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七十八章 「邙山盜」

李際遇見此,自知天下之大再無立足之地,便呼喚莊客礦徒即日起義。雖然李際遇曾經散盡家財,奈何殺頭的買賣,響應者不多。李際遇只聚集了百十人舉事。
陳金斗也跟著助攻道:「你看著『木掛曲尺』,便是一『朱』字;『遇順則止』,連起來便是朱氏遇到張順,運道就到此為止了!」
不幸的是,這貨識人不明,一次結交了一位少林僧人。李際遇喜愛他武藝高強,便欲拉他入夥,許他「大將」之職。結果這僧人前腳答應的好好的,後腳便把李際遇賣了,帶領官兵前來捉拿與他。
蔣禾聞言笑道:「即是好漢,可敢上來單挑?爺爺我使得一手好刀盾,專殺各路好漢!」
「『清而化濁』此話雖然解不得,根據前後言辭,可以推斷一二。我家主公上承舜帝土德,火燼餘土,合當代明!我吾聞土克水也,那『清而化濁』多是指水德,合當被我家主公克之。此處理當指有水德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人與我家主公掙天下也,掙而不得,身死家破而已。」這時候趙魚頭髮現遇到了自家專業問題,便趁機插話解釋道。
李際遇當然不知此刻他已經在鬼門關是走了一遭,那不遠處的蕭擒虎早已持弓攜矢,但凡他有所動作,便一箭封了他的喉嚨。更不要是張順身邊左邊的悟空早已虎視眈眈,右邊看似人畜無害的李三娘早已琢磨著怎麼用連枷打他個腦袋開花。
李際遇前番見那張順,還是普通人一個,只是有了馬道長和陳金斗兩個人吹捧而已。如今見其氣度非凡,被人擁簇在人群中,一副發達模樣。反而自己帶著百幾十個灰頭土臉的賊寇與人相遇,落差何其大也。
這時候張順一邊和那李際遇攀談起來,一邊私下派人去請那陳金斗。兩人說起離別之事,張順才知曉。原來這李際遇也是野心勃勃之輩,聽聞了陳金斗「十八孩和_圖_書兒入京城」的讖緯之言,便陰結礦徒死士,準備待時而發。
那「邙山盜」頭目原來竟是開封的李際遇,他聽到有人喊他,扭頭一看,竟然是張順等人,不由面露尷尬。人生三大尷尬之一便是:他鄉遇故知于落魄之時。
也不怪張順自信,他麾下的蔣禾原本是「八金剛」麾下精銳,便是遇到邊軍也可以一戰,更何況對手只是內地沒有見過刀兵的土匪而已呢?
他只是聽到陳金斗如此「貶低」自個,有些生氣道:「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何有天意哉!此人也不過兩條胳膊兩條腿,比李某也沒多了什麼部件,安能讓我心服口服?」
李際遇抬頭一看,竟然是數月不見的陳金斗。這陳金斗正被人從馬上放了下來,原來他得知消息,便找到了魏從義,使他快馬加鞭帶自己前來此處。
李際遇聞言疑惑地往那石頭上一觀,卻見上面寫了四句讖緯之言,不由心神一震,顫抖著手,驚和-圖-書訝地看著張順道:「這……這真的是從黃河之中撈出來的?」
如今這「假天命」遇到了「真天命」簡直無地自容了。李際遇一時間都有了惱羞成怒,斬了這張順,奪取他氣運的想法。正在他計算距離,試圖突襲的時候,卻聽到有人高喊一聲:「可是李老弟在此?我早便知你要投靠我家主公,這果然帶著人馬來了嗎?」
李際遇盤踞在嵩山之上,多次受到少林武僧的襲擊,李際遇有點立不住腳。正好聽說孟津發了洪災,多少百姓受災,流離失所。於是,李際遇便果斷帶著隊伍,轉移到孟津邙山,又招募了一些流民,勉強有二百人馬。
原來這僧人當日見了他妻子漂亮,便起了邪念,準備弄死了李際遇,將他妻子弄到手裡。幸好彼時有友人蔣發此時正在李際遇家中做客,見那少林僧人前來,便三拳打死了那少林僧人,將李際遇和其妻子救了出來。
陳金斗聞言笑道:「命中無用莫強求,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老弟你且與我看這石碑,剛剛從黃河之中撈出。左右河工皆可以作證,我等也剛剛到來,做不得半點虛假。你看這言語如何?」
「那『清而化濁,乃土克之』何解?」李際遇不甘心地問道。
「如假包換!」張順笑道,「這河泥還是新的,你看這石頭色澤稜角,皆是不知道在河底沉睡了多少年月的跡象,非是近期人力所為也。」
李際遇聞言,無言以對,回頭看看自己麾下衣衫襤褸。再看看張順麾下衣著光鮮,甚至還有不少人身著絲綢,乃至士卒皆身披鎧甲,手持利刃,非自己等人這番窮酸相所能比擬。便仰天長嘆道:「悠悠蒼天,何其不公?為何有人為天之驕子,有人為天之棄子哉!」
這邊蔣禾讓士卒面朝黃河上游,簡單列了個方陣。不一會兒,果然對面亂亂糟糟出現了一百多人的「邙山盜」。他們個個身穿布衣,手持長槍短刀等武器,扛著個大旗,怪叫著衝到跟前。
這時候,卻和*圖*書突然聽到張順笑道:「大家暫且住手!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這不是際遇兄嗎?怎麼做了『十八孩兒』的強盜!」
張順抬頭一看,卻見那大旗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個「李」字。那「李」字旗下正站著一條大漢,手持長弓,上的前來,喊道:「我乃『十八孩兒』,是劫富濟貧的好漢!順著我們則是吃香的喝辣的,逆著我們一刀兩斷,砍成肉泥!」
那「十八孩兒」聞言大喝一聲:「吃我一箭!」便拉開長弓,一箭射來。蔣禾舉盾一擋,「奪」的一聲,那長箭便奪在蔣禾的盾上。蔣禾正要衝上去,好好廝殺一番。
可是邙山低矮,難以藏身。李際遇被官府追剿之下,便搶奪了一些船隻,藉著麾下有人熟識水性的優勢,遊盪在邙山與黃河之間。他一隻試圖鼓動修河的河工起事,以便實現「十八孩兒入京城」的夢想。為了應那「有人帶長弓,夜間射天明」的讖緯之言,還特意做了一把長弓,常常攜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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