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李俞道,「就當作是飯後團建吧。」
「我是被上司騷擾。」張延林道,「有天加班到比較晚,公司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然後我的上司就讓我送份文件去他的辦公室。
「沒問題。」李俞道。
「沒有,公司不會解散。」李俞道,「是你們說公司要解散的,我只是順著你們的話隨便問問。」
「工作就是這樣了,習慣就好。」李俞道。
安宜心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吧,我得承認成年人的世界是有迷人的地方,帶上我一起去吧。」
「但是那樣活著不會很無趣嗎?」
「那個學長據說一直住在辦公室里,一天24小時手機都會開機,凡是領導交代的事情都會立刻完成。
說完他起身搖搖晃晃向著冰箱走去。
「公司真的要解散嗎?」郝曉曉瞪大了眼睛。
「那個女HR的ppt有一部分是關於優秀員工的,好像是我們學校的一位學長。
王國偉這會兒是真的喝多了,一拍桌子道,「這個好,先去找我的老闆,但我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和_圖_書住在哪兒,那混蛋從來不向我們透露他的住址,大概也知道自己幹得缺德事情多了,容易挨板磚。」
「老朋友?什麼老朋友,」郝曉曉好奇道,「我在這座城市裡沒什麼朋友了。」
「沒關係,我很早就知道世界糟糕透頂了,你們不用故意美化它。」安宜心道。
「有什麼活動也和你沒關係,你要回去寫作業。」
「沒必要,已經過去了。」張延林忙道,「你打了他,還要去坐牢,完全得不償失。」
「沒關係,我讓人幫你查,找到他后你想怎麼處理他。」李俞道
「你作業做完了嗎?」李俞問道。
「還沒,不過也快了,怎麼了,吃完飯還有什麼別的活動嗎?」
「你還年輕,還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郝曉曉道,「只要不要學我走錯路。」
「我要讓他體會到什麼是的競技體育的,殘,殘酷。」
「謝謝你無力的安慰。」
張海居然也點頭附和道,「是啊,之前我上班的那家公司是賣駝奶粉的,老闆居然還叫我把這些貴的要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東西高價賣給附近小區的老年人,我直接上去一拳把就他的鼻樑骨給干斷了。」
「如果公司解散了,你們打算做什麼?」李俞問道。
「那應該也是我第一次聽到所謂社畜的悲鳴之音吧。」郝曉曉喝了口啤酒道,「讓還是學生的我深受震撼。」
「你們之前的上司,」李俞道,「我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那就是我們喝多了,剛剛出現幻聽了?」郝曉曉道,「你之前是說,你要帶我們去找我們的前老闆呢?」
「我不知道,可能去找個小區當保安吧,或者外賣員。」張海道,「外賣員的時間應該自由一點。」
「那就好。」郝曉曉鬆了口氣,「其實加班還是次要的,這年頭能找到一家可以挺胸抬頭上班的地方真的很困難了。」
「後來李俞還幫我上報給了公司,但那傢伙是業務骨幹,大老闆很看重他,我也沒有證據,後來就和李俞一起離職了。」
「HR在介紹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大概是想證明給我們m•hetubook•com•com公司的晉陞渠道非常通暢,但是當時我在下面就一直在想,這些東西也是能拿出來講的嗎,這不違法嗎?
「出去兜兜風吧。」李俞道,「再去和老朋友打個招呼。」
張延林這時候道,「喂,你們一定要聊這些嗎,還有孩子在呢。」
「對對對,現在社會上不是一直流行著一句老話嗎,」王國偉一邊吃飯一邊道,「叫什麼先做人再做事,我們組長就一直掛在嘴邊的,他就很會做人,把大老闆的馬屁拍的啪啪響。」
「然後好像還創造了那家公司的最長加班記錄,連著兩年過年都沒有回家,只用了四年時間就當上了總經理。
「那什麼才是正確的路?」安宜心仰起頭。
王國偉雙眼發直,「我,我要逼……逼他寫代碼,沒日沒夜的寫,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罵他寫的是一坨屎,對了,我還要和他打籃球,他上次拿了冠軍,但那是因為所有人都讓著他。
安宜心見李俞一直沒說話,就問道,「大叔你呢,你上班的時候就沒有遇到什麼火大的事情嗎,除了延https://m.hetubook•com•com林姐那次。」
「在這之後我一年都沒工作,還去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
「啊,抱歉。」王國偉撓頭,「其實世界上還是好人比較多的,只是好人很難當老闆,不是還有句話叫慈不掌兵嗎。」
「沒有,一會兒我來開車,所以我剛剛才沒喝酒。」李俞指了指面前的啤酒,上面的拉環的確還完好無損。
王國偉猛灌了一瓶啤酒下肚,「沒錯,這隻是一個天天加班加到神志模糊的社畜的悲鳴之音而已,完全沒有必要放在心上,為了表示歉意,我去給你拿瓶果汁去。」
李俞點頭,「你們可以當面告訴他們他們是混蛋。」
房間內安靜了大概幾秒鐘,王國偉才道,「你是喝多了嗎……」
「哈,」安宜心翻了個白眼,「你們剛剛才給我描述了一個讓我無比期待,充滿幹勁兒的未來,你覺得我回去后還有心情繼續做作業嗎?」
「好好學習,找一份安安穩穩的工作,和大多數人保持步調一致,盡量和他們發出一樣的聲音,接受社會的規則,不管它是否公平,那都是www.hetubook.com.com普通人沒法改變的。
郝曉曉則接過了張海遞來的純生,「說起加班來,我記得大學的時候有家企業來我們學校辦招聘會,我那時候剛大二,因為好奇也跑去旁聽。
王國偉也補充道,「對於普通人,只有一件事情是最重要的,就是過好你自己的人生,其餘的事情都是細枝末節啦,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對和錯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再然後他就問我想不想升職,提高工資什麼的,還教育我說凡事都是有代價的,想往上爬就要放得開,再然後就開始抓著我,動手動腳,還好那晚李俞也在。
「是這樣沒錯,但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光是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用儘力氣,那還有什麼心情考慮有沒有趣。」
「喂喂喂,你們是認真的嗎?」張延林瞪大了眼睛。
王國偉也道,「現在時間還挺早,我們吃完飯接下來還要幹什麼,去唱歌嗎,還是玩會兒牌?」
李俞夾了塊兒黃魚肉放在安宜心的碗里,「吃飯了,別聽他們瞎說。」
「那傢伙叫什麼,我要去教訓一下他!」張海越聽越生氣,拍案而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