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錢還是很值錢的。

「李老師，我懷疑這具屍體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死後被人拋入河中的。」

李寶田手上的盤子掉到了地上，趕緊站了起來，快速來到學生的身邊。

所以像陳棋這樣開局就是42元，頂個企業的老師傅，夠可以了。

只有比較上進的工人師傅，掌握了一定的技術能力，評級上去了，收入才有可能上去。

什麼叫水性肺氣腫呢，那就是大量的水被吸入肺部，導致肺體積膨脹，重量增加，約為正常肺的2倍。

陳棋又習慣性地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河底淤泥的臭味，鼻腔、手指甲上同樣殘留著泥跡。

李寶田看到學生第一次上台，雖然在旁邊調配藥水，但眼神卻一直盯著在看。

淺灰色是肺泡缺血區，紅色是出血區，這是因為肺內壓亢進，肺泡壁破裂出血並溶血所形成的溺死斑，這個特徵會非常明顯。

咣當～～～

李寶田都不用戴手和_圖_書套，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李寶田正在調配標本需要的溶液，一聽學生的求助，心想果然不如他所料，新手還是出差子了。

陳棋背上冷汗都出來了，瞬間就有一個反應：「這個死因絕對不是溺水，而是被人殺死後拋屍到河裡的，那就是刑事案件了，搞大發了。」

也是他現在衛校時候，4、5年的補貼，那真可謂是一筆巨款了，自行車都能買三輛了。

李寶田一聽呵呵笑了起來，手指點了點他這個得意學生：「你小子就吹牛吧，好，你先開腹取內臟，今天我給你打下手去調配藥水，遇到搞不定再叫我。器官真的搞壞了也沒事，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時候，他突然眼睛寒光閃過。

像李寶田老師，他是從省城過來工作的，原文憑就是本科生，享受的是高級職稱待遇，專業8級，對應的是行政17級工資，一個月能拿104元。

陳棋彎腰，看似在工具和圖書箱里找手術刀，其實他已經悄悄從空間里取出了那把神秘的手術刀。

黏液、溺液及空氣三者經劇烈的呼吸運動而相互混合攪拌，產生了大量細小、均勻的白色泡沫。

「先開腹吧，內臟是最容易變質腐爛的，咱們得抓緊時間取出來，有沒有問題？會不會感到害怕？」

他深吸了一口氣，囑咐道：「你馬上切開上呼吸道，看看有沒有蕈樣泡沫。」

開腹的一瞬間，一股子屍臭味就湧上來了，還好是冰凍過的不是特別明顯，陳棋放慢呼吸，然後開始準備將肝膽脾肺腎胰一個個摘下來。

至於像陳棋這樣的中專生，一畢業就可以享受專業3級工資，那就是42元。

「說說你的判斷依據。」

陳棋怕自己的判斷出現失誤，又回過頭去金屬盤裡面將胃重新檢查了一遍，確定胃裡沒有大量水和泥沙。

「老師你看，這個死者的肺部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有肺性水氣腫的表現，而且和*圖*書我剛剛也檢查了，胃裡面是正常的食物殘渣，並沒有大量河水和淤泥。」

這在衛校屬於最高級別的了。

結果意外發現這小子居然手都不抖一下，直接來了一個超大切口，從手勢上來看那是相當專業了。

五、六百元是個什麼概念，那就是陳棋畢業后一年的收入。

估計跟武俠小說似的，「刀靈」產生了，有自己的靈智，所以陳棋已經將它任命為「棋刀」，認為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肺和胃都沒有河水和淤泥，那就已經完全能說明死者在掉到河裡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解剖屍體嘛，也不用消毒什麼的，就是找准位置，對著屍體胸腹部正中的位置，就從下巴下一路割到底，唰一下就劃開了肚子，暴露裏面的內臟。

全身毛囊隆起、毛根豎立，皮膚呈雞皮樣改變，這一切看起來，的確符合溺水的表現。

一般人溺水后，大量河水會被吸進呼吸道，刺|激呼吸道黏膜分泌大量黏液www.hetubook.com.com。

溺水死亡，這在屍檢的時候很容易發現，死者肯定會出現水性肺氣腫，這是確定生前溺死的重要證據之一。

「李老師，這具屍體不對。」

棋刀在誰，捨我其誰，這下陳棋就感覺心裏有底了。

「怎麼了？我正忙著呢，你先口頭描述一下問題。」

這個死者的肺居然是完好無損的，顏色呈健康的紅色，大小無明顯變化，絲毫沒有肺水腫的表現。

陳棋聽到能拿這麼多錢也是心情愉快，「李老師，咱們先從哪裡開始解剖？」

陳棋戴上手套口罩帽子，穿上了手術服，這才笑道：「放心吧李老師，人體解剖結構我早就爛熟在心了，你指哪我就打哪，衛校李寶田老師的學生，解剖個屍體小意思啦。」

別看42元不多，要知道同樣一個剛進工廠的學徒工，一個月只有14元，大多數師傅工資一個月也就38元左右。

李寶田看到這具保存完好的屍體，心情愉快：「果然是個大活，這全身和圖書上下可以取的標本就多了，估計全部弄好，咱們爺倆最起碼能分上個五、六百塊錢呢，這活不累還輕鬆，怎麼樣，值回你的兩斤特級龍井了吧？」

肺表面有肋骨壓痕，邊緣鈍圓，觸之有揉面感，按一下就會凹陷，肺表面濕潤，顏色較淡，呈淺灰色其中夾雜淡紅色。

這讓李老師又奇又怪，最後不得不歸為是「天才」一類吧來自我安慰。

這些泡沫溢出並堵塞在口、鼻孔及其周圍，像白色棉花團堵塞呼吸孔道，這種泡沫因富含黏液而極為穩定，不易消失，抹去后又會重新溢出，對確認生前溺死具有重要意義。

也就這個時代，老師才敢放手讓學生搞。

陳棋先將腹部的重要器官都取了出來，為了保持骨架的完整，他開始掏胸腔內的臟器，比如肺和心臟。

反正也是一具屍體，不怕有什麼意外事件或者糾紛，就隨便他搞吧。

這裏原來是法醫們的主場，所有工具設備齊全，這也為師徒兩的解剖工作帶來許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