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釘子戶

「對,我們簡單聊了一下,我覺得他挺合適。」
「豆包?」墨守辰摸著兜里的黑皮書呼喚道。
老頭叫姜偉,是榆樹鎮土生土長的農民,他說自己不搬家是因為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不過剛才他兒媳婦已經說出了實情,其實他就是貪財,想多訛點拆遷款。
「不急,我兒子喝完葯能睡一會兒,咱們先吃中午飯。」
說完老頭背著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女人也站起來跟在後面,墨守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睡著的男人,覺得自己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所以也跟著出去了。
墨守辰趕忙上前按住男人的肩膀,距離一靠近,那股難聞的味道更濃了,要不是床上的男人不停地掙扎,他真會以為自己按著的是一具正在腐爛的屍體。
「行,那我今天就開始上班?」
「你幫我按住他,我去給他拿葯!」女人回頭對墨守辰喊道。
「咳咳!」
男人住的這間磚瓦房旁邊就是廚房和吃飯的地方,飯菜已經做好了,女人洗和-圖-書乾淨手之後就開始盛飯盛菜。
女人端著葯坐在床邊,然後用勺子盛起一勺藥,在嘴邊吹了吹。
這一家人其實挺慘的,不過墨守辰總感覺事情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簡單,否則黑皮書也不會把劇本任務安排在這裏。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簡單的聊了會兒天,墨守辰大概了解了這家人的基本情況。
「你說那個紅繩?那是……」
老頭不再說話,而是上下打量著墨守辰,銳利的眼神看得墨守辰渾身直發毛。
「汪!」
「來,喝葯了。」
墨守辰心裏這麼想,嘴上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這個鎮子的人都搬走了,為什麼你們還要留下來,去城裡住不是更方便嗎?」
男人在床上奮力地掙扎著,或許是因為手腳的肌肉已經萎縮,他只能晃動身體,但就算這樣,雙人床也被他晃得吱嘎作響,就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因為劇烈的掙扎,男人身上蓋的被子往下竄了一點,胸口露出來一https://m.hetubook.com.com根紅色的細麻繩。
墨守辰回過頭,想嘗試著和男人溝通一下,不過男人身上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的身體很瘦弱,但是力氣卻很大,他拚命地掙扎著,唯一能夠睜開的眼睛中透著恐懼的神色,墨守辰這才注意到,男人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的身後。
「叔叔您好,我叫墨守辰,我是來應聘護工的。」
飯桌上一共擺了四盤菜,一個番茄炒蛋,一個尖椒炒肉,一個素炒土豆絲,還有一碟腌黃瓜。
女人將葯碗放在一邊,然後說道:「這是城裡大夫給配的中藥,可以起到鎮靜的作用,我丈夫自從燒傷以後情緒很不穩定,會突然變得非常狂躁,所以早中晚都要服用這個葯。」
墨守辰趕忙過去幫著端飯,不是他勤快,而是他怕飯菜里有毒,所以他在端飯的時候故意打亂了順序,這樣誰吃到那碗飯就不一定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墨守辰趕緊把被子給男人蓋好,m.hetubook•com.com緊接著女人端著一碗葯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好的!」
女人剛說了一半,屋外突然傳來咳嗽的聲音,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瘸一拐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豆包並沒有感知到靈力的存在,看來這個房間里應該沒有鬼魂之類的東西。
姜偉的兒子叫姜欣榮,和高子文是大專同學,本來他還有一個媽媽,不過因為兒子出意外,傷心過度,過年之前就撒手人寰了。
墨守辰一開始打算隨便編個假名,可是打電話的時候女人讓他把身份證也一起帶過來,所以他只好用真名了。
墨守辰一把掀開被子,他發現男人的身上竟然纏著紅色的細麻繩,而且看起來和院牆上的細麻繩應該是同一種繩子,怪不得男人掙扎的姿勢有點奇怪,原來是因為身體被麻繩綁住了。
姜偉的兒媳婦叫高子文,是去年才嫁過來的,沒想到剛過門不久老公就出了意外,之後就一直留在這裏照顧老公,一個剛過門的妻子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www.hetubook.com.com是老薑家的福氣了。
「嗯,這就是你找的護工?」老頭背著手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說要喝葯,男人竟然停止了掙扎,女人將葯送入男人口中,喝了幾勺之後,墨守辰發現男人的眼神再次變得黯淡無光了。
折騰了一上午,墨守辰早就餓了,可是他沒有立刻動筷子,而是等到老頭和女人吃過哪道菜,他才敢夾哪道菜,只是老頭和女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看來是他多心了。
說實話,這樣的工作,能拿到一萬塊錢的月薪已經非常高了,可惜的是墨守辰只能在這裏干三天,所以這三天他是一分錢也拿不到的,不過為了完成任務,他也只能忍忍了。
「爸……」女人喊了一聲。
這個老頭皮膚黝黑,臉上全是刀刻一般的皺紋,身上穿著已經洗得有些褪色的粗麻衣服,從外貌上看倒是很符合風吹日晒的農民形象,不過奇怪的是,這個老頭的胳膊上也綁著紅色的線繩,看起來與他的這身打扮很不相符。
現在最大的疑點就在m.hetubook.com.com姜欣榮身上,如果高子文和姜偉說的都是真話,那姜欣榮為什麼會露出恐懼的眼神,還有為什麼要用紅色的細麻繩捆住一個手腳已經肌肉萎縮的病人。
墨守辰覺得,還是得從姜欣榮的身上找線索。
墨守辰又問道:「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院牆上綁著紅繩,那是幹什麼用的?」
中藥?這葯的效果簡直比注射用的鎮靜劑都好用。
原來是個釘子戶啊。
「你好。」老頭點了點頭,「本來我和我兒媳婦可以照顧我兒子的,可是最近我的腿病犯了,所以只能找一個護工幫我們分擔一點,其實你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照顧我兒子的吃喝拉撒,定期在幫著我兒媳婦給我兒子擦擦身子。」
女人嘆了口氣:「本來我也是想搬到城裡去的,可是我公公說給的拆遷款太少了,不同意搬,所以我們只能在這兒耗著了。」
「這是什麼葯,這麼好使?」墨守辰問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什麼都沒有,這個男人究竟在害怕什麼?難道他能看見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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