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這不是做夢

那些會水的還好,不會水的頓時就淹死在河中。更有不會水又不想死的,便趁機死死地拽住其他人,大家不管會不會水,死也要死在一處。
原來這廝也有幾分小聰明,他料想官兵已經行軍半日,早已接近湯陰縣城。此時若是回返彰德府,路程遙遠不說,更是山路崎嶇,反倒容易被義軍埋伏堵路。
等到張順被其他義軍帶到官兵拋棄的輜重之處,望著繳獲的三四百戰馬,成車的糧草、火藥和十門紅夷大炮。
這些烏合之眾,正如張順所猜測那般,個個都是打順風仗的好手。見官兵喪膽,頓時來了勇氣,一個個大呼小叫,猛搖旗幟,鋪天蓋地而來。
結果,正當王朴才穩准心神的時候,又聽得一聲炮響,只見隊伍左右各出現大隊人馬,旗幟招搖蔽日,駿馬來回賓士,塵土漫天飛揚。一時間不知道「賊人」來了多少人馬。
更何況他們還來不及穿上鎧甲,便被陳長梃藉機突襲,哪裡抵擋得住?
張順、陳長梃等人自然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不急,自己麾下這些人馬成色如何,他們心中清楚的緊。若是逼迫官兵過緊。被對方打一個反擊,說不得丟盔卸甲而逃的便是自己等人了。
張順見王朴終於完成了「入城任務」,才終於放下心來。說實話,屠殺這些毫無抵抗之力的官兵,張順反倒有了一種負罪感,感覺像其他義軍屠殺百姓似的。
京營人數雖眾,經過李邦華半年左右的整頓以後,守城還勉強湊合,野戰就上不得檯面了。
特別是這兩人一路上多次書信,催促自己急行,行跡頗為可疑,更加重了王朴的疑心。
兵法曰「圍三闕一」,既然潰兵找到了缺口,哪裡還敢停留,頓時紛紛藉機逃走。
這時節沒有無線電和網路,信息只能依靠快馬傳遞,中軍常有失真之處。王朴只道是鄧玘、左良玉已經陷入困境,自己卻一無所知。
直到張順帶領騎兵返回戰場,看到滿山遍野的義軍,高高興興地舞動著繳m.hetubook•com.com獲的旗幟等物,披著官兵的鎧甲,才覺得有了幾分真實。
湯陰縣城不大,事發突然,縣令又不曾提前招募壯丁守城,哪裡抵擋得住?頓時被官兵用刀砍爛了城門,蜂擁進來。
這時候官兵人心惶惶,紛紛依照王朴的命令向身後跑去,去取鎧甲、馬匹,以作防禦和逃跑之用。只是京營組織無法,引起了大規模混亂。
而官兵隊伍另一邊,「革里眼」得了命令,也一馬當先帶領麾下五百精騎沖了上去。
張順出發之前,只道千難萬難,哪裡想到京營竟然如此不頂事,一鬨而散。到現在他都好像在做夢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身邊的李香、柳如是喊醒了,然後對他說:「爺,別在睡了,再睡就誤了出發征討官兵援軍的時間了。」
這官兵自北南來,若想進入湯陰縣城,正好被這湯河阻攔。被張順、陳長梃這麼一趕,頓時這幫人真像鴨子一般,紛紛跳河逃生。
他們只是帶領著麾下騎兵,在官兵身後慢慢www.hetubook.com.com驅趕,如同趕鴨子放羊一般,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直到半個時辰以後,才將這夥人趕到了湯陰縣城。
王朴扭頭一看,只見那人身後高高飄揚著一張「舜」字大旗。他不由心中一顫,連忙強作鎮定地喝道:「賊人休得猖狂,且報上名來,我等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他竟然沒想到這京營如此不經打,也不由嘆為觀止。好在趁他病,要他命,張順連忙命令悟空死命搖動大旗,催促其他義軍一擁而上,不和這個狗官「講什麼江湖道義」。
張順才反應過來,這真不是做夢!
這時候,張順才在悟空和王錦衣的護衛之下,沖了兩個來回,打翻了三五個官兵。
言畢,張順竟然也一馬當先率領麾下騎兵向官兵隊伍中段殺了過去。這時候「左金王」連忙帶著麾下五百精騎,追了上前,隨張順一起衝鋒起來。
後段官兵被義軍騎兵砍殺了十餘人之後,心膽俱裂,竟然一鬨而散,拔腿就逃。
這王朴見此,哪裡不知大勢去矣hetubook.com.com?連忙收攏部下,趁著陳長梃帶領騎兵剛剛掠過的機會,連忙向湯陰縣沖了過去。
他翻身下馬,伸手摸了摸這些鐵疙瘩,中午火辣辣的太陽已經將這些紅夷大炮火炮曬得燙手了。
這湯陰縣之所以名為湯陰,正是其縣城處於湯河之南。山北水南謂之陰,故名湯陰。
這時候,只見一員將領模樣的人馬帶了兩個護衛上前幾步,高聲喝道:「王朴小兒,本王等你已久,何來太遲也?」
結果湯陰縣城不敢開門,張順、陳長梃考慮到若是不給王朴一個厲害瞧瞧,說不定便被他識破了虛實。於是,他們藉機對官兵潰軍衝鋒了一番。
前段官兵恐有武器,沒有鎧甲,只能用血肉之軀抵擋義軍的騎兵馳騁。後段官兵,雖有鎧甲,結果都是不堪使用的弱兵弱旅,見義軍勢大,竟然自行其是。
這王朴雖然怕的要死,好歹還有幾分忠義之心。他連忙一邊聚攏身邊的親衛家丁,試圖抵抗陳長梃的騎兵突襲,一邊命令其他士卒返回身後輜重營取回鎧甲、紅夷大炮,準和*圖*書備反抗。
頓時,湯河為之不流,屍積入山,竟然將這湯河填出了一條道路來,其他官兵藉機渡河,直撲湯陰縣城。
王朴在隊伍前面被陳長梃纏的死死,不能走脫。而他的隊伍,卻被「左金王」、「革里眼」一左一右夾擊之下,瞬間被截成兩段。
以有心算無心,以精騎對無甲的步卒,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順。他左悟空、右錦衣,蔚然不懼地喝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我乃義軍三十六營盟主舜王是也,早已匯合義軍上下,將那鄧不奇、由頑石之流圍的死死,如今我率領五萬大軍在此,專等汝輩前來自投羅網!」
張順見此,暗道一聲:天助我也!便一聲令下道:「諸軍且觀戰片刻,以免狗官走脫。且看我騎兵逞威!」
王朴這番一逃,本來就士氣低落的京營頓時像洪水破了大堤一般,一個個跟著拚命地逃了起來。
王朴聞言一愣,才反應過來所謂「鄧不奇」、「右頑石」乃是「賊人」給鄧玘和左良玉取得侮辱性綽號,不由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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