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血的序章
第六十六章 坐井觀天

「稍微懲罰一下,就足夠了。」
它微微扭頭,看向鎮妖關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解:「你說……為什麼人族,明明已經開啟了靈智,卻依舊能保持著勇氣呢?」
隱約間可以看見,紅狐狸的皮膚內有什麼東西在不斷蠕動,在它的體內不斷爬行。
「唯一讓我生氣的,是你放棄了身為妖族,最珍貴的東西。」
「所以……」
在看見骨笛的一瞬間,紅狐狸顫抖的更加嚴重了,卻一動都不敢動。
但哪怕如此,紅狐狸都不敢發出任何慘叫之聲,只是身體開始變得抽搐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
「妖域向來為榮的,是不怯戰,不退縮的勇氣。」
老白猿和圖書輕輕點頭。
只不過隨著聲音落下,老白猿輕輕勾動手指,在外套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骨笛。
骨笛吹響。
顯然,在它和紅狐狸的思維中,剛剛那種蝕骨般的疼痛,竟然都只是小小的懲戒而已,尤其是紅狐狸眼中,還充斥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它嗓音沙啞地喊道。
「在最後一刻,你失去了對餘生發起衝鋒的勇氣。」
「是你明明可以走出萬妖林,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卻只是局限在那裡,自得意滿。」
「如果有一天,我妖域的兒郎們全部開啟靈智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嗯?」
「畢竟我只是氣惱,而不是真的厭惡你。」
www.hetubook.com.com嗯。」
「這並不好。」
這樣的痛苦足足持續了一分鐘的時間。
「所以你會顧慮,你會覺得,萬妖林下方的東西,是全天下最重要的,哪怕是得到了我的命令,你也會覺得不可置信,你不敢相信我會瘋狂到用萬妖林和破軍同歸於盡。」
說到最後,老白猿更像是在自問自答。
「但有些事,是沒有辦法的。」
「罰還是要罰的。」
「哦,我知道了。」
「你很聰明,在妖域,都是最聰明的一批人,但恰恰聰明人總是會思考很多問題,當想得多了,心中就有顧慮,而這種顧慮,會讓人喪失勇氣,畏懼一切。」
「小和*圖*書妖……」
它慌張地開口說道,生怕自己喊的慢了一點,連被責罰的機會都沒有了。
「甚至,我對你最後因為畏懼,選擇放走了餘生都並不氣惱,畢竟……你是有心的,只要有心,就會恐懼。」
「但他們卻可以坦然接受,比我們更加的兇悍……」
老白猿輕嘆一聲,微微搖頭,眼底深處流露出一抹羡慕,但最終卻被其很好的隱藏下去。
但老白猿卻微微搖頭,平靜地注視著紅狐狸:「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距在哪裡嗎?」
老白猿看著紅狐狸的狀態有些意外,語氣愈發溫和。
「人族……」
「我可以打造一個萬妖林,就可以打造第二個,打造第三個。」
hetubook•com•com白猿輕聲訴說著,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們妖域的兒郎,也可以毫不猶豫,前赴後繼地衝過去,將其填平。」
「他們也怕死,甚至比我們更清楚,死亡代表著什麼。」
「我們是會變得更強……還是更弱?」
「我研究了人族這麼多年時間,卻始終……看不透啊。」
「感謝妖主大人開恩!」
「妖主……妖主大人恕罪。」
「請求責罰!」
「你說……」
尖銳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之中,紅狐狸的身體瞬間蜷縮在了一起,五官扭曲,像是在承受著什麼極致的痛苦。
此時的紅狐狸甚至連站立都已經不太敢,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尾巴和圖書都縮了起來。
「你知道的,相比起妖域的尊嚴,區區萬妖林,我並不是特別在乎。」
紅狐狸強忍著疼痛翻身,匍匐在地上。
直到紅狐狸即將承受不住暈過去的時候,老白猿恰到好處的將骨笛收回,依舊風輕雲淡,彷彿剛剛那一切並不是自己做的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們妖族連這種搏命的勇氣都失去了,那妖族……也就到了覆滅的邊緣。」
老白猿若無其事地說道,語氣始終保持著溫和,但紅狐狸的身體卻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紅狐狸一言不發,深深彎腰,不敢抬頭。
老白猿無視了紅狐狸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的心中,是整個天下,而你心中,卻只有那小小的萬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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