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二百四十章 營地出擊

張履旋與吳先聞言面面相覷,感情我們被你們捉了過來,還得替你們打工,來付伙食費錢?這無恥之風,頗有張順神韻,兩人不由對視一眼,下意識便把這口鍋蓋到張順頭上了。
那張履旋連忙大聲喝道:「我父親乃張慎言,與你家主公頗善,你待怎滴?」
張履旋聞言不由又羞又怒道:「休提那個老不羞的,父不慈,子不孝!大丈夫當以忠君報國為念,豈可受制於父母哉?」
吳先聞言乜斜了這廝一眼,心想:幸好我沒有將自己的心思說於此人,不然明年今日便是我的忌日!
趙鯉子聞言冷笑一聲道:「如此甚好,我們乃『紅娘子』麾下人馬,天下義軍是一家,既然大家遇到了,不如你們入夥我們吧!」
張履旋與吳先對張順麾下的陳長梃、蕭擒虎、悟空等人頗為印象深刻,唯有對著劉應貴不甚眼熟,還道是賊人中的一個小角色。
不管如何,這一次他信心大增,便向紅娘子請戰。紅娘子也是第一次決策戰鬥事宜,猶豫了片刻,便叮囑道:「兵者國之大事也,當家的將營地託付與我,我現在將營地所有戰兵託付與將軍,將軍當知其重,我便不再多言。」
不久趙鯉子便遇到了這對義軍的一個小頭目,號稱「治世王」。此人不過二三十歲年紀,身材頗為健壯,牽著一匹瘦馬,提溜著一把朴刀,來見那趙鯉子。
趙鯉子知道義軍還沒有能夠到達垣和*圖*書曲縣城,便率隊一路沿著亳清河向西北行去,行不過半日,便遇到三三兩兩的義軍散勇。他們見趙鯉子等人鐵甲快馬,以為是追來的官兵,頓時一鬨而散。
正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吳先不是很信任張履旋,也不與他爭辯。
營地內部的隱憂都暫時解決了,趙鯉子也帶領著麾下百余名斥候離開了舜王坪營地,兵分兩路。一路派往絳縣探查消息,一路由趙鯉子親自率領,前往垣曲縣查看情況。
然後吃過早飯,便尋那張履旋談一談詩詞,下一下圍棋,除此之外,別無他事。
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兩人只得應了。劉應貴無喜無悲,只是尋了個座椅,兀自做下,然後眼觀鼻鼻觀心,也不說話。
這幾個人都是逃命的兵油子,哪裡不依,紛紛表忠心道:「我等早已聽聞『紅娘子』大名,為人義薄雲天,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時候垣曲縣因為之前義軍的攻伐,失去了縣令無人組織防守。如今聽得賊寇蜂擁而來,早已變得人心惶惶。
並且在他傷勢嚴重的時候,便趁機搜走了他身邊的武器。他沒有辦法,只得尋了些樹枝,做成一把木劍和一把木槍。每天早上,聞雞而起,練上一個時辰方才休息。
兩人正在言談之間,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喧嘩,然後屋門打開,走進來一位年輕的後生。這人不和_圖_書是別人,正是張順麾下的劉應貴。
趙鯉子也不管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吹捧,只是問道:「追趕義軍者何人?本事如何,麾下有多少人馬?」
大夥一聽,不由佩服萬分,不曾想這老漁夫也有如此見識。連紅娘子也不由笑道:「這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趙老好見識。」
只是如今義軍能戰之兵也不過五百人而已,即使加上趙鯉子麾下一百斥候騎兵,與官兵拉開陣勢作戰,勝負也在五五開之間。這會蕭擒虎反倒猶豫了起來,他第一次獨立領兵,打只有五成把握的仗,心中還是沒底。
反倒是趙魚頭人老成精,說道:「此事我等當有七成勝算,戰與不戰,將軍自行揣度。」
「若是貴部主公有意,擊退官兵,營救我等。我等情願加入貴部,拜『紅娘子』為主,還請閣下據實彙報與『紅娘子』。」
劉應貴進來以後,立刻命令左右將張履旋與吳先控制起來。張履旋與吳先不由大驚,只道是張順要取自己等人性命。
吳先笑道:「此話當真?你全族老小婦孺皆在營中,若是一個不慎,便是滅族的下場!」
劉應貴聽了面無表情,對他們說道:「無功不受祿,你們二人寄居於義軍已久,吃穿住用,一概由義軍供給,不曾付過一文錢。如今大軍將要出征,你們二位且做個準備,回頭一併出發!」
話說自從張履旋與吳先進入到張順營和_圖_書地之後,這兩人算是虎落平陽,一文一武,一身本事也不得施展。
「好說,好說!」那「治世王」本來就被賀人龍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今聽聞有人來救,哪裡還有其他心思,便老老實實回答道:「追擊我等的乃是『賀瘋子』賀人龍是也,此人武藝高強,麾下怕沒有五七百人馬,也差不離。我有戰馬助力,腳程快了一些,如今這賀人龍應當帶兵在絳縣與垣曲縣附近搜羅義軍。」
這幫人哪裡知曉,只是說道:「聽聞是『賀瘋子』麾下,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見解?哪有什麼見解!」吳先苦笑道,「唯有隨波逐流而已。」
趙鯉子哪裡肯信,若官兵真有這許多人馬,哪裡會讓這夥人跑這麼久,早殺個乾乾淨淨了。
趙鯉子連忙快馬加鞭追上了幾個,用槍柄打翻了,綁了起來,才問道:「你們是何人麾下的義軍?若何逃竄至此?」
張履旋疑惑地看了看吳先半天,見他不似作假,不由氣憤地罵道:「枉我以為聞名澤潞的遊俠兒吳先有幾分氣節,不曾想也是個慫人!」
這些人本就老奸巨猾,哪裡肯說實話?謊話張口就來,回答道:「我們是順營麾下,只是不小心和隊伍走散了,誤行至此處!」
這一日,吳先依舊尋那張履旋下棋。不曾想下到中盤,那張履旋起身觀望了一番,然後將門窗緊閉了,低聲問道:「『龍入潛水,虎落平和_圖_書陽』,你我二人難道就要這樣度過一生嗎?」
「惟願將軍出擊之前,多方謀划,細細思量,一擊破敵。我等在營地等待將軍凱旋歸來!」
兩人知道這廝是要親自監視他們,兩人沒有辦法,只得你看我我看你,無言以對。
吳先見怪不怪,笑了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如今賊人勢大,連令尊都已經從了賊,我們又能如何呢!」
那蕭擒虎聞此,不由拍了拍腦門,心想:同樣是個人,為何我卻是沒有想到這些?
趙鯉子知道這本就是紅娘子的意思,哪裡不允,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小弟一定把話帶到,少不得日後還需要哥哥幫襯一番。」
「其一,我軍三百老卒,二百新兵,戰力略低於五百人馬;只是官兵素來以吃空餉出名,想必那賀人龍麾下人馬實數定然低於此數,故敵我雙方當五五開也。」
這張順麾下平日和張順接觸頗多,別的本事不好說,倒是把張順犀利的言辭學了個七八分。趙鯉子幾句話也把那「治世王」忽悠的暈暈乎乎。
吳先傷勢不輕,休養了一個多月才徹底好轉。他是個閑不住的主,傷好了以後,便想到處轉一轉,奈何營地義軍根本不允許。
吳先聞言笑了笑,沒有言語,他心想:你這廝心氣挺高,卻捨不得家族老小,如何能成事?我不過獨身一人,可以伺機逃走,也可伺機而動。
「哦?」蕭擒虎眼睛一亮,連忙請教道,「此話怎和-圖-書講,還請趙老賜教。」
等到趙鯉子把官兵情報傳到舜王坪營地的時候,趙鯉子派往絳縣的斥候也已經返回營地。兩相對照,營地判定官兵賀人龍麾下人馬不過五六百人而已。
這邊劉應貴控制了張履旋與吳先,那邊馬英娘也衝進張氏族人營地,將張慎言的妻妾、張履旋妻妾及張慎言孫子孫女一起控制一起,美其名曰:「最近官兵追捕頗急,風聲頗緊,我家主公特命我前來保護諸位。」
好在既然和這伙義軍搭上了線,趙鯉子便趁機帶著他們搜尋其他義軍,來打探官兵消息。
正在憤慨激昂的張履旋聞言頓時萎靡了下來,訥訥言道:「真是可惡,這賊人居然綁架了我全族上下,絆手絆腳,我也不知道當如何行事。不知吳兄有何見解?」
從舜王坪到垣曲的路線趙鯉子因為跟隨張順走過,早已路熟道清,走的明白。他快馬加鞭,很快就到了垣曲縣內。
趙鯉子與他見過禮后,問道:「天下義軍是一家,我乃『紅娘子』麾下。我們『紅娘子』想助諸位一臂之力,所以派遣我一來接應諸位,二來打探官兵虛實,還望閣下據實以告。」
「其二,我知敵,而敵不知我,以有備攻無備,我等當增加一成神算。其三,主公說過作戰之法,人多打人少也。如今被官兵追擊的義軍怕不是有千餘人,若是我等借其力而用之,勝算理當再加一成也。如此勝負當在三七開之間,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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