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都是站在這黑暗中，令人作嘔的傢伙。」

但不過瞬間，它這表情就驟然消失，聳了聳肩膀，又恢復了那洒脫般的樣子：「這世間，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無論是面對這操蛋的世界，還是弱小的自己。」

「你之前曾問我，就不怕打擊了人族的士氣，將人族徹底推入深淵……」

它就這麼與季鴻隔空對視著。

很容易……

「現在這個人設，也是你演出來給我看的嗎？」

對自己的麻木。

「所以如果我真的能寫出一個故事，我希望有一個正派的白毛猴子，同樣，也有一個反派的……我。」

有的，只是麻木。

「而你，應該也會不加保留的……幹掉我吧。」

只是這笑容中充滿了陰森，眼神冰冷，又帶著對生命的漠然，咧開嘴，露出自己尖銳的牙齒，淡和-圖-書淡的妖氣自它的身體瀰漫而出。

「算了，反正你可能永遠也不會相信，我這種傢伙嘴裏面，能夠說出兩句實話。」

夕陽漸落。

「我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正如我也早已經忘記，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

對自己的弱小，對這世道的可笑，對一切的一切……

而就在他的不遠處，卻依舊光明。

就彷彿……

但他卻依舊坐在那巨石上，一動不動，享受著黑暗所帶來的冰冷，恐慌。

「比如剛剛那樣，這樣你或許會覺得自己……死的不冤吧。」

這光明觸手可得，只要他起身，走上那麼兩步……

「唯一讓我好奇的就是……」

「不聊了，回見。」

「能讓我的心境都動搖，你果然是這妖域里，最可怕的對手。」

季鴻就這麼看著老白猿m.hetubook.com.com離去的背影，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但老白猿的這句話，卻不知為何，被他記住了。

只是在夕陽下，它這個背影中，卻彷彿充滿了淡淡的悲意。

他終於開口，喃喃自語。

哪怕與八尾狐爭鋒，都會略勝一籌。

「我這種人，終究還是要當反派的。」

季鴻那麻木的臉上勾勒出一抹微笑。

「至少，當有一天，你我之間，我勝了，在你彌留之際，我會盡量做出你滿意的表情來的。」

季鴻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老白猿打了一個冷顫，重新坐了起來：「呵呵，今天聊的有些多了。」

它的聲音宛如自九幽之中傳來，虛無縹緲，卻又充斥著人性中，最純粹的惡。

「明天還有一場大戰要打！」

「這一刻的你，究竟是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是那個你口中的……白毛猴子？」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世間，正義，邪惡，不過如此。」

「畢竟當你我踏出這條路的那一刻起，無論是誰，都已經……回不去了。」

正如它之前啰里吧嗦時，說出那無聊的故事。

或許單單它現在的這個表情，就能嚇退無數的妖獸。

老白猿起身，拍了拍沾染了塵土的衣服，好吧，孝服，就這麼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背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許久過後，老白猿笑了。

此時的夕陽已經下山，將季鴻徹底遮擋在陰影之中，彷彿置身於黑暗。

「或許，你是對的。」

更像是某種自嘲。

如果說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劇本的話，當你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全部劇本，甚至早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時，那一刻的你，和*圖*書才是最可悲的。

「不得不說，有這麼一刻，就連我都懷疑，這是不是真正的你了。」

「心之所向，為正義。」

老白猿腳步停頓，站在原地，突然轉身，看向季鴻。

「但無論真假，無論那是不是你的內心，當那一天來臨時，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說著，老白猿興緻缺缺的轉身離去，抬起手臂，在半空中揮了揮。

那塊老白猿坐過的巨石，在身後樹木的影子遮擋下，同樣恰巧半明，半暗。

「我相信他們，正如他們相信我……」

季鴻看著巨石，突然笑了，就這麼坐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

「沒有所謂的錯對之分，也沒有時間去悲春傷秋，一切的一切，用我們人族最樸實的話來說就是……矯情。」

沒有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同樣也沒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

「如果大風將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讓這風，來的再大上一些吧。」

季鴻吹著冷風，看著遠處的鎮妖關，輕聲低語。

「這，或許才是真正的我。」

區別於老白猿的陰森，此時的他，那笑容……如此純粹，善良，正義。

在夕陽下，它的半張臉上灑滿陽光，另外半張臉卻隱藏在陰影之中。

「嘶，好冷啊……」

直至老白猿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它的視野之中。

「身之所往，是深淵。」

「我的答案是……」

「禹墨……」

半個身子處於光明，剩下的半個身子，卻融于黑暗。

截然相反。

「說到底，我們從未是一路人過……」

這一刻的季鴻臉上的冰冷消散，換上的則是聖潔，平靜。

「八尾狐那個傢伙可不好搞。」

「你是，我……同樣也是。」

「這……應該就是你心中，我最真實的樣子吧。」

「棋局未停，怎知誰才會是最終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