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峰聲音有些低沉，拆開一個又一個袋子。
畢竟……這一個月來，無論自己說些什麼，劉青峰的身上都沒有擴散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灰色氣體。
劉青峰頓了頓，眼中帶著希冀：「不是學生，是……徒弟。」
「早起，有飯吃，出門，有車坐，睡覺，不用擔心再也睜不開雙眼。」
劉青峰的情緒很快調整過來，咬了一口包子：「可惜，下次吃他做的包子，就得去老兵營咯。」
劉青峰緩緩說著。
他知道，入老兵營的規矩是……沒有家人。
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但很快又被他擦拭掉。
而餘生則是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不知何時，眼角已經有了一抹皺紋的老師：「好。」
說著，劉青峰抬起頭，想要拍拍餘生的肩膀，但很快就只是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又放了回去。
「所以……」
就彷彿在逗一個三歲的孩子玩兒般。
沒有皺眉，沒有覺得難吃。
「其www.hetubook.com.com實這些年，生生死死的也已經看淡了。」
這一刻，就像是這世上，兩道孤獨的靈魂，卻互相間有了羈絆。
就像是……就像是……
曾經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呢？
劉青峰有些糾結：「不難吃嗎？」
餘生看著劉青峰說道。
而餘生則是幽幽地看著他。
因為五歲的孩子都會覺得有些無聊。
「可以嗎？」
戰場退下，只能終老的殘兵。
只要是食物，就不難吃的……
「吃吧，一會涼了。」
「我不希望有一天，再得到墨閣的通知，說我……說我該去報到了。」
這頓晚飯吃得很沉默。
餘生看著匕首，認真地想了想，又放的離自己更遠了那麼一點點……
這句話，對他來說，有些震撼。
劉青峰臉有些沉默，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的包子，豆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餘生出來，他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醒了？」
https://m.hetubook.com.com劉青峰長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還是很難吃。
一塊，接著一塊。
餘生只是默默地吃著。
就像是在不斷的看，不斷地學，去汲取著罪城外他所不知道的一切。
只是一個好字，卻讓劉青峰笑著。
「加油！」
看著餘生的樣子，劉青峰心底一酸，原本剛剛還準備吐掉的他默默的學著餘生咀嚼起來。
「唯一的徒弟。」
「謝謝老師。」
記得那中年大叔……是有一個兒子的，而且……入的預備役。
回到房間。
「唉……」
一大，一小兩人就這麼平靜地吃著，直到將桌面上所有的飯菜吃光。
餘生坐下，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劉青峰。
似乎……和劉青峰待在一起，真的有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人族脊樑啊……」
劉青峰手舞足蹈，餘生異常安靜。
「明天……他會去老兵營。」
或許，就像是自己還是孩童時，睡夢中的那道背影httｐs://www.hetuｂｏｏk.coｍ•ｃｏｍ吧。
「可惜最近墨閣總是老催，說我已經拖不得了，該去老兵營報到的。」
畫風大概是……
「坐。」
「我希望你……不僅僅拿了漠北市第一。」
「只要是食物，就不難吃的。」餘生搖了搖頭，隨後起身，端著盤子走進廚房，認真的清洗著。
哭著笑著……
劉青峰苦澀的笑了笑：「還記得校門外賣包子的嗎？」
餘生點頭。
寬厚，且令人踏實。
一時間，餘生很難找到一個確切的形容詞。
不同的……是餘生還一直保持著。
夜晚，簡單地吃了一口外賣，劉青峰再次變得嚴肅起來：「現在，回房間休息，明早就會更新具體考試地點，集合后宣布內容。」
罪城走出，孤身一人的少年。
餘生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猶豫，只是「嗯」了一聲。
次卧，餘生倒在床上，隨手將一把匕首攥在手中，枕邊還放著一把上弦的弓弩。
而劉青峰卻還在不斷地說著：https://m.hetubook.com.com「多熱血啊，不熱血嗎？」
神情肅穆。
「所以我算是有后的，可以不去……」
劉青峰再次中二的比起拇指。
去嘗試著……嘗試著接納。
入夜。
「這就夠了。」
就這麼望著餘生的身影……
但在月光下，看著角落裡那嶄新的書包，上面的文字，以及衣服，餘生沉默著，又將弓弩收起，只留下一柄匕首，在手裡攥了攥，又嘗試著放在了離自己稍遠那麼一點點的距離，這才倒下，看著窗外的月光，有些出神。
「原本，我也可以去老兵營的。」
……
「畢竟覺醒物破損，比肉身更嚴重。」
笑得很開心。
說這番話的時候，劉青峰拿著包子的手有些輕微顫抖。
「更要拿了江北市第一！」
「我不想進老兵營的，至少證明我還有用，不是靠墨閣養著的廢人。」
如果鎮妖關是抵禦妖族，那罪城……就是抵禦人心吧。
不過也對，在鎮妖關……哪怕只是一塊烤到焦黑的肉，他們也會和-圖-書吃得很香。
五歲都不是……
就彷彿，每一次的遠離，都是在將自己充滿尖刺的外表，打開更大的一道口子。
「至少我們還活著。」
這一天的時間內，劉青峰都硬拉著餘生坐在沙發上，看著一些熱血的動漫。
只不過回到後方后，逐漸有些遺忘了自己的曾經。
清晨，一縷清香傳到房間內。
「讓所有人都知道，劉青峰教出一名學生，全省第一的學生。」
「我……我想填你的信息，說你是我徒弟……」
糊掉的位置更是有些噎嗓子，但劉青峰卻硬忍著，咽了進去。
劉青峰看著餘生那忙碌的身影，心中只充滿了苦澀。
「這……同樣也是人族四大關隘上，犧牲的萬萬英靈，所願見的。」
一時間，劉青峰心底竟有了些許明悟。
餘生頓了頓。
那種苦澀的味道席捲口腔。
餘生默默睜開雙眼。
「但我卻覺得，至少當一名老師，還能為人族做一份貢獻。」
「至少人族還安穩。」
「這是他最後一天賣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