
謝離道:「你剛剛演示過了,誰不信誰就是傻子。你以為我拒絕的時候光知道你在利誘,不知道你在威脅嗎?這就是我的答案。」
謝離道:「追得上嗎?她都沒影了。難道你能追蹤她?」
衛蟬玉道:「你為什麼老帶上小孩子?小孩子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再說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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