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朝陽與夕陽的交輝,鑄一品極劍燕歸巢

江陵王笑道。
可是,老人王燕升卻是滿臉笑意的抬頭望著天穹上那柄肆意桀驁的劍鋒。
歲月的畫面點點在眼前閃過,聆聽著拋諸一切,無怨無悔,抓住那一絲緣,拼盡全力鑄就寶劍的錘砸之聲。
安樂望著老人與劍,不由輕聲問道:「前輩,此劍取何名?」
彷彿朝陽與夕陽的對照,春天與蟬的相遇和鳴。
哪怕是安樂這始作俑者,都在這一刻,耳膜要炸裂一般,泌出了鮮血!
元神在震顫,身下的心劍劍胚,似乎在遭受著劍氣的洗禮,得到錘擊與打熬,這一次的鑄劍,哪怕就此刻失敗,安樂收穫亦是巨大。
雕樑畫棟,假山水榭,九曲迴廊等等奢華的裝飾應有盡有,一處奢靡的別院內,閑亭靜立於小池中心,舉目皆是水光瀲灧。
大地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網,整座鑄劍坊在震顫,裂紋攀附上了牆壁,甚至朝著大地之外蔓延而去!
安樂自然是知進退,若是憑他一人之力,莫要說這柄寶劍了,二品劍他都鍛造不出來。
二皇子趙沛與天師府的李真人聞言,頓時駭然。
如今他活過了五百多年,從五歲到五百多歲,他鑄就的劍不知凡幾,他興許將在生命的盡頭,鑄就出一柄夢寐以求的極劍!
此刻,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那是他人生最絢爛的寫照。
古妖五禽的玄意,在這一刻俱是彌散在周遭!
他的每一錘都揮舞的極其艱難,若無通神劍體,他怕是連揮錘的能力都沒有。
江陵王則是蹙眉。
「莫要放鬆!繼續!」
江陵王輕笑著說道。
王燕升老鑄劍師雖然依舊是在輔佐安樂,但是,他的每一聲厲吼,俱是會將安樂在心神迷失的邊沿拉扯回來!
朝氣蓬勃,垂垂暮已。
當安樂掄起千斤錘,老人卻是默不作聲的垂下了握錘的手,後撤了一步,滿是欣慰,滿是洒脫,看著安樂的巨錘,劃破驚天的弧度,最後狠狠地砸在了鑄劍爐中那柄劍胚之上。
「好喝么?」
趙黃庭的目光之中不是震撼,而是複雜之色。
二皇子趙沛端起飲了一口,梅子的酸甜味道,混合著酒液的甘洌,瞬間于口腔中迸發。
安樂渾身氣血再漲,被錘鍊的越發強韌的氣血,於此刻宛若怒獸發出了咆哮。
霎時,無數的電流竄動,磅礴劍氣席捲,老人衣裳飛揚,霜發劍鬢激蕩不止。
隨後,望向了寶劍,抬起手,抓住了那尚且粗糙,未曾經過精雕細琢的劍柄。
……
天下劍器,能入一品便已然不易,登一品極劍者,皆為天下之最!
王燕升聞言,頓時感激一笑。
劍池宮的鑄劍師們,一個個心都在顫慄,都覺得王燕升瘋了,這樣的舉措,與瘋了何異?
趙黃庭心頭莫名有股情緒涌動起來。
因為拼過,所以無憾。
「王燕升會炸爐?不可能……除非,是他開始孤注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擲的為那柄打熬了數十載歲月的劍器,進行最後的衝擊!」
天地之間一絲緣,老師就是要抓住這一絲緣!
亭中燒著碳爐,爐上擺一壺散發著鮮艷紅潤之色的酒液,酒液正在碳爐上溫著,慢慢升溫。
他抿著唇,不住的砸錘,這是他如今唯一能夠做到的!
不敢再言語,不敢多言。
當——叮!
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人生能夠圓滿,能夠無憾。
安樂剛剛敲鐘三十六響,王燕升便要鑄劍一品極。
這劍氣太可怕了,只是劍胚中流淌出的劍氣,就讓他難以招架!
一品極的劍胚,他每一錘砸下,所承受的反震與壓力,都比起之前五天五夜總共錘出的力量要更加磅礴!
鑄劍坊外,所有人都驚呆了。
雖然並非真正的法寶,但是在這鑄劍爐中誕生過太多的寶劍,王燕升作為劍池湖第一鑄劍師,身份地位俱是尊貴,資歷也是尋常鑄劍師難以媲美,故而他的鑄劍爐可以說是出寶劍最多的鑄劍爐。
老人眼眸愈發的柔和。
牆碎了,瓦飛了,只剩下了那暴露在天地之間,面對著劍爐捶打的兩道身影。
王燕升眸光熠熠,此刻面容上卻浮現出了無盡的祥和。
「砸!!!」
嗡——
心劍劍胚散發出光輝,讓安樂恢復對肉身的掌控,再度落錘!
朝著安樂作揖躬身。
乃至……目眥欲裂!
而哪怕成功,這柄一品極劍,也不屬於王燕升,而是屬於安樂啊!
老人屈指一叩劍身。
王燕升雖然大限未至,可是也快了,未曾破十境,只能賭上一切,讓未來沒有遺憾。
每錘一次,伴隨接連的兩聲敲打聲響。
破敗崩碎的鑄劍坊前,爆碎的兩座鑄劍爐中,有岩漿滾滾而出,地仙火在竄動。
可回應他的,是王燕升的怒喝叱罵:「閉嘴!」
安樂身上的青衫陡然炸開,露出了修長卻健碩的上身,每一次捶打,體表上的古經文字俱是會呈現些許,顯得頗為奇異。
一聲嘶吼,將安樂的心神拉扯回來,安樂元神睜眸,宛若仙神怒目。
不過五歲的他持起了鐵鎚,開始對著鐵胚鍛打。
可是,在今日,王燕升竟是毫不猶豫的炸爐取劍胚,融入安樂敲打的劍胚中。
「不要有任何的猶豫!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鍛劍!」
宛若潛龍出淵,魚躍瀚海!
甚至讓安樂心頭都不由一顫,心頭有些發軟,不忍乃至不敢將這鐵鎚落下。
半空之上,王燕升劍發銀絲飛揚,伴著那柄寒芒萬丈,雷霆交織的寶劍。
一聲凄厲至極的啼哭之聲,自鑄劍台上的劍胚中傳出。
王燕升眼前只剩下了一個畫面。
一聲高亢至極的劍吟,陡然自劍爐之中響徹!
「炸爐了……不對,這股威勢,不像是普通的炸爐,如此熱浪,唯有天下和-圖-書第一鑄劍師王燕升的鑄劍爐方能壓制如此地仙火!」
正如他趙黃庭,欲要一戰求一個念頭通達,求一場爽利一樣。
與青山不同,與墨池更不同。
再落一錘,屋蓋瞬間崩裂炸開,但是奇怪的是,破碎的屋蓋,並未朝著下方墜落,反而,通通被強大的劍氣沖刷開,飄灑化作無數的碎瓦塵埃,灑落四周。
江陵王飲酒動作一滯,一股無形的熱浪,以極快是速度,呈現衝擊波的漣漪狀席捲,在閑亭中形成貫堂之風。
這王燕升打熬了數十年,怎麼今日要豁出去一切衝擊一品極劍?
「如今,更是敲響劍池宮劍鍾三十六響,引來不出世的老劍聖,劍心通明,劍池宮未來的寶貝。」
宛如乳燕歸巢。
而老人眼眸開合之間,似乎在那捶打的劍胚上,看到了自己鑄劍的一生。
隨著那柄燒的赤紅,表面彷彿還在流漿的劍胚,挪移出鑄劍爐,落在了安樂綳起渾身肌肉,掄起的大鐵鎚之下。
所有人俱數抬起頭,卻見那柄凌空寶劍竄入雲海,霎時有無數的電流激蕩,雷霆抽擊洗禮。
老人像是用盡自己的一生的光華,來輔助拿了鍛鑄出這柄絕世的一品極劍!
渾身早已經布滿了鮮血,燦爛的古經文似乎都被遮掩的模糊不清,但安樂的雙眸炯炯!
與此同時。
一聲巨響,瞬間如風暴一般席捲開來,隱約間,彷彿有無形的火浪,密密麻麻的擴散,衝擊四周!
「此劍便叫……」
大地裂紋便平添幾分,往外擴散幾分!
可是,他根本沒有資格勸阻,也勸阻不得。
萬截柳低吼出聲。
大家都在震撼,唯有他在笑。
不過,安樂的肉身似乎發出了燦爛的劍吟,通神劍體使得安樂渾身劍氣通透,自上而下的貫通,將這些力量俱數給宣洩出去。
像是瀚海之中,一浪又一浪堆疊起來,最後化作數十丈高的恐怖巨浪!
安樂見狀趕忙回禮:「前輩言重了,此劍熬煉劍胚數十年才是關鍵,小子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一錘砸下,狠狠的撞擊在了融入王燕升操控的,弛掠而來,融入元靈精鐵胚中的流漿劍胚!
一少年,一老者。
他自然死不願意滾出去的,如今這樣的時刻與機會,他亦是得傾盡全力,哪怕……只是控火。
一品極劍啊,多少鑄劍師必生的追求?
「砸!」
當——
「好酒。」二皇子趙沛如實說道。
趙黃庭閉上眼,感受著那跳動的,每一分每一毫俱數是在燃燒他生命的火焰,心頭卻是有著別樣的感動。
一品極劍?!
道人李青川亦是飲了一口:「確實是好酒,老道還真未曾飲過,聽聞江陵王喜好釀酒,乃釀酒好手,如今飲之,果然名不虛傳。」
「不想搞就滾出去!」
就算王燕升真的鑄劍失敗,但至少,王燕升曾為此而瘋狂過,為此而拼過。和_圖_書
亭中有三人靜坐,正是一席儒衫的江陵王,以及眉心金砂裂了道縫隙的二皇子趙沛,另外還有一身道袍的天師府真人李青川。
錦官城的風景秀麗,不輸于江陵府,再加上劍池宮于這座城內的特殊地位,故而江陵王在這座城中亦是置辦了產業。
如此熱浪,意味著鑄劍爐炸開,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萬截柳的心臟都在顫抖,未曾想到老師居然會走出這一步,做出這樣的決定!
寶劍出劍爐,光寒懾牛斗!
二皇子趙沛和天師府的李真人亦是望了過去。
他知道此刻到底有多關鍵,那可是熬煉了數十年歲月的劍胚,王燕升打算用來衝擊一品極劍器的根本。
安樂這一錘,彷彿不是砸在劍胚上,而是砸在了嬰孩身軀之上!
江陵王聽得二人的讚美,觀得二人飲酒後唇角留下的猩紅,不由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暮雲都被衝散,雲雨盡數止歇。
這少年……何等牌面啊,竟是讓兩位鑄劍大師,為他打輔助!
當——叮!
炸裂的鑄劍爐,彷彿有壓抑至極的劍氣,自其中呼嘯而出。
江陵王夾起一兩顆梅子,投入紅色酒液中,梅子翻滾,散發出微酸甜氣息,與那酒液的香味混合在了一起。
「秉持心神!砸!」
「好喝,二位便多飲些。」
那是小孩與鑄劍之間,緣的起始。
一股澎湃的劍氣與劍意,蜂擁而出,激蕩在劍池湖深處。
「老師!」
萬截柳的眼睛瞬間通紅,他太清楚這一次意味著什麼了。
老人輕笑開口:「安樂,此劍為你我所鑄,亦是你的第一柄劍,你是主力,我為輔助,入劍池湖淬劍之前,劍名本該由你來取。」
二皇子趙沛和天師府的道人李青川尚未弄不懂發生了什麼,滿頭霧水。
蘇幕遮面色大變,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憂色。
可是,王燕升竟是將一切都押注在一位少年的身上!
倒是經常與劍池宮打交道的江陵王眼眸微微一縮。
所有人的劍,似乎都在顫慄。
攜起安樂,登天直上,似是佇立於雲端。
……
「虛名而已,釀酒純粹是個人愛好,本王也不在乎這些虛名。」
也許,只有趙黃庭才明白王燕升此刻的心緒。
面對即將成型的一品極劍,哪怕如今墨池已經為四品劍,但面臨品秩上的絕對壓制,依舊不敢有半點動彈!
卻見一股赤紅的熱氣滾上雲霄,漫天灑落的梅雨都被蒸干,形成了映照赤紅光幕的霞蔚景色。
劍爐四周呼嘯灌注的劍氣,俱數衝天而起,又像是倒流一般,朝著劍胚迴流涌去,此刻這柄劍,就彷彿是壓塌磁場的中心。
猩紅的酒液,在青瓷杯盞中打著轉,散發著妖異。
滿天飛雪之間,五歲的他,第一次拎起鐵鎚,在劍爐上敲打下砸中劍胚的第一錘。
王燕升毫不猶豫的落錘,一聲脆響,助安樂掃去心頭所有的迷和*圖*書惘與心軟。
江陵王與那李真人,對此則是笑了笑,不以為意。
「被地獄府的鬼差盯上,那安樂可有的頭疼了。」
氣血像是被劍氣給凍僵給凍結,絲毫無法運轉,丹田中的先天靈氣更是被劍氣給壓迫的無法流淌分毫!
一日復一日,捶打之聲貫穿了他所有的人生。
千斤巨錘再度落下,如流漿的劍胚中不再發出嬰孩般的悲鳴,漸漸無聲。
觀那舞動穹天,攪動電龍的一柄絕世神鋒!
安樂的心劍熠熠生輝,劍爐鏗鏘不止,劍氣沸騰。
「但,老夫為此劍打熬了數十載歲月,如今寶劍終成,劍從今以後都將追隨你,但老夫願求取一劍名的機會。」
「快了!」
劍吟如燕啼,婉轉千回,夢回少時,初心不忘。
萬截柳直接沉凝心神,無怨無悔的開始控制因為炸爐而洶湧而起的地心火。
太瘋狂,太果斷!
因為他的心劍劍胚在這一刻,近乎要成型似的,他觀劍瀑圖所得的心劍劍胚,距離真正成型還差的遠。
望著這柄尚且迷濛著騰騰熱氣的寶劍。
天地間的一切,俱是在此刻安靜無聲,只剩少年與老人揮錘的姿態,以及炸裂於世間的捶打聲響!
安樂感覺到自己的揮錘動作都在麻木。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也許,再過不久,便能真正呈現出心劍之狀!
老人輕輕地撫摸著這柄尚且滾燙至極的寶劍,可見劍上有一道道紋路交織,有雲朵,古丹,飛燕,還有掄錘的,帶著鑄劍成功歡喜意的小童……很是奇異。
隱約間,有一股蒼涼之意,一種獨特的意蘊在蔓延!
安樂渾身毛孔泌出鮮血,那是體魄被錘鍊后的變化,隨著每一錘的落下,口鼻俱是溢出鮮血。
重重掄起的千斤鐵鎚,轟然落下,灼熱的空氣似乎都在扭曲,在重鎚砸下之際,發出了難明的嗚咽,宛若一柄尚在襁褓中的劍氣嬰童,發出了凄慘的嗚咽。
「錘!!!」
他握著錘,每次依舊跟在安樂之後捶打,托著安樂的錘勁。
劍胚徹底融合成了一柄巴掌寬的劍,單單從劍胚看便不是一柄細劍。
萬截柳立刻閉嘴了,不敢多言,哪怕被老師如此言語叱罵,他亦是無怨無悔。
忽而。
「一切都是虛假,一切皆為虛妄!」
「聽說西梁國的地獄府,已然有地獄府鬼差心動,親自跨江而來,欲要收此子之屍,祭煉屍傀。」
當最後一縷劍氣湧入了安靜躺在布滿裂紋的鑄劍爐中的劍胚上時。
但是,這些時日的鑄劍,鑄就的不僅僅是現實之劍,劍爐中的心劍,亦是有了模樣。
王燕升身上氣勢節節攀升。
「劍名理所應當由前輩來取。」
「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此子之名聲在天下間本就有所流傳,春闈殿前會試,文武試雙魁首,成為最大趙皇朝最短暫的狀元郎,再加上春闈之前,蒙受舞弊質疑,和_圖_書于秦相府前引渡浩然,此子在天下間的名聲並不弱。」
天師府作為道門,自然與那地獄府不對付,對於地獄府的一些手段,也感到厭惡,可不得不承認,地獄府得整個西梁國支持,成為西梁國教,已然崛起,不弱天師府。
細雨微微,梅雨時節初臨,空氣中都瀰漫著尚未成熟的梅子香味。
讓老人唇角不由掛起一抹柔和的笑。
……
趙黃庭唇角掛起了一抹笑意,看著那鑄劍坊內,揮汗如雨,眸光中散發出精芒,彷彿恢復了少年心性的劍發銀絲的老人,那被心劍所壓制住的涅槃之火,彷彿都在不住地跳動,欲要衝出焚燒一切一般。
巧合嗎?
而劍爐側畔,正在掌控著地仙火火候的萬截柳,瞠目結舌。
鑄就了無數寶劍的鑄劍爐,自非凡物,若是按照品階來算,都撐得上是三品的法寶了。
……
二皇子端坐在鏤空的雕花石凳上,面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不過,在安樂心頭微顫的時候,王燕升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耳畔炸開。
梅雨傾灑,落在了閑亭的黑瓦上,發出窸窸窣窣的敲打輕聲。
「地獄府作為如今天下赫赫有名的魔宗,被西梁國奉為國教,更是如日中天,這地獄府專門盯著天才來殺,鬼術,邪功,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地獄府的鬼差……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他們等的起,傳聞一位地獄府的鬼差,為了暗殺一位目標,可以足足等上十年。」
劍池宮中,所有人俱數抬頭,錦官城中,人人舉目。
掃去了安樂所有紛亂的思緒。
江陵王的儒衫獵獵飛揚,他眉頭一蹙,抬起頭看向了劍池宮的方向。
老人輔助著安樂捶打,面容上卻是懷緬,懷緬他這枯燥卻又熱血的鑄劍的一生。
「燕歸巢。」
而如今,這座鑄劍爐炸開了,每一縷出爐的寶劍所蘊藏的劍氣和劍器的精神,俱在這一刻,沒了限制,席捲呼嘯,惹的鑄劍坊內狂風大作!
腰間青山微微顫慄,墨池早已經動都不敢動。
當一絲緣盪過眼前,若是無法把握住這一絲緣,那往後的歲月,都將活在懊惱中,將再也尋不得機緣。
一旦失敗,數十年的心血盡廢,而且也將徹底的失去了鑄就一品極劍的可能性,興許會遺憾餘生!
「王燕升要鑄就一品極劍!」
那股攜起的氣勢,愈發的高漲,不斷地往上涌!
大鵬扶搖直上九重天!
江陵王儒雅且笑呵呵地說道。
轟!
他端起了煮沸的梅子酒,給二皇子趙沛和李真人倒酒。
隨後,可見一道劍光衝天自炸裂的鑄劍爐中衝天而起。
「想那麼多無用,安樂只要在錦官城中一日,不,應該說在蜀中一日,地獄府的鬼差也決然是不敢出手的,甚至都不敢冒頭,想要安樂之命,肯定大家都在等老皇叔北上,安樂離開臨安府後。」
而這緣,就在眼前這位第一次鑄劍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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