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二十二章 惡極之人

張順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你夸人就夸人吧,順帶又誇一遍自己做什麼?
「好!」張順聞言喝彩道,「你別樣本事我不知曉,倒是有一張好口舌!」
張順一方面覺得這些人真是奴性深重,而另一方面反倒覺得如此尚武、聽話之輩,反倒是好兵苗子。
可是張順心中想得更多,便事先預留下一個榜樣,以便日後再有所作為。
陳長梃則更是一針見血的指出道:「兵臨城下尚敢拚死一搏,如今兵敗被擒乃言投降之事,足見此人狡詐反覆,不可信也!」
張順如何肯依?只是命蕭召安等人將他架了到庄內場地上,招來百姓,曆數其罪。
那蕭召安聞言一愣,連忙率先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響頭道:「此賊弒我主家,迫我百姓,康家莊諸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若是將軍肯將此人交付與我等,我等但隨將軍驅馳!」
相對新加入的張都督還不適應張順的行事風格,蔣禾和陳長hetubook.com•com梃則老練了許多。
那康金山往日如何行徑,他自己如何不知?康金山聞言竟是嚇得兩股戰戰,不敢接受公審!
剛開始這些百姓還頗為畏懼康金山,只是見了康金山抖若秕糠的醜樣,方才有了膽氣。
張順對此人名、字頗為反感,不過好在念在此人言語頗有條理,倒是高看了他幾分。於是張順笑道:「我麾下的壯士都是沙場上殺出來的精銳,你又有何本事,敢有如此大言?」
你道張順這次為何費這麼多力氣?原來他一路行來,見慣了一觸即潰的官兵,更是見慣了遇到義軍便四處逃散的丁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康家莊既然有如此戰鬥力。
張順冷笑一聲,應道:「我也不去判你,但使康家莊莊戶來判!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你往日積德行善,自然一切無虞;若是平日里作惡多端,當然是難逃一死!」
於是張順點了和圖書點頭,笑著說道:「召安果然好武藝,既然有意加入我義軍營中,我如何不允?只是這康金山罪大惡極,豈可輕殺?當明正典刑,使莊戶知曉,再殺不遲!」
張順不由驚訝的贊了一句:「好箭法!」那蕭召安也頗為得意,又連射四箭,皆中此樹。
還有人偷偷議論道:「這舜王果然壞到骨子裡去了,你們看兇惡如康金山這樣的,都被他嚇的瑟瑟發抖!」
張順聞言不置可否,反而扭頭向蕭召安等人問道:「汝等以為如何?」
張順在台上聽到了,不由哭笑不得。這康家莊莊戶被惡人統治久了,素來畏威而不懷德,在他們看來凡是能打敗惡人的人,自然只能是更惡之人。
蕭召安左手持弓,右手夾箭,搭手一拉,沉肩墜肘,氣沉丹田,右腿往後一屈,吱呀一聲便拉開了手中強弓。
那蕭召安見張順以言相激,便高聲應道:「召安不才,自幼被賣入康家,也曾隨康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師傅練就了一身好本領。一桿槍使起來,五六個漢子進不得身;一把弓拉起來,十余個漢子應聲倒!我這身邊五六個漢子也個個都是好漢,使得了槍,開得了弓,上陣殺敵,不在話下!」
不過,好在張順也明白了此人武藝如何。然而,那蕭召安誓要顯露一身本事。他耍玩槍后,只把那長槍往下一頓,直溜溜插|進土內,才送了手,取出弓來。
別說張順頗為寵愛此女,哪怕是看在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也要盡量滿足她的這麼一個小小要求。
本來王錦衣還想將他們拉出來,替張順出一口氣,卻被張順制止了。
而他自己則帶領其他人馬、蕭召安等人並康家莊繳獲的黃金五百三十七兩,白銀一千一百一十九兩五分及部分糧食,滿載而歸返回了抱犢寨營地。
王錦衣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也算不錯。能一槍抖出九朵槍花者,非我王錦衣莫屬;能一槍抖和_圖_書出七朵槍花者,二關公是也。此人一槍抖出五朵槍花,亦頗為難得!」
那蕭召安聞言哪裡忍得住?連忙跳將出來,大槍一抖,便舞的花團錦繡一般,看的人直眼花繚亂。
如今他又見這康家莊的蕭召安有如此本事,便起了收服的心思。若是單單收服蕭召安一人,倒不須如此麻煩。
「對,只有惡人才治得了惡人,惡極之人才能治得了惡極之人。你們看康金山那熊樣,都被嚇尿褲子了!我們且萬萬不可忤逆了舜王的意思,不然這就是下場!」
不過經過這一番忙碌,如今距離過年也不過兩天而已。紅娘子因為張順去年與李三娘窩在一起過年,早有怨氣。故而這次出征之前,她早已千叮萬囑張順,請他務必回家,全家老小一起過個團圓年。
那康金山見求活不得,自知無一倖免,便破口大罵道:「亂臣賊子,也敢自稱『明正典刑』?我何罪也,你也敢判我?」
紅娘子自跟隨張順一來,倒也任勞任怨https://www•hetubook•com•com。每每張順帶兵出征,都是她留守營地,辛苦操勞,將男主外、女主內發揮到極致。
張順識不得好武藝,只好問王錦衣道:「此人槍法如何?」
康家莊莊戶見此更為畏懼,反倒都老老實實聽從義軍的安排,不敢有所反抗。
於是,張順便直接任命陳長梃為莊主,命他率領五百士卒駐守此地,並挑選莊戶進行訓練,以便日後有所動作。
別看蔣禾平時沉默寡言,這個時候卻當仁不讓,連忙應道:「此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有壯士蕭召安等人冒死為義軍打開城門,實乃深恨之也,不可不殺!」
只聽得「嘣」的一聲弦響,一個乾淨利索的撒放,一支長箭正釘在百步外的一棵樹上。
等到康家莊公審完畢,張順命蕭召安親手砍了康金山,以報昔日弒主之仇。又命左右殺了康金山麾下作惡多端的幾個親信之後,康家莊的事情才算結束。
張順以目視之,陳長梃心中明白,便解釋道:「五射五中,即便軍中亦是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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