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本來監視著太子那邊,太子妃等人勢力的楊后的直屬部隊,突然出現在永城,鄭家才知道,自己錯了。
就在準備帶領手下到主祠和家主他們匯合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馬匹沉重的蹄聲,同時,看到了一匹無比高大雄偉的黑馬,馱著一位身披重鎧的將領向著他這裏而來。
整段城牆崩塌下來,上面把守的人死傷殆盡,形成的斜坡正好適合重甲步兵一擁而上,而他,沒有等待後面的人,手一撐,放棄了戰馬,就這樣赤手空拳的沖入了內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也就是他落地的那一刻,戰馬正好來到了城門前,手中的長槊猛地刺出,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一聲巨響。
「你等著!」
「官府查案,快點開門。」
「不敢?弄斷了我的雙手,弄瞎了我的眼睛,然後……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還會有人在乎嗎?」
對他們而言,這是最安全最舒適的一年,城堡里住滿了鄭家的私軍,天南地北的高手匯聚一堂。
「老鄭呀……你們欠我們河北人的三百二十萬兩銀子,是不是該還了?」
「沈大夫,昨天晚上陳主簿遇害了,你跟我們走一趟!」
「襲擊他?他來到我家,不由分說的要鎖拿我,然後讓人進來搜查,這個手段,我看見識多了,我要是敢束手就擒,他就能直接弄死我。」
「降者不殺!」
而他,來到了鄭家最核心的門前。
沈漁笑了一下,如果在大明的世界里,他十步一計,不過現在的世界里,那就……當個樂子人吧。
一瞬間,他的手臂和短矛彷彿突然消失,而同時,一聲巨響在斷龍石上崩裂,遲來的音波這時候才轟然作響,他就在這一刻,把精鋼短矛拋出,直接貫穿了厚重無比的斷龍石。
「楊后,你……」
衙役大聲地吼叫著,卻一點不敢上前,因為那四名小乞兒都操起了傢伙。
「找死!」
給身後的小子吩咐了一句,然後七孔出血的薛班頭被倒吊在了醫館的門口,薛班頭倒是沒有死,昏昏沉沉的醒來了,眼睛也恢復了一些視力,發現自己的情景,一下子怒火萬丈。
斷龍石已經轟然落下,城門被死死的堵住了,鄭家還有機會,只要守住內城,周圍的援軍就會過來,而放棄了一切後勤的鐵壁軍們,就是死路一條。
你的社會地位,來自於你能對整個體系造成多大的破壞!
前面就是鄭家的內城,城門前,士兵們正在放下斷龍石,一名名鄭家弟子表情堅毅的hetubook.com.com
等候著最後的決戰。
木棍狠狠地砸在了薛班頭倒吊著的腿上,這一下他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重鎧騎士沒有停,戰馬向著鄭家的祠堂而去,而他身後的士兵們發出歡呼聲,跟著他向前而去。
要廢掉一個監國三年的太子有多難,要讓老皇帝不得不放棄掉太子,因此上,你絕對不能小瞧他的對手!
今天,正好是鄭家祭奠祖先之日,來自天南地北的鄭家子弟這一刻都聚集在一起。
這就是武道高手的厲害,更不要說,他身邊還有好幾個這樣的人,而他的同伴,還能為他提供各種掩護。
她的眸子變得通紅,沖向了鄭家的那群人。
十二人的隊伍分為三層,而他主動站在了最前面,後面的朋友把真氣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有人對著黑鎧騎士大聲地喝罵道,充滿了悲憤。
只不過,說好一起做姐妹,她卻做了太子妃的娘。
大街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這一棍子下去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尤其是薛班頭還被倒吊著那裡,身體的重力更讓他痛到了極點。
他們已經拋棄了太子,現在向天子靠攏,甚至緩和和楊后的矛盾,想看看能否合作。
……
街道上一片寂靜,大家都看到了沈漁這樣的應對。
直到,他被被哐哐哐的砸門聲驚醒了。
她是被天下人稱為妖后、魔后、楊后的存在,楊晚晴。
「嘭。」
雖然這一次,鄭家做事有點毛躁,無論是開始支持太子,還是後來提前拋棄太子包括推波助瀾等等,但是,他們覺得,這真的沒有什麼。
黑鎧騎士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絕美而又充滿了英氣的臉龐,她和二十歲的少女沒有任何差別,笑容宛如木棉花一樣的絢麗多彩,白裡透紅的胭脂虎這一刻充滿了快樂。
他惡狠狠的叫著。
黑鎧大將繼續向前,在距離城門三十米前,他胯|下的戰馬突然飛躍而起,血紅的披風在他身後獵獵作響,而他的手,多了一根精鋼短矛。
從來,最強者佔據最富饒人口最多的地方,萬里平原、千里江河,這才是成功者的地盤。
「你是醫生,他不敢的。」
鄭家的族長,十二位長老,數百名弟子,在這裏列下了大陣。
彷彿她經歷的生死搏殺,讓她嗨到了極點!
回春七年六月(農曆),楊后帶領三千鐵壁軍,未曾稟報朝廷(正式渠道),不曾和當地官府聯絡,長驅兩千里,突然出現在永城鄭家,以其參与太子廢立,害死太子為名,屠滅和-圖-書
五姓六望中的鄭家,滅其滿門千口及一萬私兵,並在隨後十日里轉戰千里,擊潰擊殺無數聞訊趕來的鄭家力量,殺人盈野,血流漂櫓,朝野為之撼動,恐懼。
殘廢了兩條腿的人,比死了更慘。
說話的是一個衙門的班頭,他臉上帶著陰狠的表情,以及狼看人的樣子。
又是一下,正所謂成雙成對,這次敲在了另一隻腿上,而且是脆弱的關節。
「堅持一會,他們只是突襲,妖後用的是偽詔,我們人多勢眾,只要緩過來,百分百能夠反殺她!」
「楊晚晴,你瘋了嗎?」
誰能拿鄭家怎麼樣?開國的時候,鄭家甚至拒絕和皇室結親!
薛班頭撲通倒在了地上,跟著他的兩個衙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的武功一般,但這一刻是代表著官府,許許多多的江湖人物,都只能束手就擒,更何況沈漁呢。
一排排身著重甲的步兵,形成了鋼鐵的牆壁,碗口粗的大刀長槍在他們手中宛如稻草,行動整齊劃一,簡單粗暴地收割著人命。
「來吧!」
「啊,我沒有瘋,我只是來討債的。」
而在另一邊,沈漁並不知道太子妃的好閨蜜楊后在幹什麼——楊后和太子妃的年齡相仿,都是天之嬌女,她遊歷帝都的時候和還未嫁人的太子妃一見如故,兩人好的和親姐妹沒有什麼區別,比武、習文、玩耍、出遊等等,那是她們最快樂的日子,發誓要永遠在一起。
一刻鐘之後。
而現在出現的,是楊后的三千鐵甲。
雖然他知道,這一定是冤枉的,沈漁不懂得武功,而且沒有真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殺了陳主簿呢?
他這樣的說道,手從刀柄上放了下來。
他的盔甲和別的人不一樣,漆黑無比,上面有著各種的獸形,猙獰而又恐怖,因為沾滿了太多的鮮血,所以甚至發紅。
武道高手怒吼了一聲,彎腰聚氣,和身後的朋友們組成了戰陣,準備迎接生命的最後一戰。
可是今天……
他讓人把薛班頭帶走,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漁。
不是詩書傳家,不是以德服人,更不是眼光卓絕,而是,這個世家如果下定決心了,在王朝末年,可能改天換地,如果王朝中期,也能赤地千里,萬里糜爛。
王捕頭厭惡地看了一眼薛班頭,這個人的吃相太難看了,城裡能來一個名醫,而是是能用尋常手段治病的名醫,這是多好的事情,沈漁也做事大度,這個人實在是太爛了。
馬跑千里不吃別家草,人行千里儘是鄭家田!
說話的漢和-圖-書子,揮舞著一隻白蠟桿長槍,一連挑翻了六名裝甲步兵,然後反手一刺,無比玄奧的從重重盾牌中,正中後面重步兵的護心鏡。
這是一位步兵隊長,他甚至來不及擋這一槍,百鍊鍛鋼打造的護心鏡宛如豆腐一樣,被長槍毫無停滯的刺入,然後長槍一抖,艷麗的槍花綻放,重步兵整個人突然變成了粉末,無論是盔甲還是身體,飛濺向周圍的人。
說話的王捕頭,手按著腰刀慎重的看著沈漁。
……
鄭家的子弟和私軍也很厲害,大家組織著各種各樣的抵抗,比如在這個街頭,十來名鄭家的弟子,以長槍、利劍包括盾牌組成了六花陣,大家都是練氣有成的高手,平日里也經常切磋,這樣一支隊伍,放到江湖中闖蕩,足以匹敵數百精悍盜賊等不落下風甚至反殺。
神射手跟隨其後,用的至少是兩石以上的硬弓,甚至還有五石硬弓,加粗加重的箭頭宛如閻王帖子,往往一箭就是貫穿幾人。
這個人在城裡行醫三個月了,賺了上千兩銀子,油水大得很,而最有趣的是,他昨天和陳主簿接觸過,說他殺了人,也可以說得過去。
「官員?」
他的面前,是如林的槍兵和刀客,可是,這一切抵擋不住如同凶獸一樣的他,沒有了長槍,但是任何東西都是他的武器,長刀、重鎚、盾牌甚至人體,只要遇到了他的手就會破裂或者被奪,他的戰鬥手段非常的簡單,憑著無窮的神力來硬懟!
城裡的捕頭們來的很快,迅速地把薛班頭救了下來,不過,看著他那兩條腫脹破損的腿,大家都打了個冷戰。
主官死了,這是好事,雖然說上面三令五申要迅速抓到了兇手,但是他覺得,還是首先控制住沈漁。
鄭家的族長還想站出來說點什麼,可是楊后卻搖了搖頭。
他的長槊寸斷,但整座城門,包括千斤墜和後面的所有阻礙,都被一股如同巨龍一樣的力量,粗暴、毫無花俏的粉碎,推開!
無數的戰士歡呼著跟隨著他沖入了內城,到處都是殺戮。
可是……異變瞬間發生。
黑色的駿馬速度極快,而上面的將領更是如同魔神,一路上任何抵抗都在他的長槊下崩瓦解,無論是街壘,還是戰陣,就算是上百人組成的抵抗,都被他直接鑿穿。
「沈大夫,得罪了。」
雖然他也是一個好人,但是,上面的人吩咐,要好好的查他,而且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塊大肥肉呀,而且聽說得罪了楊家,所以要是弄了他,說不定還會被楊家看上了……
沈漁m•hetubook.com•com一點都不擔心他上來動手,陳主簿死了之後,沈漁的藥鋪旁又多了幾個閑雜人等,那是王妃等人再次派人來保護他的人。
戰馬輕盈的在空中飛舞,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而他就在空中,一連九擲,彷彿羿射九日。
與此同時,一輪明月下,千里之外,永城鄭家。
你既然敢來抄我家,就別怪我不客氣,兩處粉碎性骨折再加上這種樣子,這兩條腿,就已經廢了。
而鄭家,就敢說,他們是天下第一世家!
「楊……」
擋在他面前的重甲步兵讓開了一條路,那些人歡呼著讓著騎士沖了過來。
沈漁開了三個月的醫館,這個薛班頭來了不下五次吃拿卡要(不是直接要錢,這個不敢,而是親戚朋友有個頭痛腦熱就引過來看卻說錢欠上),而且一副我保護了你的意思,你要大方一點等等,結果一出事就來要抄家。
她姓楊,楊晚晴,大乾皇帝的第三任皇后,河北將門中的絕世名花,身高一米九的北地胭脂,小時候空手可以打死牛,調皮搗蛋,做事兇狠,長大后,更是不做人事,不講禮法。
「你乖乖地待在家中,等著上面發落吧。」
「你敢襲擊官員?」
武道高手大吼一聲,一槍刺出,這一槍是他最巔峰的一擊,而且……
「反抗者死!」
薛班頭只是城裡的一個吏,簡單說城裡的大戶人家都可以不鳥他,而王捕頭則是有正式身份的捕頭——在這個有著超凡力量的朝代,捕快等也有正式的官職,王捕頭是九品,可是,他現在依舊是非常非常的謹慎。
一隻只鐵騎隊伍在寬闊的青石磚路面上來回穿梭,人馬都被百鍊鍛鋼打造的盔甲覆蓋,鋒利的長矛之下,任何阻擋都會被粉碎成渣。
沈漁是有身份的人,但是碰上了這種大事,正好冤枉他,他向著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進去搜查金銀珠寶,而他,拿著鐵鏈想要鎖住沈漁。
砸了幾下,砸門的人,沒有耐心等待,而是直接砸開了門。
這才是天下間最頂尖的勢力之一,至於說江湖人說的什麼武林聖地,來,鄭家人給你們講個笑話。
千年世家,就是說,我有著毀滅的能力,所以……你們要把我當成自己人,對我好好的!
因為,面前的沈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以純武者組成的,重甲騎兵、重甲步兵和神射手合一的鐵壁軍!
沈漁冷笑了一聲,先向後退了兩步,讓薛班頭如同瞎子一樣亂蹦跳兩下,等他被板凳絆倒了,順手拿起了一根木棍,狠狠地砸了過去,直接和圖書敲到了腦袋上,如同布袋一樣的倒在了地上。
什麼叫做千年世家?
這句話說的就是五姓六望中永城鄭家,而永城,真正輝煌的不是永城縣城,而是永城城外三十里的鄭家。
「殺人了!」
「轟。」
他只是在房子里看書,太子妃送來了不少好書,除了醫書,還有很多能真正了解朝廷的東西。
在大乾朝出過兩任宰相,一任太師,六任尚書,各種三品四品大員許多的鄭家城,這座佔地數十里,各種輝煌的超越很多大城的宅院,在今天,卻淪為了人間地獄。
她本應是太子妃子中的一員,卻伴上了皇帝,成了太子的娘親,逼死了忠厚仁慈的兒子。
這樣的人,或者有所憑仗,或者有別的後手,或者……薛班頭就不應該找他的麻煩。
「沈大夫,你敢襲擊班頭?」
「……你也是當過官的人,我不好處置你,還有……那個人。」
而下一刻,他的手臂不停地閃爍著,不時有精鋼短矛出現,下一刻又直接轟在了斷龍石或者城牆上。
沈漁的手一揮,一蓬淡灰色的粉末鋪在了他的臉上,這不是石灰,而是一種類似於辣椒、花椒一樣的物品,下一刻,他的眼睛一下子火辣辣的痛,口鼻中也有無窮無盡的痛楚。
野豬、狗熊為什麼不出沒在平原地帶,在人多的地方建窩搭棚?因為這些失敗者,根本只敢躲到了大山和險峻的地方,敢冒出頭就一定會被幹掉。
鄭家的召喚煙火已經發出,無數的莊園敲響了鐘聲,鄭家子弟會拿起武器,帶著壯丁和佃戶向著這裏而來,同樣方圓千里之內,名義上屬於朝廷的十二隻駐軍,至少有八隻會向著這裏而來,因為他們都被滲透了或者一開始就是鄭家的人!
沈漁說的話倒是沒有錯,薛班頭那些人可是心狠手辣,他敢來藉機凸抄家,就不會讓沈漁有機會翻身,更何況沈漁是孤家寡人,弄死他才是最合適的事情。
黑鎧騎士手中的精鋼打造的長槊只是往前一送,就像是鐵鎚壓向了雞蛋,空氣中彷彿突然有什麼東西爆炸,武道高手,瞬間成了碎片,后以噴射物的方式,每一滴血水和碎片,都宛如飛行的子彈,橫掃了他身後的那些人。
「比起和你們聊天,我更想把你們全部殺光,九族誅滅呀!」
每一發短矛都會深入斷龍石或者城牆之中,造成無比巨大的噪音和傷害,一層層裂縫出現,磚石如同雨點一樣的落下。
沈漁冷笑了一聲,看看王捕頭。
「嘭!」
「散了,都散了。」
「弱雞。」
「給我把他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