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永別了,宇宙中最老的處男

「哈哈,是吧,我的神經可是非一般的堅韌啊……呃?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
「一定要獲得第一手的研究資料。」心中像千萬隻小手在撓的諾娜,拚命的咬了咬牙,顫抖的修長手指在水美族的選項輕點下去。
「不行,就算是換作其它種族又有什麼不同,對於如此重恩之人,居然要打他的主意,你不覺得羞愧嗎?就算不用水美族,就算你選擇了無害的採集者,可那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五老會的採集者啊,你怎麼能讓這些不純潔的人來褻瀆你的恩人,你們全家的恩人!」另一個披著潔白翅膀的白色諾娜也出現在諾娜心中,痛斥著她這種不義的行為。
「採集使,我需要一個採集者,是的,最高級的檔次,靈長猿人類屬,立刻將她們的資料傳送到我這裏來。」將折騰了一天的楊森塞進浴室,諾娜命令智腦打開了通訊功能。
「請注意,此標本艙已於三年前損壞並清空,未修復前不能承載任何標本,維修請聯繫宇宙生物基因有限公司,維修部呼叫號碼為……」
在光色陰暗的廳堂中,布滿了浸泡在密封器皿中的各類奇形怪狀的種族標本,楊森已經在這巨大的空間內足足轉了三個多小時,面對那瓶瓶罐罐中的各異屍體標本,他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興奮的指指點點,嘟嘟囔囔的,看上去興緻極高。
……
「不,都不是的!這感覺……就像初生的自己在宇宙空間的孕育中,隨著不斷爆炸膨脹的宇宙,隨波逐流,從一個星雲飄蕩到另一個星雲,從一個時空流浪到另一個時空,是啊,飄蕩,就是這種感覺……飄蕩……無盡的飄蕩……」
……
「這個……」在一個寬大的六棱型標本艙前,楊森面色凝重的停下了腳步,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楊森終於承認自己對艙中的生物一無所知,「竟然有這麼精妙和完美的虛無狀態!我竟然都不能窺見它的形體……」
……
「老闆,你怎麼來了。」強忍著笑,諾娜通過便捷通道來到了正準備將標本艙大卸八塊的楊森面前。
……
……
「可……」當一列百媚千嬌的水美族和*圖*書美女照片呈現在眼前,諾娜再次猶豫了,楊森救了自己的父親,救了自己的母親,救了自己的家庭,也救了自己,雖然長年瘋狂的生物研究讓自己完全淡漠了生命的份量,但父親自小的言傳身教卻是依舊深深鐫刻在她的心中,受人點水恩,便當湧泉報,可自己……竟然只為了研究就想傷害恩人……
……
……
可……對於體細胞的研究已經完全失敗了,這樣,不能被某些特殊種族象修改體細胞那樣掩蓋的遺傳細胞此時就是諾娜的唯一選擇了,在痛苦欲絕的思考了良久良久之後,諾娜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屏幕的畫面並沒有因為諾娜的激烈反應而停止播映,鏡頭一轉,資料進入了一個新的章節。
「哎呀,這種百肢節蟲一定是薛克克族的後裔,可憐,也曾經是一個不錯的遠古種族,居然在繁衍與延續中淪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嘖嘖,看腦部的晶垂體大小就知道,恐怕這個種族現在一個部族的戰力,也比不上當年的一個孱弱孩童了……」
「不,瞧你說的,哪能呢?」,塞爾瑪靠著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利落,迅速的給新生物首席發去了她要的視頻資料,五老會的生物首席,不論男女,塞爾瑪絲都絲毫不敢怠慢,誰知這個新來的大人會不會用不開眼的屬下充當湊數的實驗品……
「沒事,水美族只會盜取很小一部分生命能,照老闆的強悍程度,些許的生命能損失應該,不,一定算不得什麼的……要不……就一次……實在不行,就換其它種族的採集者。」在諾娜的心中,一個拿著小叉子的黑色小尾巴諾娜如是鼓動著。
「奇螞蝗蟲?哈哈,這小東西居然到現在還有啊,從遠古時代到今天,萬億年居然連一點樣子都沒變,太誇張了吧,有句蝎絨人的歌怎麼唱來著?奇螞蝗蟲一起落,前傾萬頃變荒漠,嘿嘿,說它們是宇宙第一害蟲一點也不為過滴……」真正的宇宙第一害蟲毫不臉紅的把自己最當之無愧的名號轉贈給了無辜的小蟲子。
不怪諾娜如此為難,五老會之所以會將生物首席的研究基地設在天堂星和_圖_書,完全是因為這裏可以採集到幾乎每個智慧宇宙種族的遺傳基因,而擔任遺傳基因採集任務的,就是分佈在粉紅大陸各處的採集者們。
「嘻嘻。」諾娜捂嘴輕笑。「沒什麼,我們去實驗室吧,這裏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老闆你真行,即便是我在這裏屍體堆中待的時間長了也會有毛骨悚然的。」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諾娜的手深入自己那順滑的頭髮,拚命的左右拉扯著,「老闆的一切生物特徵都是那麼平生僅見的奇怪和玄奧,這讓我怎麼能夠自欺欺人的當作沒有看見,這種機會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了……可……真的要動用採集者的話……」
「唉!不去想了……」楊森揉揉漲的生疼的腦袋,「諾娜準備的杜松星火烈酒還真是有勁頭啊,效力絕對不比麻醉劑差……不過……真是不錯……藉著強烈的酒勁美美睡上一覺……第二天就可以精力充沛的到各處去玩玩……過幾天……再回去……嗯……天堂星……最有名的粉紅大陸還……還……沒……」
「啊,諾娜啊,我……是來看看你,呃!這個標本艙是壞的,嗯,我是說在我踢它一腳之前就已經壞了。」
……
「怎麼?有什麼困難嗎?」雖然諾娜對採集者的工作方法十分不恥,但卻從不會苛責她們,對於研究材料的供應者,不管那是提供者靠什麼手段得來的,她都會保有一定的尊重。
「嗯。」楊森狂點頭,果然不愧是超級罕見的珍惜物種,連介紹前的背景樂曲都換成了尖銳而急促的提示音。「真是對這怎麼看也看不到的虛無生物體越來越期待了啊!」
「曼琴島。」楊森預防性的緊緊揪住這位倒霉車夫的衣領,「不去的話你知道後果。」
雖然一路行來,按照主宰腦中那些遠古種族資料和楊森的宇宙生物課所得,即便是完全沒見過的種族,對生物學有著登峰造極研究的楊森也能像模像樣的編上幾句,可這次這個……
有著悠長的生命,有著廣博的生物知識,有著強大的力量,在宇宙交通並不發達的遠古時代就能遍歷眾多種族,靈長m•hetubook•com•com猿人類屬,特別是今天楊森在標本廳來迴轉悠時不經意間的幾次瞬移……揭秘其種族的巨大誘惑對諾娜來說已經上升到了致命的程度……
又是一陣長之又長的痛苦抉擇,被越來越急促的研究狂熱炙燒到身心俱疲的諾娜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再次努力一陣,呈現在楊森面前的依然是毫無影像的空蕩標本艙,「唉!真不甘心。」嘟囔著,楊森將手伸向了標本艙控制台上的說明按鈕。
「你知道?」楊森立刻大汗淋漓,「你知道什麼……」
「哦,哈哈……那就好,那我們走吧。」擦擦汗,自以為瞞天過海,矇混過關的楊森總算是放下了心。
「什麼?您要採集者工作時的實景資料?」採集使塞爾瑪已經為五老會服務了一千二百年,共經歷了五任生物首席時代,在她的記憶中,那些狂人沒有一個會有興趣提出此種要求……更何況這次提出要求的新首席……還是個女子。
「這感覺是什麼?是初遇龍老師時的依賴?是首次殺人時的戰慄?是對美妙景物的由衷讚美?還是……」
「多少錢?啊?這個……」雖然並不顛簸,可畢竟縮在車廂中悶了一天,下車的楊森很是痛快的舒活了一陣筋骨,然而當他轉頭付錢時卻發現那巨翅飛馬車早已化作了遠空中的一點星光……
「瑪格麗特族體型太瘦的……老闆一定不喜歡!伊爾伊斯的又太豐|滿!柔媚族……呸,小狐狸精!讓她們沾身還了得……水美族倒是最合適,人又漂亮,性格又好,可是她們的採集過程有幾率會吸取對方的生命精華……這……太危險了……」
五老會的採集者,說的直接一點,就是有著特殊任務的妓|女,這也是諾娜猶豫良久的原因,雖然天堂星上的妓者中不缺處女,由於任務的需要,未出任務的採集者更是個個完璧,然而,她們畢竟是妓|女,如果楊森事後知道了她們的身份……
「都不合適啊……」對著採集使發來的資料挑選了半天,諾娜依然苦惱著支著下巴搖頭,楊森今天在標本區的表現再次讓諾娜震撼不已,在他那絮絮叨叨的自我解說中,諾娜m.hetubook.com.com聽出了很多東西,越聽越痴迷,越聽越迷惑。
「諾娜今天怎麼怪怪的?」躺在鬆軟的床上,頭腦漸漸昏沉的楊森總感覺哪有點不對,今天的諾娜似乎話很少,而且總是動不動的就臉紅……
「哈哈哈哈……」實驗室監視屏前的諾娜險些笑翻到試驗台下去,楊森走錯道路拐進生物標本區不久,剛泡完澡的諾娜便回到了實驗室,不過她很快就被楊森嘀嘀咕咕的生物介紹與猜測聲吸引,竟然忘記了要去將楊森接出來。
「啊……呵呵,智腦的記錄啊,剛才我在洗澡,出來后它告訴我你已經來了三個小時了,這不,我馬上就出來迎接了。」恩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諾娜笑眯眯的撒了個小謊。
「這怎麼行!這怎麼行!」屏幕中採集者們那不知是享受還是痛苦的激烈呻|吟讓她對自己先前的荒唐決定後悔不已,「絕對不可以!我……我是在想幹什麼啊?真是荒唐!我絕對不要那樣做!」
「看來自己有些太自滿了啊,我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活到老學到老啊!」如是想著,楊森按下了說明按鈕,決定洗耳恭聽對這奇怪虛無生物的介紹。
「呵呵,我知道的,壞了就壞了吧,反正標本展廳我也不常來,我的研究重點不是這個……」
「呀!」諾娜捂著嘴,美麗的眼睛有多大瞪到了多大,她幾乎通曉宇宙中所有不同類生命形態的交合方式,明白千萬門、綱生物的遺傳機理,但,這並不能使她這個純粹處女免除對屏幕上的激烈交配鏡頭的羞澀反應。
「哦?這個在地球軒轅學院的宇宙生物課上學過的,叫什麼來著?對,大塔山文明巨人,呵呵,是腸胃功能最好的種族之一啊,號稱宇宙大胃王的。」
沒想多久,楊森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滴!」
「總算是可以去到曼琴島了。」車廂中,楊森毫無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懷疑是兔絨毯上編織品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路行來,聽說去曼琴島,車夫的第一反應就是落荒而逃,雖然磁卡鑰匙中儲存有地址,自己又能瞬移,可路線不明的情況下,會什麼也沒用……在天堂星,可是沒有地和-圖-書圖這種東西的……
「……來時有這麼快的速度,中午十分就到了……」感嘆一番,楊森向著全天堂星人都避如蛇蝎的曼琴島中心飛去。
突然,一陣強烈的生理衝動徹底驚醒了半睡半醒間的楊森,突然睜眼的他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諾娜只穿著粉紅色的小睡衣……
「還真是無法看到艙中生物的狀態啊。」連換了數十種偵測方式,楊森徹底的敗下了陣來,五老會果然名不虛傳,虛無程度高到自己都探測不出來的程度,應該也是超階的遠古種族了,不知他們是怎麼得到的?撿到了屍體嗎?可他們怎麼看的見呢?
「是……是的,明白了。」剛要開口拒絕的車夫被楊森後面的話嚇得不輕,面色灰敗的他戰戰兢兢的拉動韁繩,兩匹巨翅飛馬拉著擁有懸浮裝置的車廂騰空而起,向著不遠處的大海飛去。
……
「這……」諾娜緊捂著嘴巴的手漸漸放鬆下來,不過臉色卻越發紅了起來,「這樣也許可以接受……可……」
「嗯?」迷糊中的楊森略微清醒了一點,外放的念能示警有人過靠近了,但仍在享受醉熏感覺的他簡單判斷了來人為諾娜后就再次悶頭大睡,他此時的清醒程度已經不足以判斷諾娜的來意了,反正沒有惡意就是了。
「唔!」熟睡中的楊森突然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緋紅色的夢境,溫暖而潮濕的空氣緊緊的圍繞著他,一種自從宇宙初始以來就未感受過的美好自他心底的最深處慢慢升起……
速度不快的巨翅飛馬車並不是遠程交通的最佳選擇,不過好在楊森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消磨時間,如此撲哧撲哧的飛了將近一天,經過了成百上千的島嶼之後才有了下降的跡象,眼前越來越大的一抹綠色,應該就是曼琴島了。
如此規模的生物標本群落,會來研究或參觀的絕不僅僅是死鬼伊格納茨博士那樣的歷代生物首席們,大概是為了那些非生物狂的大人物們能夠詳盡的了解到標本艙中的生物來歷,每個標本艙都配備了這種說明影音,不過楊森只是在起初要證實自己判斷時才用了幾次,其後由於出入不大,也就放棄了那些並不甚精確的怪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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