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許多同行都不贊同，甚至有專家當面斥責自己胡言亂語。
小小一個異變污染者的禮物豈能說是混沌的饋贈。
「美砂，為什麼你覺得泡泡會很危險呢？」中村教授問道。
本來，他是想從這個弟子身上得到一些慰藉……罷了。
「惡性？什麼意思，異變還分種類？」小原美砂立刻就注意到了中村教授的用詞。
「咦？」小原美砂十分不解，她微微鞠躬：「還請導師解惑。」
中村教授點了點頭，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同行里也是「異端」。
說道這裏，他也有些感慨。
中村教授意味深長地說道：「即使從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收到混沌的饋贈后就不在普通了。」
小原美砂斟酌著說道：「肉體變異，精神上走向偏激，這些都是受到侵蝕后的表現。」
「抱歉，學生失禮了。」小原美砂也緩了過來，頓時覺得不妙。
「我明白導師的意思了和_圖_書，一旦發現泡泡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馬上向您彙報。」
中村教授擺了擺手：「不，繼續說。」
中村教授鼓起掌來，「這些東西我都沒教過你，你能自己想到，不錯，很不錯。」
可他仍然堅信自己的觀念，混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不能用人類的道德觀、世界觀強加其上。
「就順著這個思路，那些深度異變污染者的思維已經被同化，嗯，即使還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也不過是人格的殘片而已。」
「普通嗎，她可不普通。」
「呵呵，要是我年輕十年，這種機會是怎麼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因為，他們離混沌太近了。」小原美砂試著說出自己的猜想。
「……」
小原美砂微微低頭，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覺得那些異變的污染人暴躁，神經質，嗜血，很危險。」小原美砂順勢改變了話題。
「啊，都是美砂自己的一點胡思亂想和_圖_書。」小原美砂以為自己說錯了，有些緊張起來。
小原美砂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導師，今後還是不要這麼說的好。」
「沒錯。」中村教授好像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反問道：「所以呢？」
小原美砂皺著眉，有些憂慮道：「既然她吃掉了那盒東西，如果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來……」
這麼說著，中村教授心裏也有些疑惑。
「美砂，你真是讓我驚訝了。」
作為一個聯邦人，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混沌是災厄。
自己心裏不贊同就不贊同唄，幹嗎要說出來？
父母是這麼說的，上學時自己的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整個社會都指明了「混沌」乃極惡，現在忽然有人說不是？
「一個聽話的小姑娘，很普通。」小原美砂沉吟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中村教授一笑，指著文件道：「我那個同行還是經驗淺了，疑似C級，錯了，杏子必然已經達到C級
m.hetubook.com.com。」
「美砂，說說你印象中惡性異變的污染人是什麼樣子。」
小原美砂不想聽這些一般論，她更渴望知道中村教授自己的見解。
「導師！它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小原美砂顧不得其它，厲聲說道。
「多謝導師栽培！」小原美砂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也沒有多想，換了副和藹的語氣：「不要那麼見外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啊。」
「每個探究神秘之人對混沌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你我觀點不同也沒什麼，甚至於你的觀點才是主流。」
「到了那個級別，其所作所為必然是混沌意志的體現。也許，送泡泡禮物是她的一個執念，但沒有混沌意識的允許，她是完不成『送禮物』這件事的。」
「嗯。」
「有些異變程度輕的，他們還能維持自己的人格。比如那些等級E、D的，但杏子，她不一樣。」
可惜了。
「混沌啊，混沌。它既不是善，也不是惡heｔｕbｏｏk•ｃｏm.ｃom，僅僅是混沌而已。」
「……正因為離得太近，所以受到了混沌的侵蝕。」
「嗯？」中村教授一怔，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可從來沒說過，原本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說出來的。
中村教授又問道：「你們也見過面了，覺得她怎麼樣？」
可人啊，總是想聽到一些支持自己的聲音。
「這，您也說了，她接受了混沌的饋贈。」
那個同行，為什麼不把泡泡留在自己身邊，反而送到我這來了？
「那，泡泡豈不是很危險？」
「總之，根據以前的資料如果變異的污染人是帶著『善意』贈送的禮物，那麼這個禮物非但沒有危險，還有奇妙的作用。」
不管他是誰，小原美砂的第一反應就是反駁。
「美砂，要多關注那個泡泡啊。」
「教授，惡性異變……」她剛開了個頭，就發現教授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頓時止住話頭。
「混沌的饋贈？」小原美砂一怔，她謹慎地問道：「導師，那盒餅乾應該是杏和_圖_書子留下的禮物吧。雖然她疑似C級，可……」
中村教授沒有因為弟子的小小質疑發怒，反而誇獎了一句。
「嗯，問得好。」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確。
中村教授開口道：「她是非常寶貴的素材，這麼近距離觀察的機會實在是少有。」
「都是一些負面印象啊，沒錯，那為什麼他們異變後會變成這副模樣呢？」中村教授考校般問道。
「導師您的智慧不是學生能企及的，想來等日後美砂在神秘領域更進一步時，才能體會導師您的深意。」小原美砂連忙補救般說道。
她的朋友是這麼說的，她的上司是這麼說的，她的丈夫是這麼說的，以後，她也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麼說！
這老傢伙明顯有點應付了事的意思，之前還說是混沌的饋贈，現在改口啦？怎麼又變成杏子的「善意」了。
一時間，中村教授興緻寥寥。
小原美砂一臉恍然，心裏卻叫苦不迭。
說是這麼說，可中村教授心中非常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