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領導橫眉冷豎:「你說有沒有事?照片上人都被打出屎來了,你說有沒有事?兩個昏迷兩個骨折,我告訴你們,你們攤上大事了。醫藥費的事情後面再說,先把我們進口的機器交出來。」
重病人基本上都安排去了二院住院,擇期手術的全部安排到了年後,這樣科室都空下來方便大伙兒搬家。
希森美康公司和越中醫院的投訴信被送到了更上層,上層給出的意見就是由科研院、紀律部門和衛生部門三方共同成立一個聯合調查組,一同前往滬海調查越中醫院進口基因設備被搶事件。
陳棋可沒興趣去滬海全程盯著,一來是沒時間,越中醫院可還在搬家呢『
這個也是滬海港提供的原始出關記錄,明確是南方基因公司在貨物到港的當天夜裡就將三個集裝箱運走了。
南方基因公司的董事長叫屈了:「冤枉呀,好吧我承認,三個集裝箱的確是我們南方公司運走的,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那箱子是空的,裏面啥也沒有。」
「胡說,我們越中醫院已經和滬海碼頭再三確認,報關單和貨單上明明就是那三個集裝箱,和日本方面的數據是完全吻合的,怎麼可能搞錯?再說了,南方基因公司為了搶三個空箱子,有必要把我們的工人打到昏迷骨折嗎?」
可就這樣,陳棋還是忙得四腳朝天。
好,第一個打人事件破案了,的確是南方基因公司的人乾的。
張領導可以爭取部門利益,但前提條件是不影響他個人利益,希森美康公司雖然不是什麼大型企業,但人家佔了一個外商的名頭就不得不嚴肅對待。
這一年多來幾乎是沒有休息天的時候,除了暑假放了半個月,剩下的日子都是高強度訓練。
陳棋的大名在場的人都是聽說過的,國內唯一的雙理事,這份量雖然不重,但多少還是有點影響力的。
有屁個道理,拳頭硬就是道理。
「這是中曰合資項目,我覺得日本方面可以跟越中醫院合作,也可以跟我們南方基因公司合作嘛,畢竟比起他們這家地方醫院來,我們無論是人才儲備還是國家支持更有優勢。」
「什麼意思?你自己看看這三份文件,一封是希森美康公司的抗議信,一封是越中醫院的投訴信,還有這幾份病歷你們都看看,你們下屬企業不但搶了我們的設備,還打傷了我們的工人,有你們這樣做事的嗎?」
這要是被什麼敵特分子,或者私人搶走了,那可就是驚天大案了,所以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視,緊盯此案。
只有把事情鬧大,鬧到上級部門都知道,後果嚴重,這樣才會引來天罰,問題才有機會得到解決。
范成功也傻眼了,作為老江湖他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張領導心中不喜,心想這可真是一個愣頭青,動不動就告狀,過家家呢,懂不懂什麼叫服從大局?
因為受限於監控設備的缺少,所以存貨場是沒有視頻可以提供的。
也不能怪陳棋做小人。
張領導看向了諸領導和陳棋:「鬧,聽到了吧,我們南方基因公司可沒有拿你們的設備呢,不要冤枉我們。」
陳棋因為要用人,所以玩的是速成班,偏臨床為主,一邊學習理論,一邊學習操作,學習一章節,直接就進入實習模式,給病人做內鏡手術。
結果因為合資公司的手續還在路上,越中醫院先迫不及待要引進設備,準備先上車再買票。
希森美康公司的投訴信被上級部門發了下來,要求給外商一個答覆。
渣男三件寶,從老到小,從古到今都會,不用教。
一進到手術區域,這些學生們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驚呆了。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學生是真肯吃苦,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學習。
如果是南方基因公司搶走的,其實性質還不算惡劣,肉爛了和*圖*書
還在自家窩裡。
「不是,我們真沒有拿到那些設備呀,我以我的人格和黨性保證,噢,還有,當時集裝箱到我們公司時,我們公司所有男職工都準備幫忙卸貨,他們可以作證。」
不承認、不拒絕、不主動,這同樣是領導和渣男的共同特點。
我沒有,你別亂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張領導無語,這才解釋道:「好吧這事我知道,但機器真沒在我們手裡,當時我們拉回去三個空集裝箱,不出意外這些設備應該還在碼頭。」
隨後滬海港和海關也提供了當日貨船到港后,卸貨的視頻,以及報關的收據留底。
陳棋是一臉悲憤和不甘心走出的科研院,但心中還是美滋滋的,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可以大鬧一場了。
工作組的人整個流程走下來,已經非常肯定確定以及一定三個集裝箱里滿滿都是各種儀器。
希森美康公司寄來了一段港口的錄相,內容就是工人將機器設備裝進集裝箱,並且封存的全過程。
陳棋則跟張偉忠教授親自安排著內鏡手術室設備的安裝調試。
所以教學模式就是白天醫院科室里上班實習,晚上教室里學習理論知識。
這事很容易證實,集裝箱進入南方公司停車場的,裏面的確是空的,幾百人親眼所見。
「機器,什麼機器?」
設備如果在手還好說,生米煮成熟飯了,甚至上級部門還會幫他們勸說越中醫院這事就算了,機器就留在南方公司這裏吧。
經過一年多的學習,以及陳棋和張偉忠教授兩人手把手的教導,89內鏡碩士班和89胃腸病碩士班的15名學員,已經可以出山了,中等難度以下的內鏡手術全部都是得心應手。
再加上老師手把手,一對一教學,老師還是國際內鏡分會的副會長,哪怕是一頭豬也能喂出消化內鏡水平最高的豬了。
「不就是幾台二手機嘛,至於嘛,這些hetubook.com.com小日子要的不就是錢,到時咱們加錢就行了。」
「一群飯桶,機器沒拿到,人家的投訴信先來了。」
張領導一看諸領導進門就曉得麻煩來了:「什麼強盜不強盜的,你個老諸頭不要亂說好不好,我都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打傷人了?」
「你們別高興太早,南方公司說現在設備還沒有拿到手,估計是集裝箱編號出錯了,他們現在正在翻箱倒櫃找機器呢。」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小事小事,大家罰酒三杯,這事情就過去了。
有沒有道理?
這是一個新的科室,科主任是張偉忠教授,也幸虧他有留洋經歷,知道美國醫院的流程,替陳棋分擔了大量的工作。
相反,不但沒拿到,越中醫院的職工還被打傷了,當時的慘狀碼頭值班工作人員可以證明,他們是親眼目睹,雖然是遠遠看到。
這事不查不行了,因為價值幾億美金的設備已經失蹤了。
「別急別急,你們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南方基因公司,你們聽好了……喂,我是張XX,是成功同志嗎?我現在再問你一句,越中醫院的那套設備你有沒有拿到手?」
就在這個時候,諸領導帶著陳棋闖進了科研院的小會議室里,腳還沒有跨進門,洪亮的聲音先響起:「老張,你們出息了,不搞科研改當強盜了,連我們衛生系統的東西都搶!?」
查案查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是重點了。
越中醫院的搬遷工作已經進入了高潮。
二來是沒必要,設備有沒有被搶被偷,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大家都在查案,他早就知道謎底了。
原本他們以為這些基因設備是越中醫院花巨資引進的,畢竟越中醫院新建大樓,招標設備那是全國聞名的。
工作組再對照著海關單據,很容易就可以確定,日本方面的確將這幾個億美金的設備送上了船,送到了華國。
這個騷操作的直接後果就是讓和*圖*書南方基因公司產生了誤判,以為只是一家國內企業,那還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這事要查,那可就難嘍。
現在日本企業的抗議信一到,大家都麻爪了,這年頭只要跟外資有關的都不是小事,隨時可能成為一顆炸彈。
「他是陳棋,苦主,越中醫院的院長,國際兩大醫學會理事,這次是來首都告狀的。」
但越中醫院的職工分兩批緊急送醫他們是近距離看到的。
電話那頭:「啊,是張領導,對對對,當時集裝箱是空的,我們的人還在碼頭找呢。」
但要是設備不見了,這麼巨大的數目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那完全可以讓許許多多人牢底坐穿的。
等到深夜的時候,學生們也趕過來幫忙了。
接下來第二個重點:
「呵呵,你覺得我們信不信?」
加上還有滬海港提供的出港記錄里,可以證明越中醫院當天並沒能拿到三個集裝箱。
會議室里正議論紛紛,但科研院的領導思想是很統一的,就是那些日本全套基因設備應該歸南方公司所有。
與此同時,科研院內也正在開會。
張領導也不想大家發生激烈的衝突,於是當著諸領導和陳棋的面親自打給了南方基因公司董事長范成功。
這事不會公開,但內部上上下下都很吃驚,幾億美金的數字,高精尖端的設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絕對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呃好吧,越中醫院的強烈抗議信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陳棋一聽就「火」了:「沒拿我們的設備?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南方公司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行,既然你們打死不承認,那我就只能接著往上告了。」
三來嘛多少有點心虛,畢竟這事還是有極小概率懷疑到他身上的,萬一被切片了怎麼辦?
「裝,繼續裝!」
這些證據也明顯表示,基因設備的確到了滬海港,並且順利出港,集裝箱也被放到了碼頭的存貨場,等待購買單位來接收運
和圖書走。
張領導有點驚訝,於是拿出病歷一翻,上面寫著什麼休克呀、骨折呀,還有受傷現場工人血肉模糊,手腳畸形的照片,一下子就心跳加速了。
科研院的一把手張領導則是抽著煙,啥也沒說,腦子裡也在盤算著怎麼樣回復日本方面。
陳棋尤其忙,因為雙子樓里,有一幢樓叫「王子樓」,外國友人捐,整幢樓都歸「內鏡中心」。
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從碼頭到南方公司這半路上,有沒有可能已經中途卸貨被運走了,隨後空集裝箱再被送到南方公司。
班長楊一班、金夢,帶著滕雨芹、諸建偉、鍾帥、胡川英、謝丹陽、余航、管澤龍、周雄、吳紀平、劉靜、唐馬成、雷敏、謝天運,總共15名學生正在打掃衛生。
張領導奇怪關道:「這位小同志是?……」
「范成功同志,請你嚴肅對待,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難道這些機器在海上被人扔了不成?我們有明確證據表明集裝箱裏面是有東西的。」
「放……」陳棋剛要罵娘突然忍住了,科研院可不是誰都能撒野的。
三個集裝箱在證實裏面確定有設備的前提下,這些設備去哪了?
那麼問題來了,基因設備去哪了?
但滬海港方面當天值班人員可以證明,集裝箱落地后,馬上就被越中醫院的人包圍了,但南方基因公司也已經等在現場,隨後兩家單位爆發了衝突。
那麼設備去哪了?
因為設備不在南方基因公司手上,張領導還是有些底氣的:「行吧,你要告就去告唄,反正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我這裏也不是南方基因公司,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廟門嘍。」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非常明顯了,種種跡象和證據都表明,基因設備被南方基因公司截胡了。
陳棋的目的其實是敲山震虎,今天把事情鬧大,看以後誰還敢伸手?
張領導心想這要是出了人命,那事情可就鬧更大了,經濟糾紛直接上升為刑事案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