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梵緩聲回答道：「推演不是簡單地算數加減，喝茶吃飯，每一次推演，就等於是窺探一次天機，必有業力臨身反噬，損耗是推演者自身氣運和壽元，這是天地間的得失平衡之理……」

楊梵走的是另一條路。

楊梵在某些方面其實十分大度，並不介意這個世界多幾個同道中人。

然而，這樣的聖人，是無法走下聖壇的。即便身故，屍體也會被掛在上面，供後世之人膜拜瞻仰。

「公子和-圖-書，你之前說，祖師爺只是不想死……莫非是和天機反噬有關？」簡心怡輕聲問道。

他悟過天地，見過眾生，最後看清了自己，然後……超凡入聖。

天地是什麼，生命是什麼，我是什麼。

「也許，當不死族危機解除之時，他所剩的壽元已經不多。所以才會早早地安排解散坤宗，因為他十分清楚。如果他不在了，坤宗這頭無爪猛虎必定會遭遇群狼圍攻，與其如此和_圖_書，不如自己先掌握主動，將坤宗化整為零。」

簡心怡默默頷首，楊梵所說和她所想並沒有相差太多，內心不由越發傷感。

他可以因為悲憫眾生，而耗費精力寫出一本警示後人的《末法劫》。

「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己同天地，聖人抱一。」

霍陽也不禁目光一凝，對於這件事，他也同樣在意，只是不好意思問出口。

霍陽震驚，沒想到推演之術竟然這麼兇險，同時和-圖-書也是為李乾坤的大義無私而動容。

霍陽和簡心怡都久久不能平靜，他們都沒想到，真正讓兆京府陳家陷入絕境的，竟是詛咒！

「李乾坤在被圍攻的時候，雖然已是強人間。然而他絕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強大，如果真如某些人所說，他從不死族肆虐之初就進行推演和狙殺，以他當時的修為和壽元，根本熬不到結束整場戰爭……」

他公布的〔聖人抱一〕口訣中，早已經包含了他所走過的道，https://m.hetubook.com.com見過的人，悟過的天，低眉的己。

他也可以淡漠心性，冷眼旁觀數萬人於一瞬間化為焦炭。

說是祖師爺，實則是先祖，和李乾坤有關的任何事情，她都想了解。更何況是涉及到貪生這種事，她更加想弄清楚，之前當著陳庭風的面不好問，如今終於說出口。

並不是說，將全世界所有的數學教材和題庫擺在某個人的面前，這個人就必然能夠成為數學領域的巨匠。

而在路上這段時間，潛和-圖-書心思考之後，她得出了這樣的揣測，想要從楊梵這裏得到印證。

他不需要膜拜，也不需要瞻仰和懷念，他只是行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哪怕孤獨到無人記得。

這是一條人人可以入聖之路，但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走到最後的路。

上一世，他思考了太多太多，有過許多答案，最終他又忘掉了那些答案。

老子孔聖等人，乃是香火成聖，通過傳道解惑，凝聚眾生信仰於己身，當眾生皆認為他是聖人，那他就成了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