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展翅的天游
第0915章 眼中黃金色,指間時光沙

孟帥有些茫然地站在空間中,上上下下打量,發現自己好像站在一個雞蛋里,周圍的世界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空隙。
他的眼神如古井水,清澈深邃,而圓月,不過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子。影子不過是虛幻,最真實的,是那一潭深不可測的深藍。
不過這一次看見的,只是四維封印的一個側面。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封印不完整,因為不完整,就不能蘊藏時空這樣浩大的能量,就像個普通的花紋圖案一樣。
這種感覺,簡直讓人發瘋。
這個封印,他曾經見過。
事實上,如果只是四維圖形,是很難被人察覺的。就像人不會真切的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一樣。可是封印終究是有特殊力量在的,孟帥是封印師,和封印之間有特殊的感應,當時一眼看去,就感覺到了時間的力量。
井中月,寧靜恆遠。
「我操,這他媽是哪兒啊?」孟帥傻眼了。
他茫然看了幾分鐘,突然,眼角閃過一道金光。
孟帥陡然陷入了一片耀眼的金光中。
不過這一次,封印圖只是個封印圖而已。其中莫可名狀的力量消散,只剩下一團複雜到極點的線條。沒有見過封印力量的人,哪怕再高明的封印師,也不可能一下明白其中奧秘。
時間如水,卻非死水。有時如潺潺小溪,蜿蜒流逝,有時如滔滔江河,奔騰不息。更有時如潮起潮落,驚濤駭浪。
而孟帥也感覺,別說他追不上,就算追上了,恐hetubook.com.com怕他也抓不住。
那封印正在毫無規律的漫遊,時而在前,時而在後,誰也抓不住它的軌跡。然而就在孟帥抬起手一指的那一刻,它正劃過孟帥指尖所指的方向。封印,指尖,兩點成一線。
孟帥的心神,也彷彿伸出一隻只小手,去抓那些奧妙,有的抓住了,有的從指縫裡飛了,也有的他無論怎麼想,都沒有機會伸出手去,眼睜睜地看著唾手可得的解悟從眼前掠過。
或者說,他從想要抓住那個封印開始,就莫名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怎麼辦,怎麼出去?
他的眼睛如之前一般睜著,隱隱的金色如浪潮一般一波一波的閃過眼眸。與那雙彷彿亘古就存在於這個空間的眸子不同,他的身體漸漸虛化,存在感稀薄得近乎虛無。
一個聲音響起,封印圖在空中解體。本來組合在一起的線條,突然拆成了一條條零碎,而這些零碎,卻依舊保持著筆畫的弧度,看來彎彎曲曲,一團亂麻。
井水泛起波瀾,明月陡然化為碎片,沒入四周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孟帥的眼睛睜開,瞳孔中泛起一層金色。
不錯,那圖案正如長了翅膀一樣,在空間中飛來飛去,時快時慢,慢的時候好像被風吹起的柳絮,快的時候,卻連影子都看不清。
時間與時間!
在金光中,世界靜止了。空間失去了意義,五行停滯,陰陽不分,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有時間,如水一般流過。
與此同時,孟帥的身形也是微微一晃,和井中明月一般,消散在了朦朧的空間當中。
若在進入這個空間之前,要讓孟帥用非常手段抓住一個連本體都沒有的封印,他可能束手無措,然而現在,卻難不倒他。
「破!」
那封印彷彿被四面八方的牆貼在一起,牢牢地拍在空中,上下左右動彈不得。連繁複靈動的線條,在一瞬間也有些獃滯了。
那不是如他睜開黃金眼一般,整個眼珠都變得金黃,他的眼瞳還是黑的,只是黑色上面,隱隱透著一層潤澤的熒光,帶著陽光一樣的淡淡金色。
最開始,白光如一點原點,小到只有光亮,沒有形狀,但緊接著,一道道光芒從中綻放往四面八方綻開——
如果孟帥只是觀圖思物,那麼最多勾起回憶,也不會怎麼樣,但在當時,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現在站的地方,還是那個靜止的世界,周圍一片朦朧,只如月光一般,帶著朦朦朧朧的銀白色光暈。
絕大多數的封印,都是平面的,也就是說二維的。作為三維生物的人類,很容易掌控封印圖。但有些複雜的封印,是三維的。那些至少在十八重以上,也就是封靈大師才能達到。孟帥也能夠掌握,且由於黑土世界的幫助,和他本身的積累,對三維印圖有獨到的研究。
這很容易理解——那封印和孟帥,恐怕都和-圖-書不是在一個維度里,就像不在一張紙上的兩個點,如何能夠連成線?
黃金左眼!
第四維,是時間。
抓住它!
一個念頭湧上來,他的眼睛已經一片金黃。
孟帥的瞳孔,倒映出了圓月的影子。一如他在外面,望著那圓月的模樣。
黑暗中,孟帥姿勢變為盤膝而坐,神遊天外,呼吸綿長。一切靜止了,空間靜止了,空間靜止了,只有時間和龜息功,還在不停地運轉。
那一瞬間,他並沒有考慮動用黃金眼會有怎樣的負擔,也沒有考慮這黃金眼和明月若有衝突會爆發什麼後果,只有觸摸眼前這樣高深的力量的心在躍動,讓他下意識的睜開了那隻屬於神靈的眼睛。
月亮中有封印圖,連謝離都看見了,其他人,尤其是封印師,豈能看不出?只是看出了也沒用,那封印模糊不清,線條的複雜和匪夷所思,更是從所未見。即使是界主境界的封靈大師,乍看之下,也休想看出什麼玄機。
然而眼前這個封印也不是普通的圖案,誰家普通圖案能自己跑路的?
然而跑了幾步,孟帥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好像站在原地,跟沒跑一樣。四周的空間無窮無盡,根本找不到能夠作為參照物的目標,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徒勞地移動著。
猛然回過頭,他看見了浮在空中的一個圖案,眼睛一亮。
指定它!鎖住它!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月亮,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和*圖*書在這個空間中,他曾有所感悟。感悟起來忘卻了天地,當然也就不覺得奇怪,甚至享受這樣純粹無雜的環境。但一旦他清醒過來,再見這四面八方的朦朧,不免有些心慌。
此時,凝立在空中的孟帥輕輕動了一下嘴唇。
突然,他抬起手,往前一指。
不應該在凡人身上出現的力量,在剎那間匯合。
不管它多麼離奇,既然存在,就很可能是出去的關鍵。
即使是凡夫俗子,愚鈍的村夫,在這種極致的環境中,也會有所領悟。何況孟帥早就接觸過時間的秘藏,而且一點兒也不蠢。
但也是感覺到了而已。畢竟他只見過一次,被其中時間的力量震撼了一把,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收穫。那種超越他生存空間的力量,絕非他所能接觸。
要想抓住那個封印,要用超出常規的手段。
孟帥在大荒中時,確實和時間的力量天差地遠,連一點邊兒都沒摸上。但如今時過境遷,他已經有了一絲對時間力量的掌控。
一輪圓月,當空而照!
摒棄了一切的雜質,拋開了所有的存在,三維的世界被解構,唯有單獨的第四維時間的痕迹清晰無比。
四維封印!
這才是「都是月亮惹的禍」。
指尖所向,正是那個封印。
這些線條向外分離著,越飛越遠。在它們分開到某個距離的時候,一絲白光在原本封印的核心處出現。
然而,孟帥一看之下卻是驚呆了。
「鎖!」
但無論如何,那些奧秘灌入他的心田,和https://m.hetubook.com.com他的心魂產生了爆炸式的化學反應,一團團絢麗的禮花在意識中炸開。炸得漫天金雨,最後又歸於沉寂。
一絲金光掠過井水,為銀白色的月輪染上了一層黃金,此時的明月,不像是夜幕中的月色,而更像當空普照的驕陽!
大荒戰場中,他曾經深入秘境,通過層層考驗,得到了寶物辟水珠。就在奪取辟水珠,出秘境的剎那,他在大海深處,看到了一個封印。
匆匆一瞥,孟帥卻把那個封印死死地記在腦子裡,且在之後的日子,也曾反覆回憶,揮之不去。然而也只是回憶而已,想要進一步研究,卻無從下手。因為那是他根本接觸不到的層次。
上一刻,他還抬頭看著月亮,下一刻,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他只是一遍遍的問自己:「這世上,真的有四維的封印嗎?」
決定好了,孟帥往前走了幾步,往那個圖案那裡跑去。
只是當時孟帥看著月亮,目光被月色充滿,看來毫無焦距,顯得迷惘,而現在孟帥的眼神卻異常的清澈。
「開——」
「剛剛……」孟帥回過神來,但腦子仍舊「嗡嗡」作響,「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站起了身。
然而,還有超脫於三維以上的四維封印。
世界上最神秘,最強大最不可琢磨的力量——時間的奧秘在他心頭掠過,如流光掠影。那些奧妙彷彿一個個小天使盡情的在他心中舞蹈,毫無遮攔地展示著。
而這一次,他在月中,再次看見了這個封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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