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英雄的語氣柔和，其中又夾雜著些許落寞。

「妖域的星空，真美啊……」

孫英雄依舊專註地看著天空：「呵呵，你能相信，當時的我，就混跡在獸群中，親眼目睹了一切。」

「這一戰，無論如何，九覺都不能動。」

「阿諛奉承！」

「但……當某天，我們陷入迷茫，混沌時，再回首，或許再看那扇門內的故事，就會釋然了。」

餘生似乎想要安慰著說些什麼，但仔細想了很久，最終還是保持著沉默。

「此戰過後，全面總攻。」

在確定了目前的局勢后，它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眼神變得愈發狠厲，最終猛地點頭：「我會的。」

孫英雄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第五戰，無論你怎麼辦，都不能比季鴻的戰績差。」

「至少這樣，無憾。」

餘生沒有回應，只是同樣看著ｈｅｔuｂｏoｋ•ｃom.ｃｏｍ夜空，點點星辰閃耀，月光柔和，揮灑而落。

「明白嗎？」

「我替人族……謝謝你。」

雖然身體虛弱，但餘生的眼神卻依舊清醒。

餘生有些虛弱地睜開雙眼，第一時間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間，摸在那劍柄上，無視身體上的疼痛，緊繃肌肉，試圖坐起。

「你此舉，救人族萬萬人。」

他只是努力的歪過頭，目光看向孫英雄，語氣平靜，由於虛弱的原因，聲音有些沙啞：「我沒想過拯救人族，這隻是一場交易。」

看著餘生那認真的面容，孫英雄怔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餘生身旁，與他並排躺在一起，看著上方的星空。

「醒了？」

「謝妖主大人誇獎！」面對八尾狐的嘲諷，老白猿笑眯眯的接受，高聲致謝。

許久，孫英雄https://m.hetubook.com.com才洒脫的笑了笑，輕聲低語，這年邁的老人，素來是人族最堅強的後盾，為無數人族帶來信心。

墨閣閣主，人族九覺，替人族行禮。

「僱主給錢，我賣命。」

但……如果是時光，或者趙子成他們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只能看著，估計也會很傷心吧。

對於這種情緒，他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甚至不知道這其中究竟要承受多少痛苦。

唯獨此時……卻顯得如此脆弱，更像是一位平凡的父親。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致謝，下次……你們該不給錢了。」

他沒有再繼續說話。

「這門內，藏著自己所有不願回憶，不願分享，甚至不堪回首的往事。」

「甚至我只要出手，哪怕只是輕飄飄的一掌，就能救下他。」

不過能被八尾狐看好的妖主，本身都有過人之處。

餘生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怔了一下，扭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

在這午夜時分，第五輪進攻，開啟。

「但本王是善良的……」

「哼！」

「我想，他現在……至少再也不會疲倦了吧。」

八尾狐注視另一位妖主，陰冷開口。

自己……估計要拚命了。

「好。」

美中不足的，就是依稀間似乎還能聽見極遠處戰亂的聲音。

無論是哪一條，對於一名少年來說，都是天大的殊榮，但凡熱血，中二些的，此時都會陷入到激動的情緒里。

八尾狐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明顯不想與眼前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有任何溝通。

……

八尾狐的氣勢在這一刻也凝聚到了頂點，輕笑一聲，注視著鎮妖關的方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如果不是因為前方戰亂，我們也無法這樣安靜地躺在平原上，看著夜空。」

「本王彷彿已經看到，和圖書他們面臨我妖獸軍團時，眼神中的絕望，無助。」

「每個人的心裏，其實都鎖著一道門。」

「唉，你現在很安全。」

「大家緊緊地攥著這道門的鑰匙，甚至恨不得這扇門永遠不再打開。」

倒不是玩腦子這方面怕了，就是純粹的嫌它說話噁心。

「九覺不出，妖神不出，戰爭的結果就還可控，但我出手后……結局如何，就連我都預測不到。」

「如果我還是八覺，還是墨閣的閣主，老夫拼了這條命，也要衝上去，要嗎？救出我的兒子，要嗎……一起去死。」

「僅此而已。」

「既如此，第五戰，開。」

仔細辨認了一下這聲音，餘生肌肉逐漸恢復鬆弛，不再動作，只是手彷彿沒有了力氣，依然搭在劍柄上。

黑暗中，孫英雄背著雙手，從遠處走來，看見餘生這下意識開啟的防禦姿態，忍不住嘆息一聲，眼中帶著www.hetubook.com.com某種複雜的情緒。

那名妖主怔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遠方的季鴻，回想著關於季鴻的戰鬥力，有些心虛。

孫英雄的嗓音沙啞，手掌輕輕地顫抖著，像是在抑制著自己心底的某種情緒。

「當時老夫就覺得……晉陞九覺，圖什麼。」

孫英雄向後退了兩步，對著餘生的方向微微鞠躬。

「老人們常說，人死後會化作星星，在天上默默的關注我們。」

孫英雄停頓片刻，再次開口，依舊是那種平靜的語氣，但其中卻流露著無法掩蓋的悲傷。

一時間，八尾狐的臉色愈發難看。

「但我只能看著。」

它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泛著凌厲的光芒。

「一周前，我兒子死了。」

「說的再大些，甚至影響到人族，妖域之間的格局。」

「人族……已經無牌可打了。」

但餘生表情從始至終卻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