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窮寇莫追

盧象升一聽,便知其中風險,若是賊人將他們死死困在那裡,周圍又無援軍,豈不是自蹈死地?可是盧象升也沒有辦法了,要麼拚死一搏,要麼慢慢失血而死,總歸都要死,拚死一搏猶有一線生機。
過來一段時間,張順和「闖將」便率領大軍趕到,見官兵果然陣型雄壯,旌旗蔽日,張順和「闖將」也不由大為頭疼。
「不料盧某志大才疏,初次用兵,竟遭此大難,實在愧對三府鄉親父老。如今賊人緊逼,我等退無可退矣,願率諸位戰死於此,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盧象升左沖右殺,勇不可當,卻依舊走脫不得。總兵梁甫回頭一看,不由大驚,連忙喝道:「盧廉使為我等斷後,我等豈可棄他而去?有敢於赴死者,且隨我前去救他一救!」
張順聽了反對道:「根據『盧閻王』所言,太行山以東唯有左良玉和盧象升罷了,若是我們不趁機擊敗盧象升,等到他恢復過來,下次再戰和*圖*書,我們未必能勝過他了。如今左良玉處於河南,無暇北上,盧象升又新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不趁此機會消滅盧象升,以後哪裡還有這種機會呢?」
「闖將」見盧象升既然破圍而出,擔心兄弟們損失嚴重,便對張順說:「事不可為矣,還是窮寇莫追為好!」
盧象升聞言怒道:「順德府不過有一處守御百戶所而已,且不說這百戶所能不能戰,即便能戰也不過百人而已,能當得什麼用?且不說盧某不願拋棄爾等,即便盧某做下來如此之事,日後朝廷哪裡還敢信任盧某用兵?若是盧某不再掌兵,爾等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他日盧某欲為諸位報仇,亦不可得也!」
本來盧象升還心存僥倖,覺得沖是來的「賊寇」戰鬥力未必能行,只要自己牽制住敵人片刻,官兵重整陣型之後,還能再戰。
總兵梁甫、參議寇從化等人見盧象升神情堅決,不由大為感動,m.hetubook.com.com便建議道:「賊人騎兵眾多,我軍步卒眾多,不論我等如何退卻,賊人皆能追擊而來。若是久了,我軍疲憊,必為賊人所趁,俱不得走脫。不如趁我軍體力猶在,選取險要之處守之,賊人傷亡過大,自會退之!」
那劉成率騎兵至此,見官兵陣容整齊,士氣高昂,不由大吃一驚。他不敢擅自行動,便連忙使人報告與張順。
盧象升甚得軍心,沒想到總兵梁甫一呼百應,眾人紛紛願跟他前去營救盧象升。總兵梁甫見軍心可用,不由大定,便親自率領大軍又殺了回來。
盧象升部不敢戀戰,又不敢不戰,只得且戰且退。
其他士卒見此也紛紛大喊道:「願隨盧廉使效死!」
總兵梁甫、參議寇從化和游擊將軍董維坤聞言大聲應和道:「盧廉使不怕死,我等亦不怕死。盧廉使乃岳飛再世,武曲下凡,當渡此劫難,為天下開太平!」
「闖將」黃來兒聽了張順的話,www.hetubook.com.com一琢磨還真就是這個情況,便同意了張順的意見,雙方便帶著大軍死咬著盧象升部不放。
盧象升想退,也要看張順等人答應不答應。戰場撤退本來就是高難度戰術動作,多少名將都在撤退過程中變成了大潰敗,被人追殺幾十里,損失慘重。
但是,正是因為他親力親為,反倒能得軍心。本來以這般官兵的素質,一旦撤退就會兵敗如山倒。結果盧象升親自帶人殿後,命令總兵梁甫、參与寇從化率軍撤退。
而張順和「闖將」則率大軍殿後,一旦追上了盧象升,就發起戰鬥。
若是盧象升等人繼續戰鬥下去,很可能最終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明年今日便是他們的忌日。
想到此處,盧象升也發了狠,對眾人大聲喝道:「我乃按察使盧象升也,素有剿滅賊寇,安定天下之志。練兵以來,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以求讓大家能夠功成名就,富貴還鄉。」
總兵梁甫、參議寇從化見事www•hetubook•com•com不可為,便對盧象升說道:「盧廉使,賊人狡猾兇殘,如狼似虎。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會全軍覆沒了。天下沒有誰都行,唯有不能沒有盧廉使。不如留我們斷後,你趕快去順德府求救兵去吧!」
盧象升見士氣可用,列陣與在附近一座小山上,以待張順、「闖將」的隊伍。
盧象升雖然武藝高強,可是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整個隊伍的戰鬥素質本來就不甚高,最開始遇到賊人的時候,還差點自行潰散。如今能夠且戰且退,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盧象升也沒有其他太好的辦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張順和「闖將」的兵力並不足以短時間吃掉如此大股的官兵,便只好放棄官兵主力,反倒將盧象升等人團團圍住。
張順和「闖將」黃來兒見到的官兵無論強弱,基本上沒有遇到過主動相互援助之輩,頓時也被總兵梁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不小心,將讓他把盧象升救了出去。
盧象升對此心知肚m.hetubook.com.com明,可是卻沒有辦法。本來他帶來的官兵戰鬥力很普通,結果又被張順、「闖將」以有備打無備,頓時官兵就陷入被動之中。
盧象升這個人按照後世的看法,十足是個「傻子」。自己當將軍,反倒和士卒一樣同甘共苦,打仗的時候反倒自己帶頭衝鋒在前,後退的時候自己親自率眾殿後。
張順便把正從地上撿起自己寶貴虎筋弓的陳長梃喊來,命他帶領麾下騎兵充作斥候,探查盧象升東西和附近軍情;命令劉成帶領騎兵死死的綴在盧象升隊伍後面,伺機咬上一口。
如今盧象升分別和「闖將」、「一隻虎」、陳長梃、悟空四人交手之後,發現對面頗有章法,卻是不是「盧閻王」之流所能比擬,便知道官兵已經陷入到一場大的危機之中。
張順這一招簡直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把盧象升折騰的煩不勝煩。地形有利的時候,盧象升想戰,又找不到張順主力所在;地形不利的時候,盧象升想走,又被劉成騎兵騷擾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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