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老人了嗎？」
眼中所充斥的，全部都是本能的畏懼。
是那一地的殘屍。
「唉……」
作為學生，他們看見的，只是那些活著的人。
眼前這種宛如屍山血海般的場景，讓剛剛入學的幾名少年，少女陷入到沉默當中。
剛剛在走過那「薪火傳承路」時的一切豪情壯志，在登上鎮妖關，看見這一幕時，都被硬生生的震醒。
比如那墓碑少年，巨人，都靠在牆邊，身上蹭滿了鮮血。
他們就連埋葬都不是最優先順序的，如果戰鬥的時間持續久了，這些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屍體會被碾成肉泥，與鎮妖關融為一體。
「他……是我的學長。」
看著這些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學生們，許元清笑著：「怎麼，還在怕嗎？」
而自己看的……
鍾玉書看著老人的背影，一言不發。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並沒有吃早飯了吧。
逐漸，七朵花瓣ｗww.ｈeｔｕｂoｏｋ.coｍ•com泛起淡白色的光暈。
「你第一次上鎮妖關，一直哭。」
墓碑少年，巨人則是忍不住的乾嘔。
「你們很幸運，一場戰爭剛剛爆發完，現在是短暫的寧靜期。」
孫聞的話就如同惡魔的低語般，在兩人耳邊縈繞。
鍾玉書隨口說了句，目光落在餘生身上：「入學了？」
許元清站在眾人身前，開口說道。
他總是能很精準的戳到大家心底的那個點。
要說在場眾人里，表情最為淡定的，除了餘生之外，就是孫聞了。
也是隱藏在人族的太平盛世下，最真實的一面。
花粉隨著微風飄過，沾染在士兵們的身上。
「知道我為何如此平靜嗎？」
許元清突然指著遠處開口。
「幾乎所有人都在笑話，笑話我們第四代覺醒者，說我們是最廢物的一代，連個扛鼎的人都沒有。但其實一直在默默付出的人，還和圖書是挺多的。」
「甚至摳門得很，從來都不願意使用自己的覺醒物。」
很快，老人身後一朵潔白的花緩緩舒展枝蔓，綻放。
「怕是很正常的。」
許元清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道，只不過眼中充滿了敬重，似乎描述的並不准確，又補充了句：「只大我一屆的學長。」
突然，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許元清的吹噓。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其他幾人身上。
鍾玉書眼中帶著長者對晚輩的關懷與慈愛：「好久沒見，去那邊走走？」
壯漢又乾嘔了幾聲：「俺……俺也買。」
這些用生命換來的特權，就是最大的公平。
剛剛準備罵上兩句反擊，轉過身時，看見身後那人時，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就差直接敬禮了。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
「人族很難分析，覺醒物究竟如何產生。」
「這次，不會和*圖*書死人了。」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你眼中享受特權的那位同學，他的父親，母親，甚至祖輩，究竟為人族都付出過多少東西。
「但時間終究還是可以改變一切。」
「來鎮妖關的人不少，但像你這樣的，老夫也沒見過幾個。」
「你們是想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要做這五秒的真男人？」
一口氣說了很多。
墓碑少年拄著牆，看著餘生逐漸遠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我買！」
或許吧。
「恐怕……他的壽命已經不多了。」
就這樣，一老一小，兩道身影逐漸遠去，看起來特別親近，就像是爺孫倆般。
「至少把你培養成這樣，總比尿褲子強。」
一些只是身上有抓痕，咬痕的傷勢，都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著。
伴隨著輕嘆，一名頭髮有些花白的老人出現在鍾玉書的面前，看著一名名負傷的戰士，眼中所充斥的，全部都是慈悲，不忍。
「哪個www.hetubook.com.com老犢……鍾老好。」
就如同劉青峰之前在課堂上講課時所說過的那般，不要隨意的去說出「不公平」這三個字。
許元清眼中帶著追憶，嘴角都不自禁的泛起一抹笑容。
「第一次登鎮妖關，就留下遺憾，值得嗎？」
「就是因為吃了這葯。」
餘生表現的最為安靜。
趙子成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終究還能忍住，除了身體有輕微的顫抖。
「還記得我第一次上鎮妖關時……」
「一粒下去，保證解除所有負面狀態。」
花朵消散。
餘生等人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隱約間，這老人的頭髮似乎更白了些許。
林小小驚呼一聲，身體蜷縮在大白的庇護下。
看著餘生離去的背影，孫聞喃喃自語：「這人……後台不比我小啊，難怪……」
「墨學院那套還是有點用的。」
但這就是戰爭，最冰冷，無情的戰爭。
「同學，買葯嗎？」
許元清嘆息一聲：「當年在和-圖-書學校里，他是出了名的膽子小，怕死。」
「但經過這149年的數據對比，相同的是，所有治療系的覺醒者，在使用技能時，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
但許元清卻沒有給他們提問的機會，而是主動解釋道：「知道這世界上，治療系的覺醒物為何珍貴嗎？」
殘酷嗎？
就連那些斷手，斷腳的人，鮮血也逐漸止住，臉上的痛苦之情退去。
眾人的眼中有著意外。
「上面哭，下面也哭。」
甚至有些已經拼湊不出一副完整的軀體。
聲音有些低沉。
彷彿一縷微風吹過，硬生生將空氣中那血腥味都吹散了些許。
老人咳嗽兩聲，身體輕微地搖晃了下，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向遠處走去。
「而他的副作用是……衰老。」
那花第一朵，第二朵，第三朵……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我當年那般，如此的清新脫俗，風流倜儻。」
「好。」餘生再次點頭。
「嗯。」餘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