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涌到嘴邊的粗言惡語就這麼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嚨里。
「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比試,要不要接受她認輸,還是你來決定吧。」
更別說之後的過程中還動用了教會只獎勵給少數祭司的月之靈萃,以及原本存放在阿爾貝託大神廟中的聖棺。
就算這隻小倉鼠真的想出名想瘋了,制定出這麼一個瘋狂的計劃來,可是短短六天時間,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找到和馬丁長的這麼像的人。
這一刻的她就像是在等待審判的犯人一般,眼神畏畏縮縮,瞳孔里寫滿了恐懼。
雙休教和銀月教會彼此之間是競爭關係,銀月教會這次設局本就是為了打擊雙休教最近一段時間在西境,尤其是綠野附近的風頭。
憤怒的聲音匯聚回蕩在綠野上空。
隨後人群再次騷動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高喊,「騙子!她是騙子!!!這麼年紀輕輕就成為祭司,一定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而那時的她失去的不只是自己的名聲,還將和-圖-書會成為整個銀月教會的罪人。
李俞不置可否,不過也沒再說什麼,又轉頭對一旁的兔子小姐道,「阿黛爾祭司既然已經決定認輸了,那這次比試也可以宣布最後的贏家了吧。」
就像是有人忽然按下了靜音按鈕,人群變得鴉雀無聲。
兔子小姐搖擺不定,索性將最終的選擇權交給了一旁的李俞。
眼前這個黑服異邦人想必也不會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后女祭司將懇求的目光又投向李俞。
「女神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才借那個異邦人之手讓她現出了原型來!」
伊蕾婭幾乎可以確定,這背後必然有教會高層的授意。
「嗯?」
「對!這可恥的騙子,還妄想蒙蔽女神的雙眼!快將她驅逐出教會!!!」
也是在這時,她又聽到那人的聲音,「那就到此為止吧。」
或許因為危機暫時解除讓她也長鬆了口氣,就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氣,直接跌坐在地上。
在阿黛爾看https://m.hetubook.com.com來,李俞沒有任何理由選擇在這種時候收手。
「不過這樣的話,你就要一個人把這件事情給扛下來了。」頓了頓,李俞又補充道。
可當伊蕾婭的眼睛落在女祭司那一直在顫抖的身體上時又忍不住心下一軟。
而且身為阿里亞斯家族的家主她也需要考慮如果真的和銀月教會翻臉,家族今後在西境的處境。
兔子小姐並不是傻子,況且之前她也在神廟裡待了那麼久,心中很清楚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不是女祭司一個人能決定的。
如果她不顧好友的哀求,執意追查下去,把背後更多的大人物給挖出來,將這件事情徹底搞大,是不是教會就不得不站出來維護阿黛爾了?
這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無法遏制。
就見李俞又指了指地上的假馬丁和一旁的聖棺道,「但是為了防止銀月教會事後再耍什麼花招,顛倒黑白,他和那口鉛棺都要留下,放心,只是以防萬一。
她年紀輕hetubook.com.com輕,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好不容易當上祭司,美好的未來正在她面前徐徐展開,難道往後的餘生里都註定要背負這樣的惡名,活在世人的謾罵聲中嗎?
尤其一想到不久前他們還在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惡毒詞彙拚命侮辱謾罵那個異教徒,一個個的臉色就變得更加尷尬了。
「你回去后告訴你們教會管事兒的人,只要銀月教會不再主動挑起事端,那我也不會把這次設計對付我的人的名字和手段公布出去。
最差也能禍水東引,把今日山坡上這些圍觀者的怒火給引到其他人的身上去。
「唉,阿黛爾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最後半句話幾乎是在哀求了。
然而從極度狂喜到無盡失望,被壓抑的情緒終究需要一個突破點,只是這一次,眾信徒的目標不再是李俞,變成了此前曾被他們頂禮膜拜,視為女神使者的阿黛爾!
「我說到此為止吧。」女祭司幾乎是用自己全部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來,「我認輸,求求你https://m•hetubook•com.com們不要再問下去了。」
兔子小姐將自己和好友換位,只覺得那樣的結果未免太過殘酷,再然後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大胆的念頭來。
「這是我惹出的大禍,本來就應該由我承擔所有後果。」阿黛爾苦笑道。
「到此為止吧!」
女祭司臉色煞白,整個人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就連站穩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而現在卻被李俞反客為主,反過來抓到了銀月教會的把柄。
於是阿黛爾一邊不住道歉,一邊又連忙蹲下去幫李俞清理污漬,慌亂之中她也找不到手帕,最後一咬牙,用自己的衣袖擦掉了皮鞋上的嘔吐物。
一想到這裏女祭司的小臉就一片煞白,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最後乾脆直接吐了出來,將今天吃下的午餐都吐在了李俞泛著光澤,一塵不染的皮鞋上。
不知是誰先喊出的第一聲,「騙子!她根本不配成為祭司!」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銀月教會的信眾們此時紛紛生出一股被愚弄之感來,就彷彿hetubook.com.com有人提著鐵鎚在他們的胸口上狠狠錘了一下。
女祭司的話無異於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巨石!人群瞬間就炸開了鍋。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想贏下這場比試了,所以才動了歪心思,對不起。」少女哭著道,「人是我找來的,也是我說服馬丁和我配合演出這場戲的……」
只要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挖掘下去,挖出更多醜聞來,就能進一步削弱銀月教會在西境的聲望,甚至動搖到教會的根基。
地上的假馬丁張嘴,正準備說什麼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要知道就在一刻鐘前,眾人還沉浸在親眼目睹神跡的震撼中,激動不已,久久不能自拔,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真的如那個異教徒所說,這一切都不過是場戲法。
女祭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獃獃地望著面前那道身影。
這樣的做法固然能讓教會減少一些聲望上的損失,可是她自己呢?
然而現在女祭司顯然是打算一個人把這件事情給扛下來了。
一旦被拆穿,就和其他戲法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