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二百零一章 漁翁得利

陳長梃與劉成追亡逐北,追殺了十余里,才戀戀不捨的收兵返回。
古代軍事作戰,由於技術和手段限制,情報相對匱乏。多少時間需要將軍根據蛛絲馬跡,猜測對方行動。
明代雖然頗為重視武將,規定爵位非軍功亦不能封。可是到了這個時間,文官早已侵奪了純粹武將的兵權,武將一般做到總兵也就到頭了。更上一層的指揮權早已落到兵備道、巡撫和總督手中。
這時候張順身邊的幕僚李信諫言道:「『闖將』以善攻聞名,雖不如主公,卻不遠矣。今其帶眾襲營,麾下定是闖營精銳。此事無論成與不成,亦不會頃刻之間全軍覆沒。」
雖然尤人龍已經接近將營地附近的義軍全數剿滅,奈何功虧一簣。官兵鏖戰一天半宿,早已疲憊不堪。之前還被勝利的期望所鼓舞,如今見到義軍到了,哪裡還有力氣繼續作戰下去?
結果這邊張順剛整頓完畢,那邊李信竟然便帶領幾個和圖書騎兵跑了回來。張順見此不由眉頭一皺,心想:我還道此人有一番本事,想有機會歷練他一番,怎滴如此不堪使用?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遼州城中早有一支已經準備完畢的義軍,隨時準備出來偷襲官兵。
尤世祿對其中利害心中倒是明白,只是他思來想去,只得堵上一把,賭那義軍組織渙散,來不及集聚大軍出城和自己會戰。
張順聞言不由大善,稱讚道:「好一個文武雙全的俊傑,不意你竟有如此眼力!不過,剛才你所說之事,還有不足!」
尤世祿連忙往營地逃去,結果劉成和陳長梃緊追不捨。直到雙方趕到官兵營地,尤世祿的兒子尤人龍還帶著官兵和殘餘的義軍戰作一團。
卻不曾想張順在「老奸巨猾」的張慎言建議下,準備再玩一把偷營的把戲。只是張順這邊準備完畢,卻遲遲沒有聽到「闖將」敗回的消息,一時間也拿www•hetubook•com•com捏不準如何決定。
如今從尤世祿角度老說,官兵已經圍死「賊寇」頭目,只是從城中出來了一下偵騎,發現了自己等人行蹤。
混亂的官兵營地被陳長梃與劉成趁機一擊,瞬間大亂。尤世祿和尤人龍見事不可為,只得帶領殘兵敗將,倉皇而逃。
「若是『闖將』戰敗,正是需要主公進軍解救之時,豈可坐視義軍被圍困,而見死不救呢?」
如今遼州城失,總督和巡撫皆不在跟前。如果山西不能及時奪回失土,這兩人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若是『闖將』一戰二沒,官兵之中必有變化。我等若是耳聾目瞽,空坐于城中,乃是取死之道耳!我等當務之急,當時理清官兵虛實,我命你帶領我麾下一百親衛,前去探查敵情,不知你敢也不敢?」
沒想到那李信剛到跟前,便連忙翻下馬來,高喊道:「主公,緊急軍情!我們出城不過一里多路,便發hetubook•com.com現官兵正圍困著義軍廝殺,疑『闖將』等人亦在其中!」
這時候張順諮詢張慎言的意見,結果張慎言雖然心思縝密,卻一時間也是顧慮重重,不能決斷。
尤世祿已經感覺到如果不採取非常規辦法,自己根本不可能攻下此城了。為了身家性命和一家老小,尤世祿不得不賭是這一把。更何況根據他對那亂糟糟的「流寇」能否及時組織起援軍來,也頗為懷疑。
那尤世祿何等機警,突然得知遼州城中有偵騎出來,便立刻提高了警惕。等到李信等人見到官兵,便迅速返回城中的表現,尤世祿便暗道:壞了!
李信聞言拱手一拜道:「謹受命!」便帶領李友其精挑出來的百余騎兵出城而去。而張順便在城中整頓士卒,準備隨時出城。
李信聞言亦是一愣,稍作思索便回答道:「『闖將』出城,無非戰沒,戰勝與敗回三種結果。若是『闖將』戰勝,我等不過空勞一場罷了,無甚損和*圖*書傷;若是『闖將』一戰而沒,定是官兵勢大,非白天官兵所能力及也。定是有官兵援軍至此,如此無論城內城外皆非安全之所,我等本無根基,獨守空城又有何益?」
若是遼州城中無備,自己可以趁其大軍集結之時,剿滅當前賊寇,然後揚長而去。若是遼州城中早有防備,則會在自己圍剿當前賊寇的關鍵時刻殺出,官兵筋疲力盡,定然會被賊寇裡應外合殺得大敗。
如今兩人已經急令自己不惜一切代價奪回遼州城,自己若是能奪下此城,定然為這兩位大員所賞識。加官晉爵亦並非不可能;若是不能奪回此城,定然會被這二人在他們受到處罰之前所報復,被人冤殺也不是不可能。
尤世祿和「闖將」正在廝殺拚命期間,陳長梃和劉成帶領千余騎兵,顧不得夜色漆黑,殺將出來。尤世祿棋差一招,頓時猝不及防,被「闖將」和陳長梃、劉成內外夾擊,當場打的大敗。
「以我之見,定是官兵有和-圖-書備,『闖將』接戰不利,為敵纏繞,無法走脫而已。若是主公此時出兵,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時,此乃一舉大破官兵之機也!」
可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武人、一個小小的總兵,根本得罪不起宣大總督張宗衡和山西巡撫許鼎臣。
且說「闖將」距離遼州城不遠,被官兵尤世祿所困,走不得脫,便心懷死志,拚死奮戰。官兵傷亡過大,一時間竟是拿他不下。尤世祿不由大急,生怕廝殺聲驚動了遼州城中的義軍,引來其他義軍出城接應「闖將」。
原來這尤世祿也是宿將,雖然義軍輪番上陣,做的比較隱蔽。但是他白天在攻城的過程中,對義軍體力精力遠超官兵這件事頗有懷疑,早覺得或許義軍勢力尤在自己等人之上。
張順一聽,生怕官兵逃了,連忙派遣陳長梃、劉成帶領騎兵前去咬住敵將,自己則帶領麾下親衛及步卒在後面壓陣。
張順聞言頗為驚異,便問道:「若是『闖將』全軍覆沒,理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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