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輕輕點頭，距離猛虎越來越近。
「當某一方強大，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奴役，圈養，甚至……泯滅。」
虛影最初還能保持自己語氣平靜，但隨著不斷溝通，逐漸變得激動起來，最後更是發出了瘋癲的笑容。
「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獸族強大起來，也要奴役人族，讓他們感受一下，我曾感受過的一切。」
餘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將話題，到此為止。
雖然沒有實體，但餘生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虛影中散發出那種濃郁的悲意，甚至這情緒，還在不斷影響著自己的心。
「呵……天道輪迴，萬物復甦，或許，從來沒有什麼所謂高尚的種族，有的，只是弱者，與強者。」
餘生明明沒有說話，但這虛影卻依舊清晰的感知到了餘生腦中的想法，有些詫異地問道。
「甚至他們哪怕死，都要我們獸族來陪葬，替他們守護和-圖-書陵園。」
「我剛剛換方向觀察了一下，獵豹當時的角度，看的不一定是那隻猛虎，更大可能是棺槨前的凶獸！」
「從我出生開始，就被天族視為寵物，只不過由於血脈問題，我算是……比較值錢的寵物？」
「這種不甘的情緒，陪伴了我一生，直至快死時，雖然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戾氣，卻依然是我的心結。」
當人族再次統御妖族后，會做些什麼……
有欣喜，有暢快，卻又哀傷，追憶……
「人族，妖族，格局太大，太哲學了……」
虛影停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充滿苦澀：「但如今看起來，獸族，天族，本質上……沒有區別啊……」
縷縷妖氣自石像周圍瀰漫，餘生緊攥巨錘，與石像對視。
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
隨著情緒不斷變化，虛影愈發黯淡，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它再次低下頭，看向餘生，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妖族的那種暴戾，狂躁，眼神更像是人族的那種，平靜，溫和。
它微微低下頭，平靜看著下方站立的餘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甚至這種交流可以無視雙方的語言問題。
虛影並沒有開口，但餘生卻精準的「聽」到了它的聲音，彷彿是某種精神類的交流。
「沒想到，我竟然能親眼見證天族的覆滅。」
「又是如何嗎？」
餘生輕輕點頭。
餘生沒有回應，只是腦海中回憶起如今的局勢。
許久，虛影才逐漸變得穩定，但看起來比之前明顯更淡薄了些。
但奇怪的是，這妖氣完全沒有任何進攻性，只是緩緩漂浮在半空，最終形成一道十分暗淡的妖獸虛影，看起來與石像如出一轍。
孫聞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處方位，遠遠看向餘生喊道。
許久過後，虛影再次睜開眼時，彷彿迴光返照般，變得穩定許和*圖*書多。
說話間，虛影已經處於隨時都要消散的節點上，但它卻彷彿已經悟透了一切，對這世界再也沒有了任何留戀。
「圈養靈獸，當作食材，勞動力，甚至……修鍊的養分……」
「天族……這是古人類的自稱嗎……」
餘生微微思索。
「能……能告訴我……現在的世……世界……」
「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虛影沒有說話，只是閉起雙眼，認真地感受著。
「不過小心為上！」
孫聞突然喊道！
最終，直至他站在猛虎身旁時，都沒有任何反應。
「當你們努力，再次統治妖族后，還會如現在這般嗎？」
「至少現在，妖族……想殺我，我只能殺妖。」
那虛影原本就十分黯淡，彷彿隨時都會消散般，在得到餘生的肯定后，這虛影更是劇烈搖晃起來，眼神古怪，說不出的複雜。
「妖族，人族……」
在孫聞身影落下的瞬間，餘生身體猛然m.hetubook.com.com前沖，來到凶獸石像面前，身體肌肉下意識緊繃，與其對視！
「我們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未來。」
「如果有一天……」
「而天族，殘暴，自私，冷血，完全沒有我獸族的高尚品格。」
但卻沒有給餘生回答它的機會，或許……餘生能回答的，只有自己。
這虛影最初時顯得十分茫然，過了足足一分鐘后，才恢復些許靈動。
「在我的心中，獸族，團結，友愛，努力的反抗著天族的壓迫，那種氛圍感，是如此的讓我沉淪，恨不得為獸族奉獻一切，只為更多的族人活下去……」
餘生抬頭，同樣望向它。
「至少，就在前一秒，我依然是這樣認為的。」
「不，氣息與天族不同……」
「凶獸！」
「難道……天族已經泯滅了？」
餘生一時間有些茫然。
「它剛剛瞳孔動了一下！」
餘生大概圍繞墓室走了一圈，小心避開其中幾處比較詭異的地磚，距離那和圖書做出捕獵狀的猛虎越來越近。
這是兩個提問。
「我想的，只是活下來而已啊。」
明明是獸族佔優，脫離的了奴隸的身份，但虛影卻沒有表現出驚喜，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看起來更加落寞。
「但如今……」
可以肯定，這虛影生前，最起碼也是八級起步！
「如今有可能還存在效果的，只剩下猛虎，以及棺槨旁的那隻凶獸了！」
它帶著些許懇求。
「獸族竟然，也有與天族對抗的資格嗎？甚至……佔據上風……」
「唉……」
「你知道嗎……」
「天族？」
「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但不過數秒鐘，他的目光就重新恢復清明。
「但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你一直所奮鬥的，真的是對嗎？」
它用儘力氣，在餘生的腦海中，留下最後一句話，虛影便徹底消散，化作道道光斑，泯滅于空氣之中。
「古人類？」
「天族奴役我獸族數千年，數千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