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二百零九章 三策圖賊

「我年齡大些,深知虛名浮利皆是虛妄,以為殺之為妙;而李信認為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唯有仁義之士,方能取天下。我二人爭論不休,如今見將軍選了『離』策,不知其中緣故,故來相詢耳!」
這「盧閻王」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山賊,只因義軍攪亂山西,大量流民災民湧入太行山以東,才使得他勢力壯大起來。
「『一隻虎』不得無禮!」「闖將」連忙喝止了自家侄子,對張順拜了拜道,「『擎天柱』果然仁義無雙,在下佩服的緊,反倒是在下起了貪心!」
「其人不過山賊之輩,或生或死,與我何涉焉?我若殺之,反倒觸怒其部眾,此皆孱弱無能之輩。我勉強聚之,亦得不償失,反倒為其所怨。」
那「闖將」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過來半晌才一咬道:「我實在難以抉擇,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離』便是離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人既然和圖書不合我意,離開便是;『殺』便是取而代之,我們趁機殺了此人,奪了他的山寨和部屬;『合』便是我們三人合營於此,互為犄角,將直隸之地攪動個天翻地覆。」
「夫『盧閻王』者,不過耳聾目瞽之輩,生死由不得己。他自以為和官府有了默契,豈不知且勢力膨脹,已經觸犯了官府逆鱗。如今官府未及進剿,不過暫時抽不出手而已。」
張順聞言輕輕一笑,心想:這「闖將」雖然是個豪傑,可惜做不得大事。仁義與利益,不可兼得,其人則蛇鼠兩端。
「依我之見,人各有志,不若離之!若是他日,此人幡然醒悟,我等再同心協力,為未可知!」
「一隻虎」聞言不由斥道:「假仁假義!」
眾人離了「盧閻王」的眼線,那「闖將」便問道:「小兄弟,你以為此人如何?」
雖然號稱「十萬」,實則男女老少不過三四萬人罷了。若是拉出和_圖_書來的壯丁,也不及萬余。至於所謂的能戰之輩,不過四五千而已,若是與張順、「闖將」起來衝突,說不得今日這山寨便要換了主人。
張順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你二人皆是著相了,夫帝王之道,以大仁大義為上,以小人小義為下。是以聖人云:受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既然為了天下,當一力行之,且不可畏懼閑言碎語。」
「心胸狹隘,做不得大事!」張順評價道。
「什麼叫『離、殺、合三策』?」「一隻虎」沉不住氣問道。
二人連道不敢,那張慎言自恃年齡大一些,便說道:「我與李信二人,方才反覆琢磨將軍之策,頗有爭議,特來請教將軍!」
張順饒有興緻的看了「一隻虎」一陣,只到將此人看的不甚自在,才扭頭向「闖將」問道:「黃兄以為如何?」
「一隻虎」聞言不由目露凶光,厲聲道:「若是離開,未免和圖書太便宜了此人。若是合營,我等又受制於此人。不若殺之,盡取其人與財貨而用,南破官兵,北挾京師,大家共同做一番事業出來。」
雙方皆有默契,土匪山賊不犯下大案,以收取往來過客的過路費為主要經濟來源,這正是「盜亦有道」是也。而官府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不費力去圍剿賊寇,亦不影響自己歌頌太平盛世。
「我們下一步當如何行動?」
「不若退而待之,以為之見,不過半月之內,其必為官兵所伐。此『盧閻王』才能不及中人,如何應付那左良玉、盧象升。等到其山窮水盡,必有求與我等。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時候,我等再收攏其心,整頓起麾下兵馬,事半功倍矣!」
若是學劉備那般仁義,便以仁義籠絡天下英雄,切不可見利忘義;若是學那曹操,以利益籠絡天下英雄,便要使盡手段,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間。此人畫虎不成反類犬和圖書,圖增笑耳。
張順與「闖將」黃來兒本來就是一世人傑,和這「盧閻王」幾番接觸下來,便摸到了此人心思。兩人假裝不知,便自顧和這廝吃酒。
古代社會與現代社會不同,政府管控不力,常常在地形偏僻險要之地,有土匪山賊盤踞。這些土匪山賊雖然不被官府正式承認,其實也都是官府默認的存在。
這「盧閻王」還沒從小小的山賊首領的身份轉變過來,還幻想和官府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呢。結果這就來了「擎天柱」、「闖將」兩個悍匪,心中頓時也擔心的緊。一怕這二人奪了自己的山寨,二怕引起了官府的圍剿。
這「盧閻王」對張順、「闖將」的到來,其實甚為厭惡。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盧閻王」雖然號稱義軍,其實不過土匪賊寇罷了。
若是這些土匪山賊勢大了,或者犯下滔天大案,影響到官府的圈外,這樣雙方的默契就會被打破,勢和*圖*書必會引起官府的進剿。
張順心中奇怪,便將此二人請到賬內,使李三娘、竹兒上了茶水,才問道:「二人夜深卻不休息,不知以何事教我?」
想到此處,張順便笑道:「『盧閻王』雖非列於三十六營之中,亦是義軍一員。如今官兵洶洶,義軍多方艱難,若是我等不能同心協力,反倒為官兵所趁,此豈非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張順看了看「闖將」一眼,心想:這廝看似個悶葫蘆,也是狡猾狡猾的。他便笑道:「無法離、殺、合三策而已,不知『闖將』如何抉擇?」
然此二者亦不足學,非帝王之道也。帝王之道,內聖而外王,胸懷天下,志在四方,如此方為真英雄耳。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便臨時辭別了「盧閻王」,去往山下營地休息。
張順聞言哈哈一笑,便辭別了「闖將」等人,率眾回到了營地。結果張順剛剛分別了眾人,進入自家帳篷,便聽聞張慎言、李信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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