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翻山鷂」鐵騎出了澤州城,歇息了片刻,便等到了眾人簇擁的邢氏。這邢氏本是邊地人士,無論男女騎馬射箭的本事和遊牧也沒什麼差別。甚至因為邊地物資更為充分一些,反倒有些人這般技藝還能壓草原沙漠遊牧一頭。
歌謠曰:「今也叫,明也叫,一叫叫出個『翻山鷂』!『翻山鷂』呱呱叫,有鴛無鴦真可笑!」
邢氏一番誇讚,高傑臉都紅了,連忙一邊洋洋得意的謙虛一番,一邊腆著臉跟在邢氏左右。
「翻山鷂」聽了,不由暗罵一聲晦氣,一個該死的童子,唱個歌謠都能帶上自己。若不是自己怕誤了夫人的「大事兒」,便拐過去砍了這個小畜生!
且說那邢氏對那高傑虛情假意,一番欲語還羞,只把高傑勾的魂都快沒了。高傑只恨那澤州城到真武宮的路程太短,兩人還沒怎麼走,就遠遠望見了那真武宮的屋頂了。
邢氏一副受用的模樣,擺了擺手,客氣了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句,便說道:「『翻山鷂』,這次奴家要依靠你了!你別看我麾下這人馬眾多,其實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打不得打仗。這次奴家任性,想去看一看那珏山的風景,有勞將軍了!」
結果剛罵完一會兒,夫人竟然也帶著大批人馬財物出營而去。眾人見了,不由議論紛紛:「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營中主事之人紛紛離去?」
那邢氏聞言抿嘴一笑,拋了個媚眼,便跳下馬來。高傑連忙也跳下馬來跟上,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特意給自己最為親近的幾個護衛使了個眼色,快步跟上。
那邢氏一邊偷偷假裝看風景,張望張順埋伏的地點,一邊假意應付著那高傑。不多久她就發現雙方約定地點的暗號,於是假意笑道:「我想去那崖邊看看風景,將軍可願意陪我去看看?」
「哎呀!」邢氏驚訝道,「將軍大名https://m•hetubook.com•com原來是高傑,真是好姓名!為人高大威猛,才能俊傑出眾,我觀將軍面相,早晚出人頭地!」
這邊「翻山鷂」得了私信以後,連忙著急自己麾下最信任的將士四五十人,讓他們準備馬匹鎧甲武器,一會兒出發。大傢伙剛剛出征完畢,皆疲勞不堪,紛紛說道:「將軍何事如此著急?且等兄弟們歇息一番不行嗎?」
「人家做的,咱們還說不得不成?」
他麾下將士聽了,分辯不得,只得以令行事。個個重新披上沉重的鐵甲,跨上疲憊的戰馬,提溜著武器弓矢前來匯合。
那高傑本就是個猴急之人,等到了樹林深處,便急不可耐的向那邢氏撲過去。那邢氏嬌笑一聲,轉身躲開了,嘴上卻笑道:「高將軍,你這是何意?」
這「翻山鷂」本是霸道慣了,哪裡管麾下這些人如何想?只是色眯眯的迎了上前,誇讚道:「人都道夫人聰明伶俐,卻不曾想還是個www.hetubook.com.com女中豪傑!」
這「翻山鷂」為人桀驁兇悍,素來眼高於頂又不近人情,聞言不由罵道:「軍情如火,如何耽擱的起?若是誤了大事,哪個擔得起如此大罪!」
那老賬房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兒,便大手一揮,大大方方的支付了五千兩上好紋銀。這明代度量衡是一斤十六兩,五千兩紋銀有三百多斤,足足裝了三口大箱子,才裝得下來。邢氏命手下十來個女衛抬了,一併帶走不提。
那管錢財糧食的老先生本來想拒絕來著,結果被手下賬房勸道:「左右都是營里的錢糧,人家夫妻倆的財產,你把著是什麼意思?不怕回頭給掌盤子吹一吹枕頭風,安排人查咱們的賬目?」
且不說營中守衛婦孺如何議論紛紛,那「翻山鷂」離了闖營大營,便踏入了澤州城。「翻山鷂」帶著騎兵從城裡接道路過,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外號,他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原來是城中童子在唱歌謠。
這時候就有人猥和*圖*書瑣的接話道:「這你還看不明白嗎?明顯是『翻山鷂』這廝勾搭上夫人了,兩人這是私奔呢?」
「哪裡哪裡!」「翻山鷂」連忙陪笑道,「不勞不勞!夫人一句話,我高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箭兒聞言一雙大眼睛一瞪,說道:「這是你該問的事兒嗎?」那人本來是個來歷不明的拳師,又因為不是陝西人不是很受「闖將」重用,地位並不太高,只得訕訕而退。
「翻山鷂」一見麾下親衛鐵騎如令前來,心中喜歡,便一聲令下,馳出大營營門。鐵騎激起的塵土把「闖營」守衛嗆的夠嗆,大傢伙不由紛紛破口大罵。
箭兒回頭看了看那邢氏和高傑,只見二人並轡而行,言笑晏晏,不由撇了撇嘴,心想:「這夫人倒是風騷的緊!」
那邢氏身著紅衣,攜軟弓長箭,和往日溫柔的樣子比起來,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一時間,「翻山鷂」都看呆了。這下子「翻山鷂」麾下的親衛鐵騎如何不知這鳥人的心思,不由和-圖-書
紛紛暗罵:「這廝自己風流快活,卻是斷了我等的出路!若是讓『闖將』知道,怕不是一番清洗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邢氏作為「闖營」夫人,出行在外,自是有一番排場。再加上她刻意安排之下,竟將「闖營」留守三四百能戰之兵全部帶走,只留下家眷老弱留守大營。
邢氏身後不遠的一位年輕將軍,見此不由皺了皺眉頭,便拍了兩下馬匹,向前追趕了幾步,趕上了那周箭兒,低聲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噓!你胡說什麼?不想要命了嗎!」
「你需知咱家『闖將』是什麼人物,若是被其聽到,恐怕死都不得好死!」
那高傑順著邢氏指的方向一看,只見那邊林木繁茂,是個藏人的好去處。頓時心中瞭然,連忙笑道:「夫人去哪兒,傑便去哪兒!」
至於自己的金銀首飾、常用衣衫以及積攢多年的體己錢一併拿走。邢氏至此仍不干休,反倒利用自己日常管理老營的許可權,又從賬房那裡支取了五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