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殉情

李姓武師連忙問道:「那咱們準備怎麼辦?」
高傑見到了邢氏,不由凄慘一笑,說道:「夫人,我是不行啦!可憐我高傑,有賊心沒賊膽,有了賊膽又沒賊命了!」
且不說張順等人這邊如何商談,那邊高傑的親衛兄弟見高傑戰死當場,不由又驚又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結果,不曾想那邊邢氏和張順等人起了爭執。
這時候陳長梃和蕭擒虎也帶著隊伍趕來過來,陳長梃和蕭擒虎臉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三弟和旁邊的邢氏,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似乎什麼也沒明白。
「此番我等護衛夫人不力,以至於此。若是我等回到闖營,恐怕皆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求『擎天柱』念在大家都是義軍一脈的份上,收留我等!」
邢氏聞言無言以對,這計策本來就是自己提出,結果到最後反倒自己心思動搖,差點演不下去了。兩相對比,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誰的心更狠一些。
一眾人推推搡和圖書搡,突然只聽得那邢氏尖叫一聲,似乎有重物掉下了旁邊的懸崖。遂后崖下響起了幾聲沉悶的撞擊之聲,然後整個空氣中都安靜了下來。
遂后,陳長梃蕭擒虎分別一箭射倒一人,帶著隊伍沖了上來。高傑麾下十數親衛也都是好武藝,卻不曾想這陳長梃所選之人皆是懷慶府武藝高手,最擅長散兵自戰。不多時,便將高傑麾下最為親近的十數人,便被張順麾下人馬殺了個乾乾淨淨。
那邢氏一看高傑如此凄慘,連忙跑了過去,扶著高傑喊道:「將軍,何至於此也!」
高傑聞言,不由高聲大笑三聲,笑道:「沒想到我高傑這輩子也能做得同命鴛鴦。黃泉路上,吾命不孤,這輩子值了!」遂后氣絕而亡。
那李姓武師聞言不由排案叫絕,連忙誇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我等依計行事便是。」
這時候,陳長梃、蕭擒虎早已走出了懸崖旁邊那塊崎嶇難行的地形,紛紛hetubook•com•com翻身上馬,只用二百騎兵便將這五六百人圍了起來。本來依靠這五六百人未嘗沒有一搏之力,奈何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這些人突然失去了邢夫人和高傑的指揮,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張順再次嘆了口氣,說道:「戲既然演了,就演全套!我們繼續吧。」
「此事易耳!」周箭兒笑道,「同是義軍,加入哪家不是加入?我聽聞這『擎天柱』仁義無雙,更勝『闖將』。我們好歹有五六百人馬,白白送與他,他如何不收?加入那『擎天柱』之後,我等又有了庇佑,量那黃來兒也不敢上面討要!」
那五六百人剛剛聽到周箭兒的言辭,哪裡不慌,頓時騷動起來。那李姓武師見此,連忙拍馬上前喊道:「鄙人姓李,單名一個牟字,本為拳師。曾在河南、山西傳拳,誤入闖營。」
那李姓武師本來就見過「闖營」的兇殘,只是不得已加入「闖營」之後。前些日https://m.hetubook.com.com子他對「闖將」黃來兒多有勸諫,才改善了「闖營」在澤州城的軍紀。如今若是黃來兒發瘋,又誰能制得住他呢?
正在這時,那張順果然靠近跟前喊道:「我『擎天柱』來此,本為捉姦,和諸位無關!如今這二人已死,我且將大家送回『闖營』便是,大家不必驚慌!」
這時候,邢氏和高傑所帶來的隊伍,早因失了指揮,混亂起來。幸好那邢氏帶來的那位武師有幾分本事,好容易才勉強約束住了這五六百人的隊伍。
邢氏沒有辦法,只得哭道:「將軍勿慮也,將軍即死,妾身絕不獨活!」
張順心想:你這妞多愁善感,心思不定,不給你上一課,受點轟轟烈烈的愛情教訓,說不得哪天你又要給我搞事兒了。
當然,張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是嘆息道:「此英雄也,既然人都要死了,為何不騙他一騙?難道還要告訴他殘酷的事實真相,讓他萬念俱灰的死去嗎?給他留和圖書些許念想,也算不白來這世間走這一遭!」
「我高傑自問也算是好色之徒,經手的美女不知凡幾,卻從不記掛在心上。只是我家夫人卻非不一般,豈能辱于奴隸人之手?我高傑素不求人,唯求閣下有一件事兒。希望閣下能夠收留我家夫人,好歹能給她個歸宿,傑就感激不盡!」
接著,那張順紅著眼下令道:「這邢氏好生剛烈,竟然殉情已死!這些人左右留著沒有用了,全給我殺掉!」
那武師本來就入夥不久,沒有主意,連忙拍馬趕到箭兒跟前,商議如何行事。結果那箭兒說道:「李將軍,不必驚慌。不過是夫人之事,東窗事發,被這『擎天柱』撞見了罷了。」
「大家本是義軍一脈,『擎天柱』又仁義無雙,定然不會對我們斬盡殺絕。只是當前所慮之事,乃是這『擎天柱』會不會將我們交回『闖營』,到時候『闖將』會不會惱羞成怒,將我們盡數虐殺!」
她深深地看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一時間hetubook•com.com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愛他、恨他、還是懼他!總之,自己這一輩子卻是永遠都離不開他了。
高傑見到張順走近了,忍不住吐了口黑色的淤血,說道:「我是不行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觀你『擎天柱』也算是個梟雄。我家夫人天生是閉月羞花之貌,你將她交於黃來兒那匹夫,於心何忍吶?」
邢氏聞言,也不由垂下淚來,心中頗為不忍,便偷偷示意了張順一眼。張順見此,也連忙示意她依照原本計策行事。
邢氏聽了,無言以對,只是抬頭望著遠處的張順。張順見此也走了過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那邢氏見此,連忙伸手試了試高傑的鼻孔,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她不由恢復了本來面目,對張順嗔道:「唱戲就唱戲罷了,怎麼唱出了這番場景?你使人上來將他亂刀砍死便是,如何多了這番故事?賺了人家多少眼淚,若不是人家心早已屬你,說不得人家還真跟著殉情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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