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啊？」張哥愣了一下：「山海界不是馬上要開發旅遊景點了么？」
「那就行，回去之後小心身體。」
下午的時候，清靈子站在自家陽台上端著一個噴水壺一邊在給一盆茉莉花施肥，一邊哼著小曲兒。
清靈子卻只是翻了個白眼：「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不是嗎？既保住了仁義又保住了你狗徒弟的狗命。我算定你會選這條路，算我沒看錯你。」
這應該算是一場清理門戶吧，畢竟這個人曾經是他清靈子手底下的人，最讓人丟臉的一件事其實就是手底下的人出了個叛徒，這比全員廢物都要丟人，畢竟廢物只是能力而叛徒則是品性。
「嗯。」
剩下的……馬踏花嗎？馬踏花可不配給清靈子當敵人。
張哥情緒一貫很穩定，在耗子做出決定之後：「要給你拉條網線么？」
「清靈子，真的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清靈子身子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黑觀音：「哎喲……」
耗子雖然不是很能打，但他的能力真的是奪天造化，先不說他的陣法一旦發動，天下皆為五五開，就光是一招預判的能力就已經讓清靈子頭疼到爆炸，他之所以能成為十二靈之首，靠的就是這個能耐。
「你讓我放他一命，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苦行舟幾次想跑，但發現他所住的地方已經被下了禁制，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突破，於是他另闢蹊徑，趁著那人還沒來，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師父。
想明白這一點，耗子渾身上下都鬆快了：「那新的鼠鼠，你要好好選哦……」
而現在他只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親手幹掉苦行舟清理門戶，但問題擺在這裏了，他下不來手，這一點他知道清靈子也知道，因為他的弱點就是心軟，他一生都不曾造過殺孽，而一旦他的禁忌破了，他的奪天之能就要被收回，那他這個十二靈首座也就名不副實了。
耗子掛上電話，深吸一口氣，然後打電話給了清靈子。和*圖*書
清靈子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你晚上去哪吃飯？」
所以現在人間界那邊起來了，其實還是認龍族的，但前提是山海界的龍族，應龍、燭龍這些龍而不是四海龍王那些個山海界的叛徒，龍王的話他們可動不動就拖出來暴晒抽打，可沒人敢侮辱龍圖騰吧。
「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對於他來說，能答應自己就能答應清靈子，所以清靈子這個打法就是完全不給活路了。
「說吧。」清靈子輕輕點頭：「幫我把我陽台上的那盆花帶回去養，別養死了，它馬上就要開了。」
清靈子啊清靈子，老而不死是為賊，你這個老賊真的是要趕盡殺絕。前面說的那麼好，原來就在這裏等著他呢。
不管怎麼樣吧，十二靈現在完全亂了，最能打的英砸，老早就下來了，成為了屍解仙然後被罰去了異世界。最聰明的那個，吃了徒弟的虧被趕去了山海界。剩下一些要麼是沒覺醒要麼是沒卵用。唯獨還有一個比較有威脅的山大王，現在忙到連拉屎都得掐著表。
耗子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說到：「哥，那邊已經有網路了。」
「你……你不是把他給宰了吧？你……你……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啊？」
「唉？」耗子一愣：「我忘了，是哦……我只是不能出來了，又不是你們不能進去。」
清靈子卻沒有下手，只是揪著苦行舟的后脖頸直接噌地一下消失在了屋子之內，在一陣奪目炫光之後，苦行舟眼前終於能看見東西了。
清靈子啊清靈子！你真的是個畜生啊。
清靈子站在那沉默了一陣，然後突然訕笑了起來。
說完耗子將一串鑰匙扔向了清靈子：「你贏了。」
清靈子今天的任務就是要做掉一個人，因為山海界傳來消息，山海界內部僅用了十四天就戡亂完成。
虎妞本來正在睡覺，卻突然跳了起來，看向了床頭的十二時辰鍾，上頭子時位突然熄滅，毫和_圖_書無預兆……
「昨天約好的啊，去找那個死耗子吃飯啊，晚上還約著一起看電影呢。」
清靈子只是輕聲一笑：「放棄十二靈座首之位，帶著你的徒弟，滾回山海界找你那陰陽怪氣的師父一家團聚，永世不得再來人間界。」
「哇哦。」靈龍此刻正在追劇，她檯子上的十二分儀則突然發生了轉動，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嗯？怎麼動了啊？狗姐狗姐，它動了是啥意思啊……」
現在耗子基本就是被清靈子一句話釘死在了地上，他不管答應不答應，自己都恐怕要倒大霉了。這老狗！當真文鬥武斗都是一把好手。
耗子心裏的確是非常難受。
其實耗子並沒有指望張哥挽留，他也不可能會挽留，因為這是耗子自己做出來的選擇，張哥從不干涉任何人的選擇。
掛上電話，耗子坐在那腦袋嗡嗡響，然後他第一件事就打電話給了張哥，其實也沒有求他，就是告別。
「師父，我害怕啊……我不想死。」
「好。」耗子渾身力氣都消失了，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我回山海界。」
現在好了，他的能耐要換人咯，新換上去的鼠鼠，沒有幾百年恐怕根本無法適應這種恐怖的能力，那到時圓的扁的還不是清靈子隨意拿捏？
黑觀音往前一跨，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山海界……
「那我嘲笑他去。」
黑觀音一看清靈子那個樣子，全身白毛汗都出來了，眼睛瞪得老大，然後突然看到了他身後的那盆茉莉花，當時那一下眼淚水就開始在眼眶裡轉了：「你真把他殺了……」
他說完之後，嗤笑一聲：「收拾東西吧，該一一告別了。」
「多謝師父……我一定改過自新。」
耗子點了點頭，看著清靈子笑了起來：「不愧是天下第一等的老狐狸，一環一環。」
「我知道你打來電話是為了什麼，我也知道你致命的弱點就是心軟。」清靈子說話出奇的溫柔：「即便是換成老夫，和_圖_書也是會如此。但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你不會不懂其中道理吧？」
黑觀音突然笑得很大聲：「尊嘟假嘟？」
耗子的手捏著電話都捏得嘎吱嘎吱響，他的呼吸急促。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張哥許願，但這件事他開不了口，真的開不了口，而且就算開口也不一定能成功，因為張哥是可以不計較，但問題是他也不偏袒啊。
他被清靈子扔在了地上，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而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師父就站在面前，他立刻跪在了耗子面前砰砰砰的三個響頭：「師父，徒兒不孝……」
該交代的都交代之後，耗子和苦行舟以聖主之名起誓永不出山海界，否則人人得而誅之。然後他們就踏入了耗子的陣法，接著兩人便回去了山海界。
其實就在早晨時，苦行舟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因為今天他門口的守衛完全更換掉了，所有的異獸族全都被調換成了龍族。
人間界里還有一個大恐怖，大恐怖啊！
但龍族就不同了，他們從一開頭就在人間界當爹，當了這麼些年了，那是真的當親兒子在帶著，幫忙人間界度過了許多次難關甚至絲毫不計較付出和犧牲的當爹。
「那我走了。」
耗子長嘆一聲：「事到如今，我怎麼保你？你幹了太多錯事了。」
而清靈子看到是耗子打來的電話卻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接起來然後發出了一聲帶著嘲弄的笑聲，而就這一聲直接把耗子給幹了個大紅臉，他支支吾吾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
耗子說完，眼淚都快出來了：「哥，我陽台上還有一盆花，你搬走吧，它快開花了……別養死了。」
而此刻，清靈子已經走到了苦行舟的面前，他笑盈盈地看著苦行舟，而苦行舟則坐在那面如死灰：「尊上，您還是來了。」
他的師父是誰呢？當然就是耗子啦。
「真的。」
「好呀。那我把你徒弟帶出來，你們兩個收拾收拾。對了，別忘了以和圖書聖主之名立下誓言，違背誓言可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我試試吧。」
「師父，救我……」
耗子聞言心中一震。
清靈子點了點頭：「好。」
耗子深吸一口氣：「你幫我個忙吧，算是多年老對手的一個懇求了。」
耗子想要放下電話，但滿腦子都是當年的回憶，那時的苦行舟還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想著他依偎在自己身邊聽自己給他講易經講到昏昏欲睡的樣子，想著他偷溜著出去玩采來野果子塞到自己嘴裏的樣子。
一旦被完全掌控，那他苦行舟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雖然他確定山海界不敢輕易動他，因為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上頭還有鯤鵬那些大佬鎮場子，多少是要給白澤這一條線的人留點餘地，但問題是他現在是身在人間界。
「麻煩了。」小馬看著自己的十二靈盤：「耗子咋滅了啊？我叼……清靈子說送人下地府不是說送的耗子吧？握草，完了完了。」
苦行舟張了張嘴，卻發現已經沒有了說什麼的必要了，只是仰起脖子，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
耗子沉默了，他沒有說話，因為他說不出口。
所以龍族的出現就代表著異獸族在山海界里的計劃徹底崩了，而現在所有山海界事務都被龍族給掌控了。
這會兒黑觀音溜溜達達的過來了：「喲，老頭子，今天心情不錯啊。晚上我不在家吃啊，我出去吃。」
如果他答應，他直接就離開了十二靈體系回到山海界，再也不能出來，而且因為跟清靈子有約定，一旦違背約定，清靈子可是說殺就真殺的。那麼耗子至今為止所有的工作就完全沒有了意義，回去之後除了繼續跟著白澤修行，再也就沒法干別的事了。
新的十二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上任，因為地支卻一門的時間一長是要出大問題的。但耗子跟他的繼承者都已經滾去了山海界……
「沒有。」清靈子摸了摸鼻子：「我把他趕去山海界了……忘了跟你說ｈｔtｐs://ｗw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cｏm了。」
「你不會以為我們和解了吧？」清靈子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我們是死敵呀，你安心的去吧，十二靈我的確沒辦法弄掉，但我有辦法把你們這些老傢伙一個一個的都弄掉。新來的十二靈對我來說又能怎麼樣呢？」
「下一個就是你了。」清靈子看著手機上山大王的頭像，輕笑了一聲：「再沒了你，我可就高枕無憂了。」
「嗯。」
「過獎，如果不是你這個狗徒弟，我拿你也沒什麼好辦法，你的奪天造化太強了。」
「考慮好了沒有？」清靈子在電話里詢問：「需要不需要再給你一些時間，我不著急，我還可以跟你視頻，讓你親眼目睹你最愛的小徒弟在我手中煙消雲散。對了，這次他不會再復生了，我會讓他徹底身死道消。」
耗子曾經是他的師父，而且感情極深，雖然對於這個孽徒的態度耗子一直都很模糊，沒有給出明確的處理意見，但聽到他在電話里聲淚俱下的喊了一聲師父時，他的心其實多少也有些軟了。
「咋了？」黑觀音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扭著腰了？年紀大了就不要折騰了嘛。」
耗子只是搖了搖頭：「是我沒教好。」
龍族可跟他們雖然都是同個山海界的，但他們可不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龍族更偏向於人間界，而異獸族則偏向于上三界。
如果他不答應，那今天苦行舟就要死，而他終究是躲不開一個不仁之名，這會讓他十二靈的身份產生瑕疵，之後恐怕一句德不配位恐怕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可是師父，我罪不至死……我罪不至死啊。」
「別叫我尊上，我配不上你這一句。」清靈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苦行舟：「當人不好，你非要當狗。」
「什麼條件？」耗子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
「啊？真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們異獸族裡有句話說的好啊，就是寧可給上三界當狗也不去人間界當爹，更何況現在他們在人間界也沒法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