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季鴻渾身已經光禿禿的，整個人更是宛如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是那般狼狽。
「混賬！」
「只需悄無聲息，即可帶動雷霆之勢。」
此時禹墨的手掌已經滿是鮮血，卻依舊死死抓著儒生的手臂。
洶湧的妖氣不斷匯聚！
「你說過的話，我明明……明明會記住的。」
恍然間，禹墨回想起小時候，季鴻微笑著撫摸自己的頭，說出的那番話，一滴淚水悄然自眼角滴落。
「如今……」
禹墨喃喃自語，看向季鴻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你曾說過，在你晉陞妖神之時，血洗人族！」
「真的已經……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大地劇烈震蕩！
「不該如此的。」
一隻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去完成你的誓言吧。」
他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帶著人族第四代的所有信念，在這一刻，證明自己。
一縷縷特殊的能量在虛空中形成無形屏障，將幾位妖神隔絕和圖書。
重要的是……
同樣，季鴻的皮膚上出現縷縷血漬。
儒生緩緩抬起頭，看向處於妖族大本營上空的季鴻，周圍還有幾位妖神，包括季鴻自己本身也是妖神。
「您……您不需要再堅持下去了……」
但現在……他從禹墨的眼神中，看出了乞求。
儒生一步踏入。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看著自己的皮膚，季鴻突然覺得有些可悲，身體在虛空中略微踉蹌，最終才勉強努力挺直身軀。
儒生從未看過禹墨有如此慌亂的時候，哪怕是他自己在面對死境時，都依舊可以平靜的與死神對視。
「自然……」
雙眼緊閉，保持著休息狀態的禹墨突然睜開雙眼，看向半空中的季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雙手下意識攥緊，身體微微顫抖。
儒生怔住。
不……
禹墨整個身體癱靠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睛血紅。
「你們……過時了……」
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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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墨看起來有些語無倫次，隨後猛的扭過頭，看向儒生：「無論他要做什麼，攔住他……攔住他！！！」
可是……
它們只能憤怒的和季鴻對視，卻沒有任何辦法。
季鴻的目光一如既往溫和，看著禹墨，像是露出一絲笑容。
「您不用的。」
「老師……」
禹墨的頭微微低著，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此刻他的嗓音卻異常沙啞。
或許到了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是否可以覆滅妖域，已經不重要了。
「呵呵呵……」
「土歸土……」
「背負了這麼多年，是會累的。」
「妖！！！」
「如今整個人族的勝負已經與您無關，與第四代無關……」
禹墨再次抬起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季鴻身上。
但卻始終不敢。
禹墨呢喃自語，向來平靜的目光此刻卻變得異常焦躁，指甲摳進肉里，幾滴鮮血掉落在輪椅上。
或hetubook.com.com許季鴻依舊猜到了……
「數十年的忍耐，為什麼在爆發時，悄無聲息。」
就在幾位妖神即將衝到季鴻面前的時候，季鴻腳下的大地突然升起，形成一座高峰，將自己與幾位妖神隔開。
「我們……」
恰好此刻……
許久過後。
隨著聲音落下，季鴻抬起自己滿是黃色毛髮的手掌，抓在手臂上，攥緊一團毛髮，用力拉扯。
「但現在……」
人也在變。
「太多的鋪墊，只會讓一切徒增失敗的風險。」
一道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大地震蕩的頻率越來越快！
「你要做什麼！」
「您……」
儒生最終還是有些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嘴裏小聲地嘟囔著：「大不了……大不了復活自己……」
「真的不用的……」
「我看見這身毛髮有多噁心嗎？」
「我已經受夠這個身份了！」
「我……我相信……」
「塵歸塵……」
並且……
「自然會血洗人族的。」
他努力坐直身體，認真地看著季鴻。
但季鴻卻依舊站在原地，無視它們，依舊在肆無忌憚的宣洩著自身妖氣！
「我去試試……」
「原來沒了這身毛……」
季鴻這些年，已經徹底將第四代的一切背負在了自己的身上，給自己打造了一個虛幻的夢。
「但第四代……」
虛空中，一道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記住，縱使為了某件事，鋪墊再久，付出再多，但在啟動的那一刻……」
「原來……」
但下一秒……
空間波動。
「以老師的性格，在行動的那一刻，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我……」
「你們知道……」
「不該如此……」
師徒兩人，在相隔多年後，再次對視。
「季鴻！」
「我想說，我是季鴻……」
「我依舊……依舊不像人了……」
那些已死的兄弟們，所付出的一切。
「我……我為什麼會忘了這件事……」
季鴻聲音略微停頓，平靜地抬起頭，看向高空之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位妖神，露出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充滿譏諷。
時代在變。
但他卻依舊心甘情願的沉淪在自己的世界里。
「雖然我一直不敢說，但……」
他其實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季鴻聊聊。
「血洗人族……」
在第四代毅然決然啟動那個計劃的時候，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數十年後，究竟是什麼景象的。
「老師……」
面前的空間通道緩緩消散，自己在最後則是重新站回到禹墨身後。
但季鴻卻並未結束，依舊不斷撕扯著自己身上的毛髮，速度越來越快，整個人也逐漸癲狂起來。
儒生陷入沉默，有些不敢去看禹墨的眼睛。
季鴻的目光望了過來。
「人族的季鴻。」
季鴻哂然一笑。
以季鴻的智慧，必然是已經猜到了。
而季鴻的皮膚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
或許，與其說是證明自己，不如說是證明第四代……
一縷縷毛髮掉落……
「我……」
「求……求你！！！」
這一刻，禹墨突然理解了季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