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被子動了動，露出了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
「明明只是想安心做個研究而已，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教授還是明事理的，你不知道你的一些同僚可讓我很頭疼啊。」山姆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番。
「去哪兒？不是，不是死掉了？會去哪兒呢？」泡泡滿臉問號。
現在看來，中村這老狐狸是不可能鬆口了。
宿舍里，郁子把飯放到桌上。
「……」
「當然，下午我還會專門派人去警局『協助調查』，以顯示我們的誠意。」
「喲，吃飯啦。」
「你說那個。」
郁子絞盡腦汁編織著合理的謊言：「不過，不過壞孩子和壞人去了天國是要工作的。」
「呵呵。」中村也不強求，他靠在椅子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泡泡不餓。」
「哈哈哈，下次吧。」打著哈哈，山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哦？可我覺得您這一趟已經功德圓滿了。」
「咦，為什麼？」
看泡泡的樣子，她想象中泡泡的姐姐應該是溫柔體貼又懂事的。
「哈哈哈哈。」
「那就要局長多多擔當了，我一個糟老頭可沒法子命令他wwｗ.he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m們什麼。」
「要工作？」
「我知道你不容易，有些事必須要給自己的下屬一個交代。」
回想著自家姐姐以前的表現，泡泡更加傷心了。
「可我也有我的難處。」
「嗯，不工作就沒有吃的。不過，勤快一點也能過上好日子。」
等到山姆走後，中村靠著椅子閉上了眼。
七環塔那裡還要報告，這次為了應付這個混球暴露了自己不少關係網，還有郁子的情況，小原美砂這個不省心的弟子……
「這樣啊。」山姆看上去有些意動。
只要讓自己有台階下，讓自己的同僚們知道自己沒有向「七環塔」屈服，那就行了。
「憑藉自己豐富的經驗，得出了她沒有嫌疑的結論。」
「大家都不遵紀守法，一切不都亂套了嗎？我個人的面子是小，一旦威脅了治安的穩定，那罪過可就大嘍。」
中村嘆了口氣，暫時放下那些煩心事。
可事關郁子，那想也別想。
聽到中村「真情流露」的一番話，山姆遲疑片刻：「有那麼難？」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
「唔，就是
和_圖_書長翅膀的，每天都有好吃的，住著大房子，無憂無慮的，的好孩子！」
「中村，你讓我很難下台。」山姆意有所指。
「這樣啊，那就好。」泡泡鬆了口氣。
「對了，別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是秘密。」
不管她原本的計劃是什麼，郁子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別人。
因為紀美子的死泡泡變成這樣，她再怎麼沒有良心也要稍微照顧一下。
「是個好地方。」郁子回憶著從前看的童話故事：「沒有死亡，沒有戰爭，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山姆皺著眉：「可那行血字……」
也罷，基本的目的已經達成。
見山姆不吭聲，中村知道他其實已經服軟，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
「天國是哪？」泡泡止住了哭腔，她好奇地問道。
說了那麼多，他要的不就是這個嘛。
中村往兩人的杯子里倒滿酒，自己先幹了一杯。
似乎，自己搞錯了啊。
「老夥計這就走了？要不我送送你。」說是這麼說，中村完全沒有站起來的樣子。
「說說你的家人，你怎麼會被送到這兒來的？」
中村一笑：「你也知道我們m.hetubook.com.com學院的性質，裡頭有不少古怪的學生。」
剛才的疲憊可不是裝出來的，學校里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中村真的打心裏感到疲憊。
「身體是死了，可還有靈魂啊。」
「很難。」中村點了點頭。
泡泡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哭了出來：「哇，那莎莎去不了天國了，怎麼辦，怎麼辦呀。」
如果是平常的小事，自己賣他一個面子也無所謂，畢竟都是這個城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就好。」又重複了一遍，泡泡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莎莎和紀美子一定是去天國過好日子了！」
小姑娘裹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了一個球。
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書櫃前。
山姆擺了擺手：「教授年紀大了，把您累著了可不好。」
本來按照郁子的個性，這種麻煩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管。
小原美砂這傢伙也不管，沒法子，郁子只好負起了照顧舍友的責任。
中村拿出紅酒，把兩人跟前玻璃杯中的茶水倒在地上。
「……好吧，不吃就不吃，那我們聊聊吧。」
不一會兒，辦公室響起了老人的鼾聲。
郁子一臉神秘地湊
和_圖_書過去：「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啊，好孩子離開這個世界后，靈魂會進入天國成為天使哦。」
說著說著，泡泡眼眶發紅，她抱著兔子布偶傷心地說道：「莎莎不在了，杏子和洋君走掉了，紀美子也看不見了。」
「泡泡真的不餓。」
「我這藏了一瓶好酒，一般人我可不招待他。」
「泡泡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長什麼樣，以前和姐姐一起在孤兒院里。」
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系統的，別人怕他，自己可不怕。
「唔，那真是可惜了。」
「哈哈。」
「後來，後來，廚房裡著火了，好大的火。」
沒想到泡泡的經歷如此凄慘，連郁子都一時沒了言語。
「因為，因為好孩子才能去天國。可是，莎莎她。」
可，榊原郁子心裏對紀美子的死是有一絲愧疚的。
「老夥計，平常有什麼神秘事件我一向是能配合就配合，也幫了你不少忙吧。」
「您已經見到郁子，和她聊了半天。」
「莎莎……」
「唉。」看著泡泡的樣子，郁子少見地嘆了口氣。
「先干為敬。」
「誒……」
本來他是想藉機來個全校大搜查，來顯示一下警所的威嚴httｐs://ｍ•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coｍ。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一直憋在心裏不好。」
泡泡想了想：「聊什麼呢？」
看著泡泡沮喪的側臉，她腦中靈關一閃：「咳咳，泡泡啊，你知道人死了之後會去哪兒嗎？」
郁子見她願意說話，也是鬆了口氣。
面對山姆的怒吼，中村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管這是多麼好的酒，只要是神秘學者拿出來的東西自己是絕對不會碰的。
……
「也，也沒關係！不是好孩子也能去天國的！」
「不必。」山姆乾巴巴地說道，顯得余怒未消。
自從知道紀美子自殺后，泡泡就一直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那，天使是什麼？」泡泡又問。
「聽話，泡泡是個好孩子。」
中村揚了揚手裡的酒杯，「真的不試試？」
「干我們這一行的很少喝酒。」山姆鼻子動了動，但仍是沒有喝的意思。
「來一杯？」
這，這可真的出乎郁子意料了。
「放心吧，過會兒我拜託朋友，給那個秋元直江開一個精神診斷異常的報告書。」
郁子說完也出了口氣，她迅速補充道：「其它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去過。」
聽了這話，山姆臉上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義憤填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