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這是餘生第一次在安慰人時，沒有夾雜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推車帶著嗎？」

雖然他再三否認，並且稱他們認錯人了。

時光認真地想了想，最終緩緩搖頭：「外面用不到了……」

時光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舉一反三。

「有點拗口，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時光喃喃自語，再次出神。

「未來的路很長，我不確定我能活多久，你又能活多久。」

「或許，這本身就是我想要的吧。」

餘生沉默片刻，沒有再繼續說話。

兩人一問一答，十分默契。

「我聽學校的老師們提過。」

時光只是雙手抱膝，坐著，工兵鏟依舊被她背在身後，斜插在背包上。

彷彿放下了心中的某塊石頭，時光思緒回歸，主動開口問道。

唯有星空，亘古不變。

「外城的人，通知嗎？」

這和圖書活兒，幹得漂亮。

「哦……忘記了。」

但餘生卻堅持的向他交了任務，順便還問了一句售後體驗，是否有服務不周的地方。

「但……好人不長命。」

「操！」

時光在黑暗中，看著餘生那略微低垂的側臉，眼神清明，嘴角似乎勉強勾勒出一抹弧度。

「而不是，餘生的時光……」

餘生輕輕搖頭：「給罪城留點活口吧。」

時光輕語，最終徹底收回自己的目光，學著餘生，倒在屋頂，看著漆黑的夜空。

青年下意識的想要再次表達抗拒，但看著餘生那平靜的目光時，硬生生將嘴裏的話給咽了回去，並且硬著頭皮，勉強笑著，表示了對餘生，時光的誇讚。

時光聲音略微停頓。

「你當時的老師，叫劉青峰？」

時光那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在這一刻又一次變得明亮起ｗｗｗ•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來：「活人死人都行，至少……推車還在，我還在，我活著的意義……也在。」

「充實的人生……」

「但我覺得……」

餘生就這麼坐在了房頂上，緩緩倒下，看著漆黑的夜空，一言不發。

可是在經過一年的分別後，她突然發現……

時光扭過頭，看著餘生那嚴肅的面容，沒有再繼續說話，又一次陷入沉默。

「餘生的時光，時光的時光……」

而自己……

「如果去鎮妖關的話，或許還能用。」

餘生再次開口。

「這樣的人生，我覺得就已經……很充實了。」

餘生點頭。

「他死了，很多好人都死了。」

時光認真地想了想：「嗯……應該都通知了。」

在這一刻，餘生突然有些羡慕禹墨。

「他們的人生，很充實。」

只留下青年一個人在這黑夜的風和*圖*書中凌亂。

「也對。」時光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斷。」

能言善辯，條理清晰，一張嘴滔滔不絕。

內城的角落裡。

「真的有區別嗎？」

餘生看著時光，表情，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其實有自己的路，我的選擇，不代表是正確的。」

學習餘生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甚至包括他對事物的看法，思維……

似乎，這活幹得不太好……

直到……現在。

餘生，時光將一位青年堵在角落裡，平靜地注視著他。

青年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餘生突然輕聲開口。

時光怔了一下，目光看著這無比熟悉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房間，嗯了一聲。

當然，這青年事後的反應餘生沒看見，不然的話，可能會再傷心一下。

「你是時光……時光的時光……」https://www.hetubook.com.com

「都通知了吧？」

「這次出去，應該不會回來了。」

得到了僱主的肯定，餘生，時光的心情明顯很好，就這麼在青年獃滯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他們……這麼講誠信嗎？」

餘生的神情真摯，認真說著。

餘生頓了頓：「是啊，好人不長命……」

「那邊擔架一次只能抬一個，還需要兩個人。」

她不理解。

「我他媽還以為要黑吃黑，再坑老子一筆！」

他們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默，一言不發。

畢竟，作為罪城唯二的生意，他還是很看重信譽度的。

就如同這些年一樣，她總是會下意識的學習餘生。

「剛剛那名僱主……」

餘生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唯一不同的，以後只能裝活人了。」

但好在應該不會有人給差評。

她說話的聲音都略微大了些許，依舊俯視和_圖_書著街道。

餘生好心的替時光想了一個辦法。

時光若有所思，眼中帶著回憶之色，認真開口。

但她沒有問，只是默默地看著，想著。

「這次條件允許。」

當然，似乎也有……

兩人的動作，姿勢，都幾乎一致。

餘生站在房頂上，看著遠處那在寒冷的空氣中，擁擠的人群，開口問道。

「他……」

她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平靜，而是略微有些複雜，像是在失落，又像是在回憶。

像是在笑，又不太確定……

餘生因為有些沒太解釋清楚而顯得略微有些煩躁，但卻依舊認真地看著時光，想要在多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周圍再次恢復安靜。

自己在某些事上的看法，已經與餘生不同，而且其中的邏輯，完全是與餘生之前相悖的。

餘生坐直身體：「他是一個好人……罪城外的好人。」

「嚇死了！」

「你和我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