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棋聽了冷笑一聲,好一招道德綁架。
「那我們抓緊時間搶救吧,我們滬海市的專家團過來了,剛好給你們一個寶貴的學習機會。」
齊廠長一聽就急了:「鄧主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工人師傅呀,無論花多大的代價,用最好的葯,只要能留下他們一命,哪怕殘疾我們也認了。」
另一個特殊是兒童頭大下肢小,所計算公式是:頭面頸部面積百分比為[9+(12-年齡)]%,而雙下肢及臀部面積百分比為[46-(12-年齡)]%。
所以他也有心想要推脫了,這不是還有滬海來的專家嘛。
楊主任一聽就更尷尬了:「陳院長,這這使不得,這可是越中人民醫院,誰不知道越中醫院的水平高呢。」
旁邊的小助手心都要跳出來了:「楊主任,這,這麼嚴重的傷燒,都超過60%的紅線了,還有機會搶救嗎?」
陳棋一邊走一邊翻白眼:「有什麼不恰當的?這些美國機器是國內第一批引進的,我可是足足教了你們一周你們才學會使用。今天就算我把監測機器都放著,這些外院專家也不一定會用,留給他們浪費。越鋼廠不是不差錢嗎?不是看不起我們嗎?那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咱們幹嘛要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順便我也要跟他們比一比,我們越中的燒傷治療更先進,還是外院專家更厲害!」
立場不同,造成雙方的需求不同,不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間接形成了一個比賽的局面。
「還有滬海的專家過來?」
之前他是通過玻璃窗看了幾眼,所以看不真切,現在站在病人面前才知道今天要翻車了。
其實陳棋還有一句話沒說,有些設備是他從空間醫院拿出來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會操作這些儀器的只有他陳棋一人。
來迎接滬海專家的,除了越鋼廠的廠長齊國民外,越中醫院只來了一個醫務科科長左利偉,其他什麼院長書記,甚至連個副院長都hetubook.com.com懶得出面。
另一個就是人體缺少皮膚保護,燒傷后體液大量丟失,會加重循環血量的下降,從而導致水電解質紊亂、內臟受損,甚至休克的發生。
這樣加起來就是100%的成人體表面積,醫生需要計算出燒傷面積佔多少。
左利偉屬於八面玲瓏的人,自然聽得出滬海醫生話中的諷刺,於是趕緊解釋道:「鄧主任,這慘叫聲就是越中鋼鐵廠被燙傷的工人師傅們正在進行清創處理,這個疼得喲,嘖嘖嘖~~~」
滬海東山醫院過來的5個醫生同時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滿都是優越感。
還有關鍵一點,聽聽這個慘叫聲,這種清創時帶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人很難吃得消,到時一口氣沒上來,病人應激反應過度直接就死亡了。
鄧長樂聽了微微點頭,大手一揮:「走,先走看病人。」
等走進病房,看到病床上的燒傷病人後,鄧長樂和其他滬海專家們笑不出來了。
「嚯,這越中醫院在搞什麼?不知道的以為是集中營呢?」
今天這燒傷科離開他陳棋,還真沒有一個人能玩得轉。
「別說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咱們先開始清創,小胡,你順便精確統計一下燒傷面積有多少,咱們等滬海專家來接盤吧。」
但該刺的話陳棋還是要刺幾句:「齊廠長,你直接把工人送到滬海去多好,更體現你們越鋼廠對工人的重視嘛。」
齊廠長一聽感激地點點頭:「好好好,那就拜託楊主任了。」
臀部(成年男性為5%,成年女性為6%)、雙足(成年男性為7%,成年女性為6%)。
楊興良真是尷尬到極點了,心裏也懊悔不該答應來越中。
左利偉可不想自家醫院背這個鍋,於是介紹道:「鄧主任,現在重傷員是海醫一院的楊主任他們接手,輕傷員才是我們越中醫院在治療,你聽到的慘叫聲就是二樓燒傷科幾個重傷員發生的。」
陳棋原本https://www•hetubook•com•com已經準備了一條龍服務,就是要創造一個燒傷界的奇迹,現在被人截胡了,心中有多不爽就多不爽。
「好好好,滬海專家過來,我們也可以放心了,希望諸位專家能給我們好好上一課,讓我見識一下國內最高燒傷科水平是怎麼樣的。」
鄧長樂心裏暗暗叫苦,這次出診可不輕鬆。
「楊主任是越鋼廠請來的,他們還同時請了滬海的專家組過來,已經在路上了,那個齊國民明顯就不信任我們越中醫院,咱們也不要自作多情,把重傷員交給外院醫生處理吧。」
清創時間過長的危害很多,第一個就是大面積創面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引發感染的可能性更大。
「齊廠長說得對,既然齊廠長信任省城專家和省外專家,那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了,楊主任,這三個重傷員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鄧長樂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陳棋這個院長前來迎接滬海專家團,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燒傷面積評估也是有公式的,一般來說,一個成人手掌覆蓋的面積就是1%,這是最簡單的「手掌法」計算。
旁邊的燒傷科羅主任有點不好意思:「院長,這,這是不是不恰當?顯得咱們太小氣了。」
老郭和朱火炎聽到了隔壁病房的爭吵趕緊過來,一看到陳棋臉色不好便將他拉到一邊:「陳棋,怎麼回事?怎麼省城的楊興良也來了?」
鄧長樂都不用統計,粗粗掃了一眼就心裡有數,對著身邊的助手發愁道:「左邊兩個患者燒傷面積差不多有90%,右邊那個好一點,差不多75%左右,但好了也有限,這三個病人恐怕救不活了。」
陳棋假裝不知情,楊主任就更尷尬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不是主動要來搶生意的。
老郭剛剛一直在做清創處理,自然曉得三個重傷員的情況。
可是現在他是院長,這股子怨氣只能先放在心裡,畢竟搶救人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和*圖*書也是政治任務。
「看來陳院長有意見了,但我想作為醫生,救人還是第一位的,有氣也不能撒在病人身上,你說對不對?所以請專家來好,人民醫院燒傷科畢竟剛成立,這經驗和水平多少……」
鄧長喜有點驚訝:「不是吧,我們從滬海過來,路上時間加準備時間已經超過了6小時,你們還在清創?」
現在就看誰能各自救回各自的病人了。
小助手有點哭喪著臉了:「怪不得越中醫院甩甩手就走人了,他們估計壓根就不想參与搶救。」
沒看到市裡的頭頭腦腦全趕來了嘛,這時候他要是撂挑子,到時一頂不尊重工人,不顧病人死活的大帽子又要扣下來了。
讀者看到這些數據以為是作者在水數字,其實作者寫出來就是想告訴大家,做醫生哪有那麼簡單,不是查下google就可以。
「陳院長,楊主任是我叫來的,咱們越鋼廠這麼多工人可是危在旦夕,我作為廠長就一定要維護他們的健康,所以請自作主張請了省城和滬海的專家前來會診,到時你們可以互相配合嘛。」
陳棋心中更不爽了,省附屬一院好歹是同一個系統的,這請了外省專家過來,這是徹底不給越中人民醫院面子了。
「什麼玩意兒,燒傷外科那裡是治個胃痛肚子痛那麼簡單?說他兩句他還不高興了,有趣搭煞!」
老郭一拍手掌:「說得好,有志氣,那咱們就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搶救丁新娟母女吧!」
誰不知道陳棋跟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海東醫大的李校長好得穿一條褲子,到時拿捏一下他這個小小燒傷科醫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燒傷面積公式和計算還只是最簡單的基礎題,送分題,後面的補液公式才會讓人撓破頭,就連張興這種學霸都需要拿紙筆去計算,心算根本行不通。
「他娘的,哪有這種事情,野鬼把正主給頂替了?這是打我們越中醫院的臉呀,齊國民這是要死啊!」
旁邊的越鋼廠齊廠長和*圖*書可不會慣著陳棋的臭毛病。
三三三,五六七,十三,十三,二十一,雙|臀佔五會陰一,小腿十三雙足七,女性足減臀加一。
楊興良也撓頭了:「咱們燒傷科有點鐵律,超過一半面積的三度燒傷病人,必死無疑,這,這幾個病人別說一半了,我看80%都不止啊,這下麻煩了。」
鄧長樂聽了,心中對海東省的燒傷科醫生們默默給了一個差評。
老郭一聽眉毛就是一挑,臉也黑了下來。
因為這時候病床上的患者已經沒有人樣了,經過清創,現在透過玻璃望過去,就是幾個血人,黃白色和黑焦色相間的創面暴露了燒傷程度很深很重。
「算,當然要算。」陳棋冷笑了一聲:「這三個重傷員燒傷面積都超過了80%,那位姓魯的班長燒傷達到了90%,這樣的重度燒傷病人沒有我們的監測設備,沒有我的進口抗菌葯,沒有我的補液方案和植皮方案,能活下來才怪,到時有得他們哭的時候。」
醫生要背要記的內容太多太多了,所有數據都不能有一點記錯,否則造成的後果就更嚴重。
旁邊的小跟班張興弱弱問道:「陳院長,那我還要計算補液量嗎?」
齊國民雖然只有正處級,低了陳棋半級,但他和陳棋兩個系統的,再加上越鋼廠可是越中市的地頭蛇,三萬人的大廠,優越感更強,所以他一點不怵陳棋。
齊國民一聽也不爽了,自己一家三萬人的大廠廠長,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哪裡受得了這種諷刺?
所以清創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盡量要快。
還有一個「九分法」計算,口訣是這樣的:
這裏面有兩個特殊,一個是成年女性比較特殊,一般來說女人是屁股大,腳小,所以計算面積的時候足部要-1、臀部要+1。
陳棋長嘆一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有些時候都是命啊,算了,讓他們去折騰吧,我就把丁新娟宋燕子母女治好就行。」
怎麼解釋呢,意思就是頭、面、頸部和_圖_書均是3%,雙手5%、雙前臂6%、雙上臂7%、軀幹前13%、軀幹后13%、雙大腿21%、會陰|部為1%。
鄧長樂一下汽車,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聽到了一聲聲的慘叫聲,久久回蕩在院子里,就連隔壁建築工地的噪音都掩蓋住了。
突然陳棋想到了什麼:「張興,你把我們美國進口的設備都收起來吧,另外我私人提供的抗生素也都還我,既然人家省城和滬海的專家來了,他們總有他們的本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吧。」
陳棋揮了揮,看也不看齊廠長一眼就甩手走出了病房。
「齊廠長,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繼續清創,這個越中醫院已經清到了一半,我們還得繼續,等滬海專家到了,讓他們再拿個主意下一步怎麼處理。」
陳棋帶著越中醫院的醫生護士們離開后,齊國民輕輕呸了一口。
左利偉心想:現在信心十足,過會兒不要哭著回滬海。
按陳棋以往的脾氣,你不信任我,那你來看什麼病?老子不伺候了,趕緊滾蛋。
可是當楊興良和助手們換上手術服準備做清創的時候卻傻眼了,為啥?因為工人的燒傷面積和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丁新娟母女和越鋼廠工人,同樣的重傷員,同樣的大面積燒傷,2:3的局面,甚至丁新娟母女因為已經拖了一個月病情更重。
「好咧!」張興百分百聽陳棋的,馬上去收拾已經拿出來的機器了。
朱火炎哪怕再冷靜,碰到這種糟心事也火了:「咱們燒傷科剛開業就來這麼一出,以後在同行面前還抬得起頭來?到時治死了會說是我們越中醫院沒水平,治好了就是外院醫生水平高,橫豎都是我們吃虧。」
老郭冷靜下來後有點擔心:「陳棋,別犯渾,咱不能讓人家抓到小辮子,到時病人死了,人家就會把責任都推到我們頭上,三個重傷員看樣子是保不住的,燒傷面積太大了,情況太不樂觀了。」
當天傍晚,馬不停蹄的滬海專家們,歷經5個小時終於趕到了越中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